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风看她那个样子自觉好笑,问道:“你好像很希望我毒发晕倒?”
季茵纠正道:“那倒没有,你晕了我还得照顾你,我巴不得你再也不晕呢。”
尘风抬起一只脚,立在床边,手肘架在膝盖上,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模样:“你就这么不愿意照顾我?”
他语气中透着不微微的不满,季茵想起自己欠他的,只好赔了个笑脸道:“不,我会照顾你直到你毒解。”
尘风显然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收回了腿站了起来,两只长长的手臂向两边一伸:“那好,宽衣,我要休憩。”
季茵:“.......你是嫌中毒的时候躺得不够多吗?”
尘风道:“这自然是不一样的,你中毒的时候入睡过吗?我说过很多次了,在这个空间,睡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不趁着毒未发之前先休息一阵,难道要等着毒发的时候来受煎熬吗?”
季茵抬眼看着面前一脸清傲的尘风,觉得自己真是这辈子欠了他的,遂一言不发移了脚步站在他面前。
尘风伸着双手,这身宽大的常服立在她面前,散发出淡淡的松墨香,一点点渗入她的鼻腔,季茵不自觉涌起一种紧张的异样。
油灯昏暗,她站着观察了半天,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也不知道这身衣服从何脱起,一时手足无措。
她每碰一下他的衣服,尘风身体就轻轻抖一下,只不过季茵完全专注在应该怎么脱,完全没注意到尘风此时躁动不安的表情。
“侧腰暗处有个结。”他喉结一滚,开口指导。
“哦。”
季茵一只手摸到了,忙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圈住尘风的腰,歪个头去找那结,却冷不丁被尘风一把抱到胸前。她浑身一颤,还未来得及抬头,便感觉尘风身子一沉,歪身带着季茵一起倒在了床上,这人,毒发了。
这么倒下来的姿势就是,尘风将季茵整个圈在了自己怀里,季茵想推开她,一扭头,对上了那张安静俊美的脸,均匀的呼吸气息扑面而来,她竟又呆住了。
她无声弯了下嘴角,竟觉得被他这么拥在怀里,生出了些许的安全感,要是能睡上一觉,倒真是会做上一个美梦吧。
季茵沉醉了一会,脑子里又闪过之前她问起拾喜的时候尘风的表情,突然一阵心塞,嘴角的笑意渐失,皱着眉推开他的胳膊,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她心想:冷静一点,这个毒必须要想办法给解了,否则真是一辈子困在他身边了。既然拾喜的汨僵覆罗能避万毒,那尘风为什么不练呢?是这个法术失传了?苏步秋说这人毒不能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眼下那堆中毒的人,还有那间密室,到底是什么人在胡乱配毒?那里看着不像是实验室,只一人存放毒药以及用来祸害人的密室,还弄了这么大一个刻满字的石头当暗号,难道说制毒的地方以及制毒的人都在另外的地方?
千虚说勾仲知道他们制毒的事,那甪谷会知道吗?
季茵一时没什么头绪,她便幻出那本黩魂心经看着。也不知道这一天太累了还是其他,她看到后面发现这书上的象形字越来越晃,竟像催眠符一样一排排在她脑子里闪过。渐渐她竟合上眼趴在桌边睡着了。
此时夜已过大半,屋外星星点点,清风徐面。
商白虞一行四人披着夜色去往潜龙堂,因为有了刚才季茵的一番言辞,吕炎对这个苏步秋感到很好奇。
“姑娘,你是宋朝人?”吕炎问。
苏步秋嗯了一声。
“那你是跟你家孩子进的这个空间?”
“没错。”
“你老,不,你相公呢?”
苏步秋本来好好走着路,听他问到这个问题,斜眼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吕炎嘿呵笑了一声:“随便聊聊吧,这么大火气呢。”
苏步秋道:“这位公子,我跟你并不熟。”
四人行至一片树林中间,吕炎还想说什么,陈山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陡然停在路边一棵树下,压低音量道:“有人!”
大家一惊,同时向树林外远处望过去,果然看见两个人步履轻盈在往潜龙堂的方向疾走,其中一个人背上还背着一个人,那人软啪啪伏在背上。
走在前面那个人一回头,陈山和吕炎瞥了一眼,不禁暗声道:“樊丹?”
樊丹此刻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脖子上的堆着一块蒙面巾,想必是下毒的时候是蒙了面,毒晕了人之后,才露了真面目。
商白虞小声问:“他是什么人?”
陈山道:“潜龙堂养司司君。”
“后面那个人背上的像是中毒了。”苏步秋说。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悄悄跟了上去。看样子,他们是又毒晕了一个人,想要扔到密室里去。
一直跟到潜龙堂门口,樊丹和那个人径直往里走,果然就朝生司的方向去了。
他们静静藏在一处静谧处,打算等樊丹出来后再进入。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樊丹他们出来。
“我们不能全都进去。”商白虞道:“这样,我在这给你们把风,你们带苏娘子进去。要是有人来了,我给你们传音。”她说完,手中幻出一张传音符,递给了陈山。
陈山拿着那传音符,一阵思索。
“我们这么进去有点不妥。”他说,“苏姑娘不是潜龙堂的人,而且也算半个名人,要是被樊丹认出,事情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苏步秋问。
陈山看了看她:“能不能委屈你,装晕,让吕炎像刚才那男人那样,背你进去。这样即便是遇到了樊丹,我们也有个说辞。”
吕炎瞄了苏步秋一眼,义正言辞道:“我没意见,我壮着呢,能背动。”
苏步秋嫌弃地看了吕炎一眼:“我介意,有没有别的办法?”
吕炎道:“苏姑娘,这办法最恰当了。你别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个正经人,绝不会占你便宜的。”
陈山道:“苏姑娘,这办法是有点欠妥。可是现在樊丹一直不出来,我怀疑他们在里面没干好事,我们要是再不进去,那些中毒的姑娘们可真就遭了罪了。”
苏步秋愁了眉,看了商白虞一眼,对众人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此事你们要给我保密,我虽说现在算是寡妇,但也是讲清誉的。”
大家一齐郑重点头保证,于是,苏步秋便幻了身不常穿的衣服,爬上了吕炎的背,把脸往后背上一埋,装晕。
三人来到了那道施了法的门。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陈山沉思了一下,脑中迅速流转了一遍学过的那些法术,手中凝力,施了法术方去推那门,果然开了。
吕炎暗中给了他一个敬佩的眼神。
侧身进去后,一直往前走,很快便到了那处刻满字的石头。
之前左上方那门紧紧关着。
陈山站在那石头前,按照之前看到的‘稷摧福禄’四个字,依次拂下去,可门却没有反应。
奇怪,难道是他看错了?
他看了吕炎一眼,吕炎轻声肯定道:“没错的,是这四个字。”
陈山皱着眉又拂了一次,门依旧纹丝不动。
难道又要法术?
第三次,陈山依次在那四个字上施了法又拂了一次,还是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生焦急,干脆跑到那门前,哐哐一阵捶。
陈山捶了一阵后,那门果然有了反应。再一看,樊丹和刚才那个男子一前一后,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门口。樊丹一挥手关了那洞门,满脸不耐烦低吼一声:“谁啊!懂不懂规矩?”
等他看清是陈山后,又看了的吕炎身后背着个女人,翻了个白眼:“你们也知道这地方了?没人告诉你这暗码打不开的时候表示里面的内锁关了吗?这么猴急的吗?先来后到懂不懂?”
陈山:........还有内锁,还有先来后到?!我TM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樊丹走到洞口,瞄了瞄吕炎背后的苏步秋,转着圈打量着。吕炎不禁冒起一阵冷汗。
陈山怕他看出端倪,又想起千虚说起在晕倒的人面前不宜出声,此刻便故意不理他,重新按了那四个字的暗码,咔哒一声,洞门再次打开。陈山冲吕炎使了个眼色,吕炎恍然大悟,张开嘴无声哦一声,刚想迈步,一旁的樊丹抢先一步站在洞口一伸手拦住了他。
吕炎身子一僵,背上的苏步秋强忍着没动。
樊丹站在吕炎面前,左晃晃右看看再次打量着他背上的苏步秋,目光阴邪冰寒。
吕炎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樊丹的目光,陈山也站到他旁边并排而立,却见樊碟背了双手,一脸□□凑到陈山耳边低声道:“你们毒的这姑娘不错啊,透着一股成熟的味道。让我看看长什么样,记记脸,下次我们也来玩玩。”
他的声音很小,还特意换了声线,自然是怕日后被人认出,但吕炎和苏步秋此刻耳朵都是竖起来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吕炎明显感受到苏步秋身子一颤,一双手在暗中握拳。
吕炎心里咯噔一下,他顺势悄然用双手捏了下苏步秋的腿,示意她要冷静。
樊丹说着,就想绕到吕炎身后去掰苏步秋趴着的那张脸,陈山毫不迟疑挪动一步,挡在了吕方身边,严声道:“这姑娘,别人不能碰,请回。”
樊丹嘴一歪:“陈.......”他刚想叫出陈山司君的称呼,又顿了顿,毕竟大家都是潜龙堂的人,在这里不能呼出人名,以免被晕倒的人听道,“为何?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姑娘都是一同享用的吗?”
吕炎再一次感受到背上苏步秋身子在颤,似乎对这番狗屁一样的话恨得咬牙切齿。吕炎假装背不动了往上窜了窜以掩盖苏步秋的激动,陈山不再理他,低声喝道:“麻烦让一让,天快亮了!”
可樊丹似乎铁了心要看一看吕炎背后这个人是谁,掌心聚了一股力,竟直直就朝着吕炎一掌劈过去。
他知道吕炎法术不精,这一下必然倒地不起,那背上的姑娘自然也会跟着跌落下来,那这长相,还能藏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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