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缎面吊带睡裙，显得人也格外纤细柔软。
宜笙肌肤细嫩，手腕不过被领带摩挲几下，很快便被勒出一条红痕。
他还像昨晚那样，故意使坏不许人闭眼。
暴雪后的午后阳光散着和煦，从窗帘缝隙泄入如珍珠般光泽的光线。
宜笙被他拥在怀里，睫毛如蝶翼，随着勾捻烈火尽显艳色瞳仁。
没有摘眼镜的人满身清贵、儒雅，就连亲自陷入温水，都那样温润斯文。
他颔首与之接吻时，动作是温慢、轻柔的，不徐不疾地带动人战栗迭起。
宜笙有些撑不住**，想要去抓他手。
秦见川下意识躲了一下，突然的抽离让宜笙略显猝不及防。
秦见川微微附着身子，温热鼻息扫在她发梢耳垂处，说道：“手湿了，怕你嫌凉。”
宜笙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全身燥热地想要推开他一些距离以求喘息空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稍稍的震动，就会再引来温泉水溢。
“不愧是天鹅公主，住在天鹅湖。”他还故意凑到她耳边，灼热气息烫得人都皱了。
宜笙在不断地交叠中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一遍又一遍在此消彼长的炽热潮波中跌宕起伏。
潮汐褪去，宜笙侧躺，倚在秦见川怀中假寐。
秦见川倾身，从床头柜的金属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点烟器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宜笙却没闻到预计的烟味。
宜笙其实不讨厌男人抽烟，也有可能她只是不讨厌秦见川抽烟。
他抽的烟味道并不浓，灰白色烟雾晕开尽是冷冽的雪松薄荷味。
烟圈被他慵懒吐出，顺着鼻骨升腾，斯文里终于多了几分痞气。
以至于她卧室都染上了清冽，与这雪日激荡很是般配。
“怎么又不抽了？”宜笙好奇问道。
秦见川回道：“二手烟，对身体可不好。”
宜笙轻笑出声，睁开眼，对上他瞳眸，那里是暖色的，“其实我不讨厌你的烟味，和我平常闻到的很不同。”
她歪头伏在秦见川胸膛，心想该是如何的家教，才会教出这样温和细腻的男人。
一夜夫妻，说关心她便显得浪子多情。无非是他本身就是这样，不吝啬于对女人体贴。
这样的男人，肯定很招惹女人。
那唯一这个词的真实性，便再次有待考证。
秦见川看着她脸上一秒钟变换了八百次的微小表情，解释道：“朋友家做的这类生意，沾了点光，所以我的算是定制烟，”
宜笙伸手摸了摸秦见川挺直的鼻骨，“怪不得和市面上很多香烟的刺鼻气味不同。有种春夏交替那一瞬的感觉，十分清冽。”
秦见川从前并没觉得这款烟如此好抽，且他的烟瘾并不大，只是身处商圈，他需要做些融合的举动。
但不知道是不是宜笙刚刚形容得太有意境，使他又忍不住的打眼绕着烟身细细看了一遍。
“做生意，大家都抽烟，我抽不惯那些烟草味浓烈的。但有些时候，身处于某个圈子，就不得不做些与之匹配的事，就托朋友定制了一些特殊口味香烟。”秦见川温声，同宜笙解释道。
因为这事，秦少爷没少被那群朋友们调侃，笑话他偏爱一些姑娘们才抽的口味香烟，不如转去抽果味的电子烟弹。
宜笙抬眸看着秦见川，漂亮潋滟着水光的眸眨了眨，“这种定制烟什么都能加么？”
“对，我父亲喜欢加藿香和沉香，我显老气，就选了个听起来年轻的。”他将未点燃的烟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轻吻宜笙颊侧，温柔情动。
“薄荷性凉，抽多了估计肺都是冰的，也就年轻人会喜欢吧。”她回道。
“听你那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秦见川拢着她腰肢，半是摩挲道：“伊森，我再次感叹，我们真的是相见恨晚。”
宜笙指腹勾着他唇畔描摹，一双狐狸眸湿漉漉的，“或许下次再加点其他作为辅助，比如桂花、鹅梨、柑橘之类的。”
“行，这次听你的。”他欺过身子，边吻她，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宜笙轻阖上的眼又睁开了。
这次听你的。
真是个暧昧的词汇。
两人又折腾了会儿，才终于起床。
他外带回来的面此时早就冷了，坨成一团干干巴巴。
“出去吃吧。”宜笙重新盖上饭盒，“刚好我叫保洁来收拾一下房子。”
“行。”
得到回复，宜笙转身回到卧室。在衣柜挑了件黑色针织连衣裙，束身版型勾勒出她优越曼妙的身材，外面搭着秦见川昨晚给她披的皮草。
她素颜，只描了个根根分明的英气雾眉，红唇给疲累一晚的人带来气色和风情。
临拉开卧室门前，她又停下脚步。
视线定格在梳妆台的香水格子内，莹润的指尖挑挑拣拣，拿起一支她认为最适合这个时候用的香。
随意又精心的装扮，但还是在开门那一刻轻松吸引注目。
“哇哦。”秦见川挑起眉峰，不吝夸赞道：“不愧是天鹅公主。”
对于美貌，宜笙向来自信，迈着步朝他走去。
“还好香，用的什么香水？”秦见川对女人用香并不感冒，但莫名地对宜笙身上的香味敏锐觉察。
大约是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勾人。
但美人明明冷傲，大约是他自己定力不够。
“Loewe。”
答案出乎意料地格外缠绵缱绻，秦见川笑了。
好吧，是在故意勾他。
-
再出门，秦见川的车子便停在公寓门口，是辆白色保时捷。
车身流线柔和，脂玉白在雪后初霁的冬日里也多了几分暖意。
宜笙看了看车子，再看秦见川。
莫名觉得这人连车子的选择都很符合他温和儒雅的斯文性格。
待宜笙上车，他还会帮着调整座椅位置和温度。
温柔贴心的举动，仿佛她真的是位公主殿下。
宜笙偏头看他，几乎要陷落在男人的温情中。
又心道可惜，如此完美的情人，这餐之后便要成为陌路了。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蛛丝密密麻麻在心里编织出一张网。
但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有着无穷无尽的**。
又不得不在**中挣扎、清醒，所以人生才能在无限未知中显得刺激和幻动。
“伊森，你有没有忌口，或者特别喜欢吃的？”
宜笙眨动眼睫，从思绪中抽离。
舞团对演员的体重同时也有着较为严格的要求，所以宜笙平日里基本都吃食堂，或者与同事们一起订盒饭。
往往热量小的，能提供体力支持的，便是他们舞蹈演员最好的选择。
但今日是她休假第一天，昨晚都放肆了，也不差这一顿。
“我对伦敦不熟悉，有推荐吗？”
“那介意我选中餐厅吗？从小留学在外，中国胃实在受够了西方菜。”
宜笙说好，秦见川便选了家靠近弓箭大街的中餐厅，古朴沉稳的装修风格，很难和年轻的矜贵大少产生联想。
来之前他已经打过电话预约，两个冷菜，四道热炒，一份甜点和热汤。
菜品口味偏北方，带着些京城特色。
“会不会有点多？”
“家里宴请宾客的基本规矩，怕慢待了公主殿下。”
宜笙点头。
心想两人都一夜夫妻了，还宾客呀~
两人耕耘劳作整晚，此时是真的饿了。
所以吃饭中途突然响起的电话，不免惹人嫌弃。
打来电话的人是许匿，京芭此次负责巡回演出的带队编导。
宜笙看了眼时间，心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回国的飞机上才对。
“这么快就到国内了吗？”
许匿顿了顿，和她说自己在伦敦一家医院。
宜笙立刻正色，放下筷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伊森，你过来一趟吧，有些麻烦。”大约是担心她路上慌忙，许匿只讲了大致的原因，很多细节要等宜笙到了后再说。
秦见川见她情绪都变了，等人挂了电话问道：“怎么了？”
“我可能不能继续陪你吃饭了，舞团的同事受伤，现在我得去一趟医院。”宜笙喝了一口柠檬水平复心情，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起身时，又停下，对他说道：“席尔，很开心认识你。”
这是单方面道别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变故，连将不舍都冲淡了。
再起身时她甚至慌乱到差点打翻水杯，向来镇定的人，自己都没意识到方寸大乱。
秦见川擦了下手跟着她一同起身，“我送你过去。”
于是，分别又被延长。
路上，车子驶过弓箭大街时。
宜笙还记得昨晚他们停靠背倚的路牌，清冽雪松味拉着人思绪牵绕。
恍如隔世。
“看你很紧张，同事伤得特别严重吗？”秦见川突然问道，将宜笙思绪拉回。
她没有解释刚刚分神的原因，只是拿出妆盒，简单涂了一下，遮盖异常的苍白。
“听说伤的是脚，关乎职业生涯。”说完，她又补充一句，“就是昨晚跳白天鹅那位演员。”
秦见川快速在脑海中搜索一番，挑眉道：“后台那位？”
宜笙：“是她。”
“关乎职业生涯的话，那确实挺让人揪心。异国他乡，医疗资源有限。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你尽快开口。”
宜笙抿了抿唇，低声道：“其实，我和她不对付的。因为她紧张显得有些虚伪，但我们学芭蕾的，基本都是童子功，非一蹴而就，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吧。”
各行各业，学艺术的孩子，往往从出生那一刻便会被筛选一遍。
身高、体貌、天赋等先天条件。
然后便是家庭条件是否能支持高昂的学费，进修费，培训补课费。
家长的价值观，孩子的专注度。
能力，机遇。
缺一不可。
秦见川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换单手握方向盘。
左手伸过去揉了揉宜笙脑袋，像是在安慰她一般，“我们伊森，还是位爱恨分明的天鹅公主呢。”
哄孩子的语气，比往常还要温柔几分。
说话间，车子已经抵达医院。
“伊森，我说真的。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
宜已经推开车门，闻言又收回迈出去的脚。
两人对视一眼，热吻一触即发。
“希尔，我们就不说离别的话了。”她瞳孔濡湿，轻喘着捧住秦见川脸颊说道。
秦见川又轻啄她唇角一下，“好，不说。”
“Loewe。”——事后清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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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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