圣上在高位,三皇子面上的不自在也被他纳入了眼中。
圣上性格仁厚,对之前打压过他的臣子都能容忍纳用,见三皇子对圆圆面上奇异,心中闪过了一丝不满,此子还是不够肖似他。
虽然朝中各位大臣都觉得,朝中不可一日无储君,按身份地位来说,三皇子应当是最合适的,但是圣上硬是抵住了这些压力,将三皇子置在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
储君于三皇子来说,是悬在头上的王冠,可三皇子却不知道如何使力去得到它,只能一天天的苦熬。
圣上面上带着笑意,与众臣子闲话家常。
臣子们也知道圣上在公事之外,是仁和的性子,所以在圣上面前十分自如,陪着圣上往前走。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出现在圣上的眼帘,圣上只一眼,便定在了她的身上。
这红衣少女真是清河公主的唯一的女儿,丹阳郡主,她身后有一名少年,穿着一身湛蓝色的衣裳,带着盈盈的笑意。
他的模样,似让圣上回到了许多年前,也曾经有一个这样的少女,带着盈盈的笑意陪着自己。
只需那么一眼,圣上已经确定,他的确是自己遗失的孩儿。
“圆圆,过来。”圣上扬声,与不远处的少女喊道。
圣上向来对清河公主的一双儿□□待。众人见圣上叫丹阳郡主并不惊讶,圆圆听了那胖胖的留着胡子的舅舅叫自己,连忙带着笑意走到了圣上面前,“舅舅。”
圣上最爱圆圆的便是这不沾是非的孩童心性,他见圆圆带着笑意,心中也阳光了起来。
圆圆身后的少年跟着她走了进步,最终还是留在了不远不近的人群中。
圣上的心中有些失落,他原以为,他既已知道了的身份,会迫不及待的走到他面前,让他认出他来,可他偏偏停留在了那里,他难道在怪他么?
他应当怪他,明明是身份高贵的龙子,却被遗失在了江南。
圣上指了指低眉顺眼的莫寂然,问圆圆道:“圆圆,这个少年是?”
圆圆睁大了眼睛,“这是江南而来的小哥哥。”
母亲曾叮嘱她多多亲近这位哥哥,她便亲近了,好在这个哥哥并不嫌弃她傻,虽然性子冷了些,但对她的话总是会回应的。
其他的,她是再也说不出来了,毕竟,母亲也没有完完全全与她这个哥哥是谁。
“哦?”圣上挑了挑眉,“难得你有要好的,走上前让孤瞧上一瞧。”
三皇子听了圆圆的话,悄然舒了一口气,清河公主将这名少年安排在丹阳郡主的身边,又在圣上面前露了脸,什么样的原因不言而喻,他终于要摆脱这段名不正言不顺的娃娃亲了。
圣上的话音刚落,众人将目光放到这名少年身上。
从江南而来,相貌好看,清河公主与自己选的女婿倒是不错,以后,三皇子身上的最后一个拦路石也被搬开了。
少年走上前,与圣上行礼,“拜见圣上,圣上万安。”
他刚走近,圣上便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了他。
待他看到少年那一张与母后肖似的面容时,他才明白了,为何清河公主一眼便觉得,他是自己在外边遗失的孩子,世上不会有这么相似的人了。
圣上苦笑,谁能想得到,他与诚贵妃的孩子,居然与自己的母后极为相似,要知道,他母后凭着这张脸平步青云,却也被不少人诟病说美而不贤。
好在,这孩子的气质似了诚贵妃,仙露明珠,超尘拔俗,让人觉得他相貌虽好,但却好亲近。
“你....”圣上千言万语夹在了喉头,在众人面前,他不可能说太多。
正在圣上踌躇的时候,风起云涌,几名穿着青衣的刺客出现在圣上的眼前。
□□章眼明手快,又学过武艺,连忙一马当先,挡在了圣上面前,与一名刺客缠斗起来。
而三皇子在武艺上只不过尔尔,在危机关头,只能往后稍稍退了一步,他心中起了一丝期望,如果圣上真的....
圣上身旁的侍卫纷纷出列,与刺客搏杀起来,无奈这几个刺客武功高强,无法阻止他们的向前之势。
突然之间,一个刺客突破了侍卫的重围,带着手中的利刃对圣上砍杀而去。
众大臣远了些,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人向前奔去,恨不得为圣上挡下这利刃。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躲过了江南的利刃,却躲不过京城的。
圣上在那一刹那,莫名的想到了当年,也不找这利刃在诚贵妃身上划开的时候,她疼不疼,也不知道他见了她,她会不会怪她。
可是利刃并没有如圣上所想,落在他身上。
电光石火之间,圣上身旁的少年扑到了圣上面前,以保护之姿保护了圣上。
圣上的脸上、手上,被沾染了少年的血。
很快,刺客被侍卫制服了。
稳着鼻尖的血腥味,圣上托住了少年,睁大了眼睛。
多年前,圣上不敢面对的那些,又通通的被回溯了。
当年,他诚贵妃便是如此为他挡了一刀,丧失了生命。
而如今,他们的儿子,又是如此,他们父子还没有相认,难道,就这样让他们分开了?
圣上站直了身体,喉头发紧,他有许多想说的,却说不出口。
清河公主站在一旁,见圣上托着莫寂然,面色苍白,知道这位皇兄已经到了情绪的极限边缘。
后宫无主,圣上也并没有带年贵妃出来。
此时,清河公主再也顾不上什么韬光养晦,她站了出来,扬声言道:“快来人医治伤者!”
圣上出行遇刺,可是死罪,现下,众人都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清河公主的话一出,众人似有了主心骨,散到四处的魂在聚在了一起,有条不紊的运行起来。
随行的太医连忙上前,与莫寂然包扎起来。
可圣上抓着莫寂然不放手,让太医有些纳闷,这少年既然救了驾,便定定然不是刺客的人,圣上又何苦不放手呢?
只有清河公主明白圣上不放手的原因,清河公主走向圣上,拍了拍圣上的肩道:“圣上,您若是还是抓着他,太医对他难以救治。”
此话一出,圣上才如梦初醒,“对对对,不能耽误了太医救治。”
圣上颤抖的松开了手,让太医身边的徒弟将莫寂然扶走。
他有些眼神复杂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年,与太医留下了一句重话,“你一定要救下他,你若不救下他,你也不必活了。”
太医没料到一向仁和的圣上会放下这样的狠话,他颤抖了半晌,才与圣上回到,“请圣上放心,臣自当用尽全力。”
说完这句话,圣上又想起了从前,他也曾对救治诚贵妃的说过这样的话,当时诚贵妃拍了拍他的手,双眸中尽是满满的不赞许。
可如今,这是他们的孩儿,她定然也不允许她的孩儿早逝吧。
若她真的上天有灵,当然要保佑他们的孩子。
圣上失魂落魄,在清河公主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清河公主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莫寂然,心中复杂,她从来没想过,程妹妹的孩儿居然是这般敢赌的性子,若他不帮圣上挡这刀,若圣上无恙,也会将他认回宫中;可如今,他帮圣上挡了这刀,便是在圣上心间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是他是死是活,圣上只怕这辈子都忘不了诚贵妃母子。
诚贵妃为圣上挡刀是因为爱,那莫寂然呢?只怕是拿命博一个更好的前程。
清河公主叹了一口气,他果然不似皇兄与程妹妹,他更像她那位从草根出身一无所有的母亲,有非同寻常的心计,也能对自己狠。
“圣上,您放心,吉人自有天佑,他会好起来的。”清河公主轻声劝慰圣上道。
可圣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莫寂然,似透过他,看到了过去。
太医与莫寂然包扎好了,有与他灌下去一碗大补的药,他摸了摸莫寂然的脉细,舒了一口气,他全家的命,算是保住了。
那刺客刺的地方偏了一些,才会能留下这位少年的命。
太医包扎完,才开始猜想,这位少年为何对圣上这么重要。
可他猜不到答案。
圣上看了一眼太医的神色,便知道莫寂然从鬼门关走了回来。
他露出了帝王的锋利,一一打量在场众人的神色。
众臣本以为跟随帝王出行是至高无上的荣光,可哪里算得到,居然了出了此等大事。
好在受伤的少年力挽狂澜,才将大家从抄家灭族的风险中救了回来。
只不过,圣上对这位少年也太在意了些。
众人来不及想太多。
圣上便开了口,“今日之事不宜外传,请众位爱卿先回吧。”
先回吧?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散去。
只是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中。
自圣上登基以来,除了江南,便再也没有遇见此等事,哪里知道,今天又当年重现。
圣上对那少年的在乎,只怕是想起了当年诚贵妃之痛。
诚贵妃,是大家心中的禁忌,大家不敢多说。
只是有不少人回家与家人喟叹,这次只怕又有许多负责京防的官职要进行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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