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茵只觉得眼前一闪,两人回到了常自在家门口。
“杨建国那间炼毒室,我觉得另有隐情,先不要挑明,我们还需要再查一查。”尘风轻手推开门,一边拉着季茵往里进,抬眼看见了商白虞。
她一直在这里守着常自在,只是此刻表情呆愣:“帝尊,你们看见了杨建国?”
季茵看了尘风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在炼制毒药。”尘风看了商白虞一眼,轻步往主屋内茶椅上一坐,伸手幻出一壶茶和几只茶杯。
商白虞清透的瞳孔陡然一缩:“属实吗?”
尘风倒了一杯茶,像是极渴般一饮而尽:“你知道他跟潜龙堂是什么关系吗?”
“他曾在潜龙堂修习,还曾做过司君。”
“除此之外呢?”
“他这个人,天赋很高,学什么都特别快,为人也很和善,从没听说他跟什么人结过仇。”
“他跟杨翠花关系如何?”
商白虞呆了一瞬:“还、还不错。他很疼妹妹,但翠花就不太听他的话了,经常惹他生气。”
尘风陷入了沉思。
季茵眉头皱了皱,难道说,杨建国是想给杨翠花报仇?可是要想给元甲下毒,那怕是比登天还难吧?
“看来他是想给元甲炼制一种毒药。”尘风连喝了几杯茶之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往后一躺,闭目凝思。
商白虞浑身一震:“他真是病得不轻了!就算他再有天赋,也不过炼了短短几十年,连元甲的身他都近不了,还想去给玄武帝下毒?更何况,玄武帝作为上古仙帝,身怀仙术汨僵覆罗,他是有多大能耐想跟上古仙术斗?”
“谁要跟上古仙术斗啊?”
门外一阵风,听这声音,是枕弋来了,季茵眉头一皱,扭头一看,还有两个人跟着她,一个是冒蛮,另外一个敦厚脸男子,她没见过。
商白虞低头弯身行礼:“见过朱雀帝尊。”
那陌生男子也弯身行礼:“见过苍龙帝尊,见过季茵妃子。”
“我问你谁要跟上古仙术斗?”枕弋瞄了一眼那边茶椅上的尘风,又把目光转向商白虞。
商白虞吱支吾吾,不想回答枕弋,但又不知道如何搪塞过去。
“你怎么来了?”尘风转移话题,“找到吞贼了?”
“找到就怪了!”枕弋一提这个就来气,她指着冒蛮道:“这个家伙!我怀疑他聊以塞责,根本就是在敷衍行事!”
冒蛮面无表情站在一边,一声不吭。
枕弋道:“这么多天了,我都快把四个城翻过来了!冒蛮他,一会怀疑这个,一会怀疑那个,我说累了要来找你们,他又说有线索。上次好不容易路过潜龙堂,救了尘风,结果没等见尘风醒,人又不见了!这回说什么我也不去找了,”她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陌生男子:“子差,以后,你跟着他去找!”
她说完,往尘风旁边的茶椅上一坐,拿起壶就往尘风刚才喝过的杯子里倒茶。
商白虞见状,赶紧弯腰,不吭声给尘风行了个礼,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冒蛮和子差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守在旁边,眼不眨,身不动。
季茵不动声色在一边看着她倒茶一边往尘风另一侧的茶椅上坐下。枕弋倒满了茶水,刚要拿起杯,季茵伸手拦下:“换个杯子。”
枕弋愣了愣,一下看见季茵,陡然间想起上次被她骂蠢人的事,咚一声捏着杯子重重砸到桌上,溅出一桌子的茶水,不过几秒,那些茶水像是被桌面吸收一下,消失不见。
她忘了喝茶的事,瞪着季茵:“好哇!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屡次以下犯上,对我出言不敬,我要治你的罪!”
季茵不以为意,却见尘风扬了扬手,冒蛮脸色一动,忙上前:“帝尊!”
“可有聊以塞责、敷衍行事?”
如此一来,话题又转移了。
枕弋愣了愣,终于反应出不对来,她两次说的事都没有结果就被打断,刚想张嘴,冒蛮道:“未曾。”
“那为何丧魂人还未找到?”
冒蛮知道苍龙帝不是真的想追什么责,不过就是不想让枕弋当主场,可眼下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愣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低头拱手请罪:“属下无用,请帝尊责罚。”
尘风眼神闪了闪,内心叹气,这冒蛮还是这么忠厚,便只好罚他去黑极洞面壁思过一个月。
枕弋本还想让她身边的子差跟着一起去找吞贼,如今冒蛮被罚,这件事便也只好作罢,虎视眈眈看着季茵,想要找回一些脸面。
季茵低头玩杯子,假装看不见她。
冒蛮和子差都走后,枕弋挥手隐去了桌上的茶壶和杯子,语气极不友善:“你还不走?是不是真想让我治你的罪?”
季茵终于抬头看她,脸带笑意:“治我什么罪?”
枕弋瞪大了一双眼:“你还好意思问?上次离晏说能给尘风解毒,你为什么不配合?治你个图谋不轨,居心叵测之罪,你可服?”
尘风未等季茵反驳,眉心拧成一团:“枕弋!别逼我再将你送回朱雀宫!”
季茵看尘风开了口,懒得一费唇舌,装作无辜的样子往后一躺,似笑非笑看着她。
枕弋本是打算一直跟着他俩,监督尘风什么时候移情术发,可现在尘风又赶她走,一时气得脸上阵阵发白:“尘风!父帝的命令你都敢不听了?”
尘风眼皮一抬:“那是你的父帝。”
枕弋语噎:“我不走!好不容易逮着你们俩,我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她顿了顿,眼中突然一亮,喜道:“这么多天了.......”
季茵被她这眼神震到,猛然意识到枕弋又在测试移情术。
果不其然,只见她挥手凝气,法术结气扑向尘风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季茵看着枕弋施法时期待的眼神,心里不禁慌张起来。
她暗中瞄了尘风一眼,正好他也看向她。
季茵从他眼神里没读出任何的情绪,片刻后,枕弋收回法术,脸色不好看:“怎么还没发作?”
听了这话,季茵一阵迷茫,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她觉得,她已经对尘风动心了。
可是他的移情术没发作,说明什么呢?
一种强烈的失落和庆幸同时迸发出来,她在期待移情术发作和不发作之间游离,没有比这更崩溃的感觉了。
谁也无法理解她现在的割裂感。
以至于枕弋后来质问她的那些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站起来,摇摇晃晃出了门,甚至忘了尘风体内的毒原本是她的。
她在门外看了常自在一眼,跟商白虞交待了一些事。商白虞本来不准她走,她面无表情说自己要去找苏步秋救人,还会回来的。商白虞顾全大局,这才放了她走。
救了人,她便能安心去找剩下的七魄。
出了常自在家,她才想起好像刚才出门的时候,尘风毒发了。
枕弋在,商白虞在,他肯定不会有事。
她说过每次毒发都会在他身边照顾他,可是这一次她就是任性想食言,情绪上来了,谁也拦不住,管它什么守信报恩,她甚至有一丝后悔没吃了那羁绊花换取勾仲帮尘风解毒。
不就是任人差遣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的人生能一直自己做主呢。
季茵拖着两条腿,失魂落魄往前走,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天。
这里夜空美得像AI画出来的。
带着假,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假。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她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对尘风动心,这是一场真真正正没有结果的恋爱。
既然这样,她在期待什么呢?只要尘风一天不对她她动心,他们说不定还可以多相处几日,这不是挺好的吗?
等到永生空间灭,她还是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
是的,千万不要再有期待,该如何便如何,更何况,尘风心里,还有个拾喜。
季茵打定主意,便打算去苍龙城找苏步秋。
刚起身,一抬头,便看见了陈山。
陈山知道他们两个进去了见了勾仲,也猜到了他们对勾仲说了什么。季茵在潜龙堂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给吕炎传信。
他说吕炎去找苏步秋了,并且还在帮苏步秋配制解药。
陈山告诉季茵不用去苍龙城了,因为吕炎来信说,他们已经配制完解药,正在往他们这边赶。
果然,远处一阵马蹄声,季茵凝目一看,苏步秋骑着马,吕炎坐在她后面。到他们面前时,苏步秋秀眉一拧,冲身后那人说:“下来啊,还没坐够?”
吕炎背着个装着解药的布袋子,笑呵呵下了马,想伸手去扶苏步秋,却被她翻了个白眼:“一个男子居然不会骑马,当真稀奇。”
“我们现代人都不骑马,不过我可以现学。”吕炎笑道。
苏步秋也懒得再接话,陈山给苏步秋留了一个令牌,几个人打算从生司暗门进去,季茵想了想,之前千虚一直守在生司暗门,虽然他们现在都有令牌,但还是小心为上。
“我们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去。”季茵道。
陈山和吕炎面露疑惑:“还有别的入口?”
季茵点头,带他们来到东侧外面那个隐秘的入口。
“之前杨建国从这里出入过,还在这里藏了个炼毒室。但自从我和尘风进去过之后,这个炼毒室就没了。”季茵一边带他们往里走,一边说着,“连带着你的焚香花也不见了。不过,我们在另外一间暗室找到了林池。”
苏步秋一个激灵:“真的?”
“不过他现在可开心了,杨建国给他找了几个伴,给他们搭建了一个游乐场,他们在里面玩得可开心了。”
苏步秋惘然。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来到了结字石前。
苏步秋四下张望,似乎想寻找林池在哪间。
季茵指着一道暗门,拍了拍她:“小池在这间,不过这门要去找尘风来开,你先别急,他现在很安全,我们先解毒。”
陈山按下暗码,门没有动静。
几个人面色一凛:难道又有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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