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虐杀

谢旻宁将灵力捏入掌心,神色里凝起一股杀意。

有些账,是时候清算清楚了。

她负手而立,目光直射不周山巅。

身形一动,便如一道青烟,踏着陡峭的山岩与缭绕的云雾,几步之间就登临山巅。

石亭之内,浊石道长正悠然独坐,手持一杯清茶,雾气氤氲,映衬着他那看似仙风道骨的身影。

然而,当他的目光穿透朦胧山雾,看到那个周身气息更胜从前的女子时,持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真正的惊愕。

她这么快就破镜了,还真是没想到啊。

谢旻宁没有说话,身影在亭外站定后,周身灵力爆发,道法威压轰然向整个石亭倾轧而下。

石亭整个倒塌,而浊石也先一步闪身而出。

谢旻宁见状,并指如剑幻化出桃木剑,直刺亭中浊石的面门。

浊石则是不慌不忙,左手端着茶杯不动,右手袍袖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拂。

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凌厉剑光,在距离他身前三尺之处,竟如同泥牛入海般,瞬间消弭于无形,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儿媳这是何意,一见面便对老夫兵刃相向?”

浊石负手而立,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谢旻宁一击不中,毫不停歇,砍出无数剑影,从四面八方笼罩向浊石。

然而,浊石依旧稳坐那里,他甚至还有闲暇幻化出茶壶,为悬于空中的空杯续了一杯茶。

他仅凭护身罡气,便将她所有的攻势化解于无形,姿态不迫。

“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详谈的,何故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浊石驱动那杯斟满茶的杯子到谢旻宁面前,神色悠然。

“别装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何必装出这份慈眉善目的样子。”

望着那杯茶,谢旻宁终究停下手,也没去接那杯茶。

浊石面色不显,只是故作委屈。

“这般冤枉从何说起?”

谢旻宁别过脸,不去看他的惺惺作态。

“以你的修为,灵觉足以覆盖整个不周山,我不信你感受不到当时有人埋伏在侧。”

“再者你突然加大内力投入阵法,根本就是想胀大阵法波动,引动反噬。”

她字字诛心,将一路走来的疑点尽数剖析。

“从河关之乱,你刻意引我卷入,再到赠我归墟石,几次三番看似助我,实在都是引导我破镜,我不信你真因萧景珩之故。”

浊石闻言,并未否认,反而嗤笑一声。

那笑声打破了了他一贯的淡然,带着一种沧桑与讥讽,他抬起眼,重新打量着谢旻宁。

“聪明啊,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

他走上前,与谢旻宁相对而立,山风吹得他道袍猎猎作响。

“你可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世间并非只有零星散修,而是有着三大绝顶宗派,鼎足而立,共掌修仙界牛耳。”

浊石的声音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缥缈,神色也变得迷离起来。

“一曰正道宗,以煌煌正气,驭器诛邪;一曰清一道,秉承天道自然,术法精妙;最后一派,名为上清派,专研神魂符箓,玄奥莫测。”

谢旻宁心神微震,正道宗的名字怎么曾经囚禁她的宗派一个名字。

“只可惜盛极必衰,后来正道宗被强敌寻上门去,不仅阖宗上下被屠戮殆尽,连其镇宗之宝斥鬼,也被抢夺而去,自此,正道宗道统断绝。”

谢旻宁闻言至此,不觉更加联想起被人百般虐待的前世,一种后怕感让她一阵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因为名字相似,还是就是同一个宗门。

可如果是一个宗门,那她为何会在另一个时空里,而其他人都在这个时空里。

还没等她理清这其中思绪,浊石又继续道。

“后来,正道宗落寞,上清派也因故宣布隐退,不问世事,这世间,便只剩我清一道,一家独大。”

浊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曾经的辉煌与傲然。

“那时,登不周山求仙问道者络绎不绝,门徒万千,吾清一道,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派。”

紧接着,他的眼神又逐渐黯淡下来。

“然而,好景不长,自先师遁世云游后,清玉又下了山,宗门青黄不接,老夫一人独木难支,眼见宗门日渐衰落,不得已,只能忍痛遣散门人子弟,封闭山门,才有了你如今所见的这般门庭冷落之景。”

浊石轻叹一口气后,语气再次凝重起来。

“老夫曾在先师面前立下血誓,绝不弃宗门而去,并立下血契,此生不得离开河关,否则立遭天道反噬,于是只能守着这座空山,可万载岁月,孤寂清冷,老夫不甘心就此荒废。”

他的声音带着积压了无数年的怨愤与疯狂。

陡然间,他收敛起情绪,神色淡然地盯起了谢旻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出现,让老夫看到了有望一步登神的希望。”

浊石神色里燃起痴迷与癫狂。

“你身负千年难遇的至纯灵根,拥有不俗的修行根基,只要杀了你,夺了你的灵根,那老夫这神下第一人,便可打破桎梏,立地成神,届时,管他什么血契,老夫即是天地。”

浊石说完,便朝着谢旻宁袭来,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他看似缓慢地抬起了手,但下一刻,整个不周山巅的灵气仿佛都被他这一掌抽空。

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灵气手掌,如同天罚般,朝着谢旻宁当头拍下。

掌风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经让谢旻宁周身的空间都凝固了,脚下坚硬的岩石寸寸龟裂。

神下第一人,竟恐怖如斯。

谢旻宁虽已破入化念境,但与浊石这等不知活了多少岁月,已经半只脚踏入神境的强者相比实力悬殊。

她娇叱一声,归墟石感应到危机,悬浮于头顶,洒下朦胧清光护住己身,同时双掌齐出,调动全身灵力,化作一道凝实的金色光柱,悍然迎向那巨掌。

“嘭——”

山头崩坏,金色光柱仅仅支撑了一瞬,便轰然破碎。

谢旻宁如遭重击,身体直接飞出,重重砸在数十丈外的山岩之上,口吐鲜血不止。

“不过蝼蚁,还想负隅顽抗。”

浊石面无表情,一步踏出,便跨越了数十丈距离,出现在谢旻宁上空,指尖凝聚起一点光芒,直刺眉心。

“不知好歹的死物,不过就认了主人,就敢反过来背刺旧主。”

话音刚落,浊石就从谢旻宁眉心牵引出那枚归墟石,而后直接徒手将其捻作粉末。

“这归墟石本就老夫提去不周山山岩,为了用来炼化灵脉的灵气而造,奈何老夫不敢以命作试,而今倒是便宜了你。”

话音刚落,浊石就开始提炼她的灵力。

谢旻宁浑身剧痛,灵力紊乱,眼看就要殒命于此。

突然间,一种明悟,伴随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一时间从她身体中迸发。

“呃啊——!”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谢旻宁强行逆转体内近乎停滞的灵力,不顾经脉再次受损的风险,将残存的所有力量凝聚于眉心。

眼见灵根要被抽出,再睁眼时,清眸染坐血红。

“你算什么东西,还想夺我的灵脉?”

下一刻,谢旻宁就一掌将浊石震飞,而后迅速操纵着桃木剑朝着浊石劈去。

这一击比以往任何一击都不同,此击磅礴,将不周山的山头直接一劈为二。

浊石也没想到不过一瞬,谢旻宁的道行竟猛增至此,与他一时间不分上下。

“你这么想要灵根,我成全你。”

谢旻宁几下劈开了他的防御罩,凌空飞到他面前,五指虚握,无数血色符文凭空显现,化作枷锁将他牢牢缚在半空。

“你...你要做什么?!”

浊石剧烈挣扎,却发现在绝对的压制下,他竟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谢旻宁的手已覆上他的天灵盖,红眸中闪过一丝残忍。

“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道基是如何一寸寸崩塌的。”

掌心灵力吞吐,浊石顿时发出凄厉惨叫。

他苦修千年的修为正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四肢更是被道法划出血口,不断朝外放着血。

“不...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浊石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充满了震惊以及恐惧。

明明谢旻宁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明明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明明他是神下第一人。

可谢旻宁为何忽然灵力暴涨如此之多,竟他如板上鱼肉般,只能任由宰割。

谢旻宁见他神色灰败,对这场虐杀也失去了兴趣,只点了一下他的眉心。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但他眉心处,一点红光破开,随之而来的是漫天血气。

“我……不甘……神位……”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下一刻,他化作尘埃,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不周山巅,只剩下呼啸的山风,以及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

将人杀了后,谢旻宁红眸一下化成清眸,而后便倒到了地上,看着浊石消失的地方,意识逐渐迷离。

虽然她赢了,可她却不知道到底是如何赢的。

刚才的一切太快了,快得她无法反应,还未等她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耳边传来萧景珩的声音。

“旻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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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龙傲天剧本后
连载中巽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