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牧若有所思,“消息都放出去了吗?”
“人都派出去了,不出一个时辰城中各个角落都会传遍今日参加宴会有哪些人。”想到什么,他顿了一下问:“你真的决定要怎样做?我可是听说今天温府也去了人。”至于是谁,他们都清楚。
褚牧起身来到窗边,看着下面来往的百姓,他说:“为了这一步棋我们计划了太久,她是个聪明人看到我那封信后,自会明白其中用意。”
钟予承来到他身侧站着,同样看着下面人群,“你就这样信任她?为了今天这个局我们折了好几位兄弟,万一她并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你和我都难逃这一劫。”
“我相信她。”
“得,那你当我这句话没说。”
钟予承回到酒桌上,端起酒盏仰头喝下,才觉得心中舒坦一些。
温南锦回到府上后,路过主院时一人站在亭中看着她,让沉韵退下后,她一人走了过去。
“父亲。”
温相点头问:“前段时日你受伤一直养在府中,听你母亲说会觉得心中憋闷,今日出府走动一番,现在是否有好一些?”
这样可以遣退下人等在自己回府必经之路,定不是简单问这些。
“多谢父亲记挂,南锦已无碍。”
温相看着站在面前的人,问道:“自那次昏睡醒来之后,你性子倒是比之前沉稳不少,还有那日在宫中你会当着圣上的面说出心仪褚牧那样的话,可以和父亲说你心中是何想法吗?”
院中只有他们两人,温南锦看着他回,“父亲认为我是怎样想的?”
“锦儿,为父要是知道你心中所想,今日朝堂之上就不会让我们温家陷入这样局面,朝堂之事本不应和你女儿家说,但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对温家的疑心已经到了不可改变地步,加上你和褚牧婚事,如果皇上要开始整理朝纲,我们温家必将是排在前位的。”
“现在局势是复杂,但是父亲莫要忘记了母亲毕竟是皇上亲妹妹,无论怎样他都会顾忌这份情谊的,我和褚家婚事是虽然是他亲口许下,但往后如何父亲心中也应该很清楚,这桩婚事我想没人会希望成真。”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相爷在她说完许久后开口问道。
温南锦不知他这是何意,在心中回想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虽说直白了些,但也是句句有理。
“这些话都是女儿心中所想。”
院内再次安静下来,温相抬头望着那株梅花树梢上唯一点颜色,开口前长吁一口气,“皇家中亲情是最能轻易丢弃的,你年纪小这样的话莫要在你母亲前说。”
她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白日里见到宗政馨时都能想到这一层面,为何到了府中就愚钝了。
“是女儿失言了,但是有一件事趁着今日女儿想和父亲明说,和褚家的婚事希望父亲不要插手,一切交给女儿。”
温相回过头来看着她,“事关褚家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连累的是整个温家,你真的要自己决定?”
“父亲放心,这件事我心中自有定夺,今日我会去赴宴在那些人看来相府是已经有了选择,父亲今日在府中等女儿心中也应有了对策,对于朝堂之事我本不应该多嘴,既然父亲问了,今日有一句话还望父亲能够听进去。”
“什么话?”
这时天色渐晚,府中下人点起各处灯笼,这些光亮虽不能说照亮各处角落,但也足够照亮各处所需之处。
“如今朝中这样局势,太子今日直接出现在各世家闺阁女子的宴会中,可见他已经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直接把拉拢势力搬到明面上,何尝不会是另一番局面,水至清则无鱼,但若他把各世家身处的清水池给搅乱了,还会找不到机会?”
这样一番话,让温相定在原处,这样的好计谋饶是他一时之间都被太子给恍惚了一下,更不要说其他府中。
当得知今日太子出现在这次宴会中后,他就陆续收到其他府中差人送来的书信,无一不是在说这件事,府中有女眷在的定是高兴,如果借此机会嫁进太子宫中,自是连带着氏族风光,那些没有女儿在的,担忧的是往后在朝堂中站位如何。
所谓的伴君如伴虎,自是这个道理。
在位之人龙体抱恙多年,如今更是每每在朝堂中咳嗽声不断。
这样状况怎不会让各位大臣多想,一人身后可是府上上百号人命,一言错,众人亡。
“锦儿所言极是,为父有愧,竟没有想到这些。”
“父亲在朝为官多年,一直秉持着清正为皇上处理各事,女儿不希望您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前面多年的名誉,太子虽说是皇上钦定的储君,但皇室中并非他一位皇子,一切都还不是定数,父亲现在要做的是先稳住其他世家。”
这些话她本想着过段时间再说,这也是她在想通后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如果要阻止梦境中事情发生,先找到“源头”然后除去,这样才是解决事情的永逸做法。
父女两人站在寒风中,不知不觉说了许久,在温相反应过来后,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一脸欣慰,“我的锦儿是真的长大了,现在都可以为父亲分忧,这样也好,早一点让你知道朝堂中的事情,如果以后我们温家出了事情你定是能代替父亲好好照顾好你母亲。”
“父亲多虑了,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温家就不会出事,您和母亲也不会出事。”
后面温相没有再多数什么,对着她点点头,“说了这么久,父亲都没有留意到何时落雪,外面寒冷,锦儿快回吧。”
这个晚上一下和他说了这么多,还有原本身处盛宠中日常骄纵惯了的女儿,一夕之间变成这样,他心中恐怕是难以接受。
在欠身离开前,她停下脚步说了最后一句,“父亲,您不仅仅是温家的一家之主还是整个越中朝的相爷,先有国后有家,但是家不在谈何护国。”
这是梦境中褚牧说的话,她心中觉得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现在这样局势。
温相这次只是对着她摆摆手,示意她快些进屋,但是在他面上神情中,温南锦知道他定是听懂了这句话其中深意。
回自己院中路上,雪势渐大,不知何时再次跟在身后的沉韵,握着那柄纸伞走在她身后。
见她这样撑伞有些吃力,温南锦停下从她手中接过,问:“何时跟上来的?”
沉韵立马低下头,回道:“回小姐,您和相爷谈话奴婢不敢偷听,是相爷命人差奴婢跟上来的。”
她这番垂头模样,“你来我院中多久了?”
“回小姐,到今春正好满六年。”
六年时间,说长不长,但是也不短,如果前温南锦是个聪明人,早就把她用成了心腹之人,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因为她发现这里的人都有两幅面孔,至于她的另一面,目前还不能确定是敌是友。
“无碍,我就是问问,回去吧。”
沉韵在她走后抬起头来,看着她撑着伞走在大雪中的背影,心中想着刚刚试探之意。
回到院落后,温南锦在上次位置发现那封信,同样的信纸,一样的手法,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打开看过后,来到烛火旁燃烬。
信中内容和她所想一致,也证实了自己所有的猜想都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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