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僵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迷茫之中好像跌入冰冷的湖面,慢慢潜下水里。
张了张嘴,无法说出求救地话,眼神空洞,仿佛没有求生**。
下一秒脑袋闪过母亲孟心的温柔面孔,被人拉出水中,思绪回归平静。
许季西握紧了拳头,纤柔的手心不断出汗,红了眼。
原来...一切都在骗我——
她还真以为陆幸然是真诚与自己交朋友,结果不是。
为什么!
许季西不明白,只是来了一趟亲戚家,就被人不明不白讨厌。
如果是嫉妒舅母在外人身上花心思,那大可不必。
因为绝无可能,没有人会真诚对待她。
或许有,但很少,许季西垂着眸光心想。
门内还传来不停的对话声:
“为什么讨厌她”
“许季西死气沉沉,总觉得像死了一样,妈!让她滚吧”
“不可能”舅母义正言辞。
陆幸然语气加重:“妈!”
见母亲无动于衷,她发脾气地开门,没成想看见门外的人,脸上的表情出现愕然。
“……”
空气越发安静,舅母看不见外边,奇怪地问:“怎么了?”
一手推开把门挡住的女儿。
看见门口的人,瞬间沉默。
许季西神情淡淡,眼眶没有红润,已经恢复情绪。
提着大酱油往前挪,声音很清透,像是雪山之巅最冰冷的雪,冻又微冷:“不好意思,有些晚”
舅母第一反应过来,把酱油接过手,直接返回厨房,远离是非,没说一句话,只顾着做菜。
留下二人尴尬又独处的空间范围。
“你们刚才的话,我听到了”许季西面无表情抬眼盯着对方,嗓音很平静:
“来之前,是舅母告诉我她摔伤,我担心才来的。”
想起舅母完好无损,走路非常正直,没一点受伤痕迹,她便没有直言戳破舅母。
也不知道舅母为什么要骗人,当然也不想知道。
她抬起步伐越过陆幸然时,眸光微微低落。
傍晚,窗外一片漆黑,半开着窗户,微风慢慢飘进屋内。
少女躺在凉席上,乌黑发丝散落厚厚的白色枕头上,双手落在一边枕头,侧身睡。
皱着眉头,似乎遇见不好的梦。
梦里,小女孩独自在走廊边靠着门蹲,脸上一副可怜巴巴,抿嘴不语。
哒哒、哒哒...
好几道脚步声。
她紧张抬起眉,眼神里充满害怕,忍不住抱着膝盖缩卷身体,警惕盯着他们一家三口。
任漂越过204号房间来到206门前,转身望了望205号门前有位小女孩,好奇地发问:“你是谁家小孩?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许季西,不!
应该是没改名的季西,五岁时的小女孩。
她抿着嘴巴,沉默不言,眼泪大颗大颗流过眼角,泪水砸在地上,看起来可怜兮兮。
时其林一手拉着行李,肩膀抱着小男孩,毫不费力用钥匙开门。
季西傻呆呆盯着小男孩,他非常精致,像洋娃娃一样漂亮。
身上穿着背带裤,白短袖遮不住肉嘟嘟的白皙,傻里傻气对小女孩笑。
季西看呆了,又想起妈妈生气把她丢在外面,忍不住嚎嚎大哭:“哇——”
一家三口被吓一跳,任漂安慰:“别哭,别哭。你妈妈呢?”
小女孩听见‘妈妈’这个词,似乎被触发更厉害。
哭声吵到屋内正在打扫卫生的孟心把门拉开,对其他人微笑解释:“她太调皮了,管不住,请见谅”
“没事”任漂摆了摆手,指着206说“我住对门”
孟心点了点头,拉起地上小女孩,季西停下哭泣,不情不愿被牵进屋。
关门那一刻,小女孩似乎听见了一道轻微微地幼儿男声:
“妹妹,别哭~”
声音围绕不停耳边,许季西猛起床,不断深呼吸。
又再一次梦见小男孩——
真好。
能梦见他。
少女此刻心情很愉悦,脑中闪过昨日之事,不自觉抿嘴,想了想,开始收拾行李箱。
准备返程,回去——
刚下床,一股凉风吹入脸颊,发丝飘动,少女下意识靠近窗户,闭眼贪婪享受着风动。
刚睁开眼,入眼对面一道黑色人影,许季西被吓了一跳,又保持放松。
看清对方是时任檐,抬手挥了挥。
时任檐点头,表示回敬。
可惜许季西没戴眼镜,根本不清楚,只当他高冷。
她把窗户关上,开始收拾行李,十分钟后房间干干净净,行李箱立着。
“应该没东西了吧?”
“反正都装进行李箱”
许季西左右检查,没东西可收才下楼,越过客厅,余光瞅见沙发上得舅母。
“......”
舅母啃着瓜子,目不转睛盯着电视,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瞥一眼。
少女一身纯蓝休闲衣,长袖遮住手腕上的某为运动手环,下半身工装黑裤。
头上戴顶棒球帽,没戴眼镜,绑着低马尾站电视旁边,面若含冰,长的漂亮。
五官特别张扬有英气,气质越发清冷眼镜下纤细羽睫毛轻轻颤,那藏不住的忧郁,乌黑眼瞳里,全是破碎凄凉。
舅母思索片刻,收回视线。
许季西张了张口,又觉得两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人戳破这张虚拟的纸。
而舅母身为长辈,不能不敬,那此番话,就由她来断。
“舅母,如果没事...我想回去”
“……”
舅母一声不吭拿起桌上遥控器,关掉电视,对上她的视线,后者面无表情眨眼。
“为什么”
许季西沉默不语,垂下眼眸遮住不解和迷茫。
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为讨人厌?
只知道陆幸然讨厌她。
而陆幸然是舅母女儿,自然有权利赶走她。
舅母昨日在场,自然明白孩子们的针锋相对,叹气道“如果是因为幸然,那更不能放你走了”
“为什么!”许季西抬头反问。
舅母摇了摇头,起身直言:“我怕你丢人”
“我...什么时候丢人?”许季西艰难开口,强烈情绪猛然升起,几乎压制不了。
刚来没几天,就背上莫名的锅,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舅母不想她回去养父母那边,只能狠心说“你爸妈被你害死出车祸,你活着都已经是上天给的慈悲”
“别像白眼狼一样,往别人家跑,给别人尽添麻烦”
许季西突然飙起完全压不下的情绪,一股脑冲出门,踉踉跄跄跑一阵子,去到炎热的光芒下。
跑不动,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眼角泛红,眼神黯淡无光,内心充满无助和愧疚。
是啊!
她老是给任何人添麻烦,没有一天是安心的。
可是...爸妈的死怨不得她呀...
少女表现出淡淡的悲伤,缓缓闭上双眼,回忆起一年又一年的过去。
刻骨铭心的记忆里,有温暖、迷茫、痛苦等存在——
“喂!”
“这不是睡觉的地方”
熟悉又陌生地男声在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有一束黑影遮住刺眼太阳,在强烈光芒下不单单照亮一人。
时任檐姿态懒散站着,宽大冲锋衣遮住厚实上身,一手拿着狗绳,很明显在遛狗。
他双手交叉,漫不经心瞥她一眼。
“感动哭了?”
“……”
不会说话就别说,可以吗?
许季西撇过头去,不想同他讲话,即使行为不礼貌,但毕竟经历刚才之事,没情绪与他聊天。
“好吧”时任檐毫不在意她的无视,侧身摸了摸汪个不停小黄狗。
小狗头被摸的舒舒服服,忍不住叫喊:“汪汪汪”
许季西有点触动,垂头盯着它,不好情绪逐渐放淡。
时任檐放下绳子,在她没注意地视线里弯了弯唇,靠在树旁边,饶有兴致地瞅这一幕。
他记得她小时候很喜欢狗——
小狗一直叫不停,围绕着少女转圈圈。
许季西被它可爱到,惹起一阵难受的感觉,手僵在空中,想碰狗又不敢碰。
最终耐不下心,许季西捏着衣角对上他关注的目光,双唇微动,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因为一条狗,女生感到超级不好意思,想要撸狗,却不能擅自下手,要经过主人同意才行。
时任檐不正经地挑了下眉,深邃的眼瞳里有莫名笑意,微翘的嘴角有着不羁地张扬。
斜靠着身子全然不在意树脏不脏,吊儿郎当的少年非常肆意,有青春期的潇洒又懒惰。
“怎么?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虽然我的容貌令人羡慕,多少人想拥有,但千万不要太爱”
“因为我不会割舍给你”
“……”
“你太自恋”许季西忍不住直言。
少年一脸不信,对她颇有防备。
她咬了咬牙,不想被人误会,扯起假笑解释:“你真想太多,而且咱俩不同性别”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男相女身”
“……”
对方被怼无话可说,许季西高兴一点,语气淡淡:“昨天的事,谢了”
时任檐挑眉,一下明白,原来是感谢黄升的事。
提起黄升,他突然想到他与黄升并不太认识。
怎么说呢?
在同一个村,并不代表谁都要认识。
而且时任檐只是在救对方母亲后所认识黄升,而黄升对他的恶意,时任檐其实不知道。
即便知道也无所谓,拦不住他要救人的心。
许季西想起来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名字,为了小狗道:
“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许,全名许季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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