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越家现身

“我说你怎么了,刚刚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现在怎么更像丢了魂儿似的了?”

崔璟郅见他这样问,便趁人不备,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几个不对劲?”

“他们应该很对劲才对吗?不是本来就不对劲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人数!”

崔璟郅说着说着就急了起来,他还以为是魁听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呢,其实人家早就看见了,只是脑子比他聪明,转得比他快,早就想明白了不纠结了而已。

“哦,原来你是在想这件事啊,那你说说,你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不是说了嘛,人数人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呀?”

“哦好好好,人数是吧,我听明白了,那你觉得人数有什么不对劲?”

魁听还是没有开口直言,毕竟眼瞧着崔璟郅这股傻乎乎又还很上头的劲儿,他还挺得意的。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得意了,今天总算是在他身上找补到了失落已久的自得感了。

“少了一个人呐!你算算,你那年干掉一个,晋王府外头除掉一个,这里九个,只有十一个啊!”

“哦,十一个啊。”

魁听语气平淡,似乎并没有很上心的意思,崔璟郅也开始从先前的狂躁中,慢慢发现了他的自信来源。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先办正事,办完再说。”

看来他是真知道了,崔璟郅也赶紧跟上了他的步伐,生怕他又一个借口开溜,好几天都找不见人了,自己想问的东西也就问不出来了。

“咱们去干什么呀?”

“你刚刚不会什么都没听见吧?”

魁听忍不住地停下脚,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就听见了些什么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是不是就是直接去陈府啊?”

魁听的白眼再次袭来,看得崔璟郅也顿时摸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起来。

“跟着我,别瞎跑,叫你干正事的时候,真是一件都干不好!到底是你娶媳妇还是我娶媳妇啊,你倒是上点心呐!”

“我错了我错了,魁听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回京之后啊,我就叫殿下带着你去南山寺上头住两天,你看怎么样?”

魁听嘴角憋着笑,差点就没忍住,但顾着面子他还是强装镇定,一边指挥着崔璟郅快些走,自己又一个人躲在他后头偷偷地捂着嘴笑。

具体的计划崔璟郅虽然是一个字也没听着,但他自己也曾合计过,大概也能想得到,宇文曜会带着他和前头那些人去做什么了。

只不过让他很是费解的是,为什么在扬州,这样一个看着就偏远的南蛮边陲之地,竟然会出现商人凌压官员的事情?

善台,可能还有善台之前的前任官员,当然也还包括现在的誉清,他们似乎都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了。难道这扬州的银子,就是比京都的分量重些吗?之前他只听过藩王和大臣有不臣之心的,没想到来了这扬州倒是见了这些稀罕事,商人也敢犯上作乱了?

“真有意思。”

崔璟郅忍不住地冷笑了两声。

“笑什么呢,我都还没笑呢。”

“没什么,就是在想,咱们这次去了陈家,会见到怎样的一个陈生南的形象。”

“哦?你觉得陈生南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魁听倒是更好奇,崔璟郅那看着不太灵光的脑瓜里,到底又在琢磨些什么东西了。

“就是···觉得不安生,我要是陈生南的话,肯定会做出些什么反抗举动的。”

“要是他不敢反呢?”

魁听的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正是崔璟郅的疑虑所在,陈生南到对是怕林楼辅的威压,怕自己多年来贿赂官员之事泄露,还是怕自己和兖王的暗自勾结被朝廷知道了呢?还是这老小子兼而有之,一并都做了,而且还让人逮住把柄了呢?

他无从知道陈家的情况,就跟他不清楚林楼辅是怎么从江南盐税一案上,转而来调查兖王谋逆涉及江南陈家这件事的一样。他两眼一抹黑,但估计现在的陈生南也是如此,面对着林楼辅去而复返,还暗中调度了扬州兵马这样冒进的举动,他现在会不会也是坐立难安呢?

可是,困兽尚且会做最后一斗,他陈生南难道就真的会坐看自己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魁听,咱们快点,我想过去看看。”

说着,崔璟郅便想加快速度赶到陈宅,但这个时候魁听倒显得慢慢悠悠了起来,而且还一把拽住了刚要起身的崔璟郅。

“不急不急,咱们先等等再说。”

崔璟郅也纳闷,刚刚你不是还对我一个劲地着急呢嘛,现在怎么倒如此淡定了?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宇文曜交代给你什么了?”

“哟,看来你师父在你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有什么坏事你第一个就想到他了?”

一脸不怀好意的魁听慢慢靠近着崔璟郅,崔璟郅也因为小心思被人发现有些慌乱,连忙闪躲着避开了他审视的眼神。

“谁说的,我师父他···聪明得很,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背后勾当的!”

“是吗?那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是你出的了?”

魁听双手抱胸,站定在桥上,他得意地扬着头,说完便侧目看了崔璟郅一眼。他知道,这小子现在急坏了,肯定耐不住性子要问自己些什么的。

“坐山观虎斗?看来宇文曜真的不会蠢到长驱直入去陈家问罪了?我就说嘛,刚刚还纳闷呢,他怎么会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来的,原来是还有后招啊!”

魁听连具体计划都还没说呢,崔璟郅就先自己激动起来了,倒显得魁听刚刚的一阵故弄玄虚有些多余了。

“你又知道了?那你说说看,宇文曜到底是有什么主意?”

“嗯···我猜,他的本意是顺带着解决了这十个一直游离在内衙监管之外的侍卫,但似乎···圣上没有明旨,所以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做这件事,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这帮人气势汹汹地来到这品仙阁议事这一幕了。至于接下来针对陈家的计划嘛···我猜无外乎就是两点,一,不能让内衙直接掺和进去,所以让那几个人当了马前卒,二,得牵动着别的势力加入进来,所以要搞得声势浩大一些。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来牵头做这件事,我猜···应该是扬州军内部的一些变动,激起了某些曾经跟陈家关系深厚之人的警觉,他们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寻求自保。怎么样,我说得对吧?”

问完,崔璟郅还不忘眼神真切地看向了魁听,像是真的要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答案一样。

“你猜你猜,你怎么不猜个清清楚楚出来呀!聪明死你得了!”

魁听有些不服气,原来他们三人之中,明明就是自己先掌握先机,先知晓情况的,也是数他最为聪明。现在倒好,崔璟郅这货自从跟了晋王之后,脑子突然一下就利索了,现在更是不得了,跟个百晓生一样,啥都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看来是真的了?不是,你们到底背着我,打着我的名号,去扬州军里乱说了什么呀?”

崔璟郅显然没有意识到,魁听生气的地方到底在哪里,还在一个劲地追问着扬州军营的事。

“我瞎说?我敢吗我?我有那个分量说这话吗我?你小子也真是看得起我呀!”

魁听双手抱胸,有些没好气地转过了脸去,弄得崔璟郅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这是···生气了吗?”

“不行吗?你崔大公子多厉害呀,脑子灵光,名头又响,还用得着我去给你鞍前马后的吗?”

那一股子酸话一出,崔璟郅赶紧就告饶了起来,说自己刚刚就是胡乱编的两句瞎话而已,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胡编?你小子别逗我了,我知道,你聪明,又忍得住,所以一直潜藏锋芒到今天。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小子要是再不崭露一下头角,等回了京都,他齐之衍有在扬州查账的功劳,你呢,就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大婚了,连平妻侧妃都没你的份儿了!”

“是吗?圣上不会这么狠吧?”

“你以为呢,晋王在圣上眼里,那可是宝贝一样的儿子呀!圣上膝下子嗣本就不多,除了身为嫡子的太子以外,那就是晋王殿下了!你小子啊,上点心吧,别光顾着你老崔家那点事了,你也该看看你现在身为晋王侧妃该做些什么了。”

“我什么时候老是盯着我们家那点事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爹,我哥···算了,我大哥可能参与了吧,但是我二哥肯定是不知道的!我怎么就眼界狭隘了?”

一听他这话,魁听就更来气了,我向着你说话,你倒好,还反驳我?

“你是真蠢还是装蠢呐?我在帮你!这件事本来就动静大得很,现在齐之衍还在府衙看账本,等到时候你风头一出,他看那么久账本的功劳不就全被你给压制住了吗?真是笨死了!”

说着,魁听还忍不住地跟崔璟郅动起了手来,差点没一把把他从桥上给摔下去。

“哦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想得还挺远嘛,倒是我目光短浅了。”

“可不是嘛,我还指望着你以后得脸了,帮着我在我师父面前美言两句呢。”

魁听一脸“你懂的”的眼神不停暗示着崔璟郅,崔璟郅也很是领情,架着魁听的脖子根,两人就心满意足地慢慢悠悠往陈府那边晃荡着去了。

“那咱们现在是过去呀,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崔璟郅毕竟身为当事人,心里还是比魁听多了一点担忧的。

“放心吧,现在去正正好呢。”

“是谁又来了吗?”

崔璟郅一眼就看穿了魁听话里藏着的意思。

“小伙子,能这么快就读懂我的,你是第二个。”

“那第一个是谁?”

“我师父!”

魁听每次说起净方那个老和尚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春心荡漾,看得崔璟郅不由得嫌弃着走远了些。

“咦!真是恶心死人了,走开走开!”

“干什么!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吗?做梦吧你!我喜欢的可是我师父那样温柔如水、沉着冷静的···”

可当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时,崔璟郅却又跑回来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老男人!”

“去去去!你懂什么,这叫沉淀!”

“是啊,沉淀了一脑门子的坏心思,还有对你始乱终弃的···”

“闭嘴吧你!干你何事!”

魁听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自己一个人气鼓鼓地就朝前跑去了。

可还没等他到了陈宅外头的那一条大街上,只是蜷缩在一个阴暗角落里的他,就发现了自己前头的路上,出现了很多来势汹汹的面孔。

后头跟过来的崔璟郅也没看路,一股脑地就要往前冲,幸好魁听注意到了他,才将他给拉了回来。

“干什么?”

“你瞎呀!前头那么多人你看不见呐!”

崔璟郅这才抬头注意到了自己身前那帮看着就凶神恶煞的大汉们,也紧跟着躲到了魁听身边,埋头看了起来。

“咱们不会就这样在这里躲着吧,咱们不去,那几个人也不会有所动作呀。”

“蠢货!先看看情况再说嘛,咱们就这样愣头青一样地出去了,还不得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先看着,看看有哪些人闻着味儿就来了。”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魁听显然已经在这蹲了半天了,看样子也能猜得到些门道了。

“哎,你看看啊,”他指着前头说道,“那人一看就是江南盐帮的,常年在蜀中、江南两地送货,而且应该还是个头头。”

崔璟郅顺眼看过去,愣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一样的,连忙摇着头看向了魁听,等待着他解惑。

“笨死你得了!你看看他那鞋,草鞋质地的!扬州是什么地方,他这样身份的人穿草鞋?根本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他常年出入蜀中走货,这种鞋子在蜀中的山地里方便行走。”

“那你怎么看出来,他是个头头的?”

魁听的白眼差点就要翻上天了,这小子怎么时不时地就犯蠢呢,这毛病真是急死人了!

“你再仔细看看,那鞋子用的可是草心料精编出来的,一般的货头穿得起这种鞋子吗?”

“是哈,还真是哎!”

崔璟郅打眼再瞧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呢,前头的人影就开始攒动起来。

“哎哎哎,动了动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崔璟郅一边支棱着魁听,一边探着脑袋看着前头那些各怀心事的大财主们。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肯定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来陈家看戏的,既然来了,那肯定就是要争点东西回去的了。”

“会是什么呢?而且这么多人,不会都是盐帮的吧?”

“应该不是,你再看那边那个,那个人就肯定不是盐帮的!”

崔璟郅这次警觉了些,魁听一说完,他就开始在人群中找起了那个人来。

“那个吧,一身鲜艳艳的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秦楼楚馆了呢。”

“对喽,就是他。”

“那他是哪边的人?”

“应该···这应该是越妃娘娘那个小弟弟吧,我看着他倒是跟越家人那张扬不羁的气质,很是相像。”

魁听一说完,崔璟郅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还差点没憋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我还看错了不成?”

“不是,就是觉得这个···张扬不羁···用的很好,不愧是咱们魁听大人,就是会说话!”

“哟,您也别奉承了,赶紧出去吧,看也看得差不多了,再不去,局面就要失控了。”

说着,魁听就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去,这时候崔璟郅却一把使了个大劲儿,将他给薅了回来。

“你先等等!待会我去了,我说什么呀!”

“你不是挺自信的吗,待会人家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好了。最重要的,就是把陈生南搅和到咱们这边来,让人以为他跟林大人私底下做了什么交易,好叫人看看清楚,不要再把这个陈生南当成老大哥,再对他忠心耿耿的了。”

魁听说完就要再次探头出去,却又再次被崔璟郅给拦了回来。

“又干什么!”

“要是人家刁钻着问我,我答不上来,丢了份儿,咱们也没了气势,可怎么办呐?”

魁听一边弄开他缠着自己的手,一边抿着嘴假笑着看着他说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看你回京之后,怎么去面见圣上!”

“哎哎哎,你等等我!”

这下是真拉不住了,魁听一个起身就挣脱开了崔璟郅的束缚,只留下他在那条小巷子里一边哀怨,一边连滚带爬地跟上去。

“你说这些人站在干站着,他们也不怕惹人注意哈。”

“人家既然敢来,那就一定有他们赶来的理由咯,还用得着你担心?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待会儿怎么应付这帮老狐狸吧。”

往前边走,两人边耳语着,说话间,便已经有不少目光向他们这边聚集而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看着咱们了,我该怎么办!”

崔璟郅伸手就想去抓魁听的衣角,但却被他一个侧身给躲开了。

“你们俩怎么一个德行,遇到事就找我!”

魁听也只能压着脾气,假装笑着脸对他小声说道。

“我怕呀!”

“我就不怕了吗?你就不能自己去呀!”

崔璟郅一个劲扑腾的小手,最终还是被魁听给躲开了,乘着众人聚集的目光,崔璟郅也还是憋着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见过崔公子了。”

那个领头的,穿得花花绿绿的男人先站出来跟他打招呼道。

“您客气了,不知道您是···”

“淮州越氏,越木林,见过公子。”

“哦!原来是越妃娘娘的弟弟呀,失敬失敬!还请公子恕在下眼拙,竟然没瞧出来您的身份。”

那人看着比崔璟郅大些岁数,瞧着那轻薄放浪的样儿,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刚刚崔璟郅奉承阿谀的话一出,他就忙不迭地看向了直接身后的众人,有些耀武扬威似的朝他们扬了扬头。

“崔公子真是客气了,我才跟着商队从倭国回来,一到淮州港就听说崔公子跟着晋王殿下来了扬州了,所以就赶紧来了扬州,但也不好直接去搅扰殿下,所以先行来拜会拜会陈世伯。”

真是没看出来呀,这个浪荡公子哥倒是挺会装腔作势的,看得崔璟郅那叫一个心里痒痒啊,不会你也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吧?

天呐,杀了我得了,我这是进了什么虎狼窝了呀!

崔璟郅强忍着心里的忐忑,还是继续跟他寒暄着,但看起来,比他更急的,就是这个越木林身后的那帮老大爷了。

这小子太不懂事了,竟然抢在了他们前头先跟崔璟郅打起了招呼来,看得那些人那叫一个愤愤不平啊,差点就把白眼翻上天了。

出于想尽早摆脱这个越木林的纠缠的急切心理,崔璟郅还是一逮住他没话说的空隙就走到了后头去,跟那些大爷们又“交涉”了起来。

“各位,晚辈崔璟郅,奉···”说到一半,他又怕人觉得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是想着换了个说法,“是来找陈老板,商议江南盐务,当然了,其中也包括私人盐务,这些琐碎事情的处置办法的。各位也这么早就到了,难不成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赶来要看看情况?”

崔璟郅言辞卑微,一点没有要端着架子拿捏他们的意思,这点倒是让魁听很是欣慰。而且这小子说的那话吧···嘶!听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得很,什么叫私人盐务?你小子还真是巧嘴一张,万事顺当啊!

“崔公子年少有为呀,京都到扬州,路可不近呐,你们远来至此,辛苦月余,真是叫老夫敬佩呀。”

崔璟郅咧着嘴听他胡说八道,满嘴奉承,还不敢有什么不对劲的脸色流露出来叫他们给看见了,所以他一说完,崔璟郅就赶紧附和道:“我们只是游玩,真正办正事的,还是林大人,我们哪有他辛苦啊。”

还是赶紧先把责任撇到林楼辅身上为好,什么事都自己担着的话,我待会说不定就要被这帮豺狼虎豹给生吞了不可!

崔璟郅在心里暗自打鼓,对于到目前为止,自己的应对,他还是满意的。转脸一看站在一旁的魁听,他也没什么表示,看来自己没说错话。

“这位是···”

其他人都看崔璟郅不想再在这外头待了,看样子是打算进陈家大门,去里头细聊了,就数这个越木林不懂事,看着一旁的魁听就探问了起来。搞得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他俩。

“这位是殿下的贴身护卫,殿下叫他跟我一起来看看,免得我这笨手笨脚的,到时候坏了诸位的大事,叫殿下脸上挂不住嘛。”

“哦,原来是···护卫呀!”那个越木林有些故弄玄虚地说道,“殿下远来扬州,圣上不放心也是在理的,就是这护卫嘛···”

“怎么,你有什么见解吗?”

魁听又不傻,他当然听得出来,这小子有点要压一压他威风的意思了。所以他那挤眉弄眼的两句话说完以后,魁听就直接冒到了他的面前去,瞪着他想问个清楚。

“这位···公子误会了,我就是惊讶,这京都果然是不一样啊,连个护卫都如此张扬,想来要是他日得见殿下,那必定是风姿飒爽、英俊神武啊!”

魁听见这小子还是很懂事地转圜了一下,也就没跟他多计较,白愣了他两眼,就径直冲到了崔璟郅前头去,不仅是他的面子,连崔璟郅的面子也不想给了。

“哈哈哈,那什么,这位呀,跟着殿下,老是挨骂,所以一出门火气就大了些,越公子别介意哈。”

崔璟郅赶紧上去赔罪道,现在他本来就心里没底,还得应付魁听这随时要爆发的脾气,真是让他两头犯难。

迎着这位同样气性不小的越公子和诸多江南大族的话事人一起,崔璟郅像是终于渡过一关似的,领着他们进了陈家的大门。

一进门去,崔璟郅都还没想好,是该以一种兴师问罪的口气,还是一种相对和缓平静的样子去面对陈生南呢,那些老大爷倒是先坐不住了,一进门就开始四处搜寻起陈生南的身影来,一边找还一边叫喊着,颇有些上门挑事的味道了。

崔璟郅见四下无人注意自己,便摸索着到了院内的一个小角落里,见到了正猫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的魁听。

“我说魁听大爷呀,咱俩可是一起来的,你可不能半路上给我掉链子,到时候把我夹在火上烤,你倒是自己溜之大吉了!”

“我这不是正在帮你想办法呢吗!”

“这帮人看着这么比我还着急,我还没说话呢,他们先叫唤起来了,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猫在角落边上,隐秘地观察着众人的神态,虽然也不知道能看出些什么来吧,但好赖能先缓缓心咯那股子紧张劲儿。

“我瞧着,不简单呐,看来这些人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才齐刷刷地一起赶过来的。陈生南这个老小子,看来他要失势了呀!”

“你怎么这么确定?”

魁听一把提起崔璟郅,也不管他还有什么疑问,就开始假装帮他拍起身上的灰来。

“干什么?”

“人来了,装一装嘛。”

说着,崔璟郅也注意到了正向他这边走来的越木林,还一脸的谄媚,笑得如此奸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瞧见什么不得了的奸情了呢。

“哟,二位,怎么不跟着去找找啊?”

“哈哈哈,那什么,我教训教训他,刚刚顶撞了公子,这小子实在是让人生气!越公子这是找着人了?行行行,我马上就过去。”

崔璟郅从未觉得自己竟然这样会说奉承话,刚刚赔笑越木林那段,要是让他爹看见了,肯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的。

我的好儿子啊,你终于开窍了,爹爹终于可以放心把家业交给你了!

崔璟郅仿佛看见了自己欣慰的老父亲就站在眼前似的,顿时浑身抽搐了起来,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

“走吧,人家都过来催了,想必是等不及要听听殿下有什么高见,要你传达一二咯。”

魁听还假模假样地理了理衣衫,尽管他那身衣服已经简单到没什么可以整理的了,他也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公子哥面前丢了份儿。

“我能说些什么呢,哎,真是慌死我了。”

崔璟郅心里不仅是没底,他更害怕的其实是宇文曜那个贼头子,不知道他又给自己埋什么坑,等着自己跳进去呢。

不过陈生南要果真还如以前一样重要的话,那他应该也不会放心将这件事交给自己吧?说不定他就是看不得自己在圣上面前抬不起头来,想帮帮自己呢?肯定是这样,师父不会骗我的!

就算是他想骗我,那晏儿肯定也会救我的,嘿嘿,有个夫君做靠山真好。

“慌也得去,我可要提醒一下你哈,你可别跟殿下平时似的,说个话都畏畏缩缩的,咱们这是来耀武扬威的,别再跟刚才和那个越木林说话时一样,奸小谄媚了,提起精神来!”

说着,魁听还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醒了醒神。

“我知道我知道,装模作样嘛,我懂,以前在梨桐书院,遇到过好些挑事的,我都是借着我大哥的名义,把那些人给挡回去的。现在不就是换个名头糊弄人嘛,我会办好的。”

“记住了,要既神秘,达到故弄玄虚的效果,而且还不能叫人觉得咱们有什么别的图谋,免得那些老东西回去了,背地里议论殿下和林大人为人奸诈,来扬州作威作福来了。”

“行了,不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过话嘛,我别的不行,这种时候了,谎话肯定是张口就来。”

魁听倒不是真的对他不放心,主要还是心里有些隐忧没有得到该有的答案,所以还是得帮着崔璟郅醒醒神,注意着些。

“哎,对了,那几个人呢,还有宇文曜,他怎么也还没来?”

崔璟郅四下看去,好像自己刚才确实是光顾着看那只绿凤凰了,压根没瞧见宇文曜现在身在何处。

“我来了!”

一旁的偏门,突然传来了宇文曜响亮的呼喊声,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被吸引而去,崔璟郅这才看到了自己遍寻不得的好大嫂,顿时松了口气。

可那些老爷子们就不是这个表情了,因为在宇文曜身后站着的,还有那他们或许曾经谋过面,但现在却不敢相认的几个老人,也就是跟陈生南私下往来密切的兖王侍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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