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许多的疑惑,崔璟辞来到的崔府门口,准备和崔璟郅一起先前往宫里给太后送贺礼,一切事情都要等眼下的事情忙完了再细细想来。
此时崔府大门口,崔四已经准备好了寿礼所需的所有东西,正在清点,见崔璟郅先出来了,便立马禀报道:“三公子,东西都备妥了,您要不要看看?”
崔四说完话根本不敢抬头,他可不像崔璟郅那样,干了什么都第二天扭头就忘,自己还是要点脸皮的。
崔璟郅看出了他的窘迫,走下阶梯,凑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装作语重心长地在他耳边说道:“阿四啊,你又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这都好几天了,还没缓过来啊?你看,之前你偷看我,我也没说什么,咱们俩算不算扯平了?再说了,我给你找的,那还是上好的货色,你小子可别不领情啊!”
崔璟郅在这些事情上倒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公子言重了,我···我没事,就是,这两天准备的东西有点多,有些累了而已。”
崔四听完他这话,心里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他本来还害怕崔璟郅后面还会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呢,比如拉着他那啥那啥的。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感觉不知怎么的,这关系看起来很不对劲。他们俩算啥?稚嫩奴仆和他的霸道少爷?还是豪门公子和他的春风一夜情?
咦···想想就不行了,可不能再这样了。毕竟他只是想抓住个自己的把柄,好拿捏自己而已,那不如遂了他的意,将计就计,免得日后他再找别的招对付自己。
但是该说不说,这小子是真下本啊!要是事情再愈发激烈一点的话,崔四甚至觉得他连自己都能豁出去!
崔四心里想着,愣了神,在原地站了好半天。等他回醒过来,崔璟辞也已经出来了,崔璟郅则在一旁自顾自地查看着贺礼。
“你们俩收拾好了吗?东西都清点好了没?好了咱们就走吧。”
崔四一下子回过神来,回禀道:“都妥了,二公子,咱们可以出发了。”
“好,那走吧,路上稳当些,有些东西磕碰不得。”
“我会小心注意的。”
眼见着瘟神崔璟郅也上了车,崔四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虽然贺礼贵精不贵多,但是心意多少还是要体现出来的,也不能过于寒酸,因此崔府的车队不算太短。
崔府的位置还是可以的,午未大街边上,离皇宫也算比较近,直行便可到达定安门外。
路上,崔璟郅还是不放心昨晚的事,再次开口问道:“二哥,书院的事要是真的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咱们是不是该···”
崔璟辞明白他的意思,立马打断道:“无妨,即便是和太子有点关系,太子应该多半也不知情。再说了,就咱们俩能怎么办?这事也不能让父亲知道,再加上工部向来是齐相管辖,他不会买咱们的账的。那杜明又是杜琚的侄子,不能直接硬来,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不如咱们去问问大哥吧?大哥肯定能查清楚的。”
崔璟辞一听这话,顿时一惊,你是不是疯了!
“荒唐!你呀你呀,你是真不知事吗?你那脑子呀!大哥可是太子的舅舅,皇后的弟弟,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你以为圣上真的那么放心他吗?让他贸然插手东宫之事,恐怕会落人把柄。而且内衙还有那个宇文曜,不是个好对付的。咱们贸然去惊动内衙的人,恐怕还未让大哥知晓,宇文曜就先行一步了。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事情更不好办了。万一那个宇文曜还是个跟大哥不对付的,到时候借机在大哥背后使坏,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的!”
思量了一会儿,崔璟辞接着说道:“再说了,这件事是否真的跟太子有关还未可知呢,那个杜明即使真的查到了什么,他也不敢声张。”
“二哥教训得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崔璟郅有些丧气,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了。
看他低丧着头不说话,崔璟辞就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让自己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机会缓和和大哥的关系。但是也不能过于莽撞了,而且这件事情也不合适。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们再这么继续僵持下去的,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别的你不用操心。”
崔璟郅一看自己的那点想法全都被摸透了,也只能点头应和了。
崔璟辞一向能直接看透崔璟郅的心思,直插要害地说出他心里的症结。
这些年倒是为难崔璟辞了,一直夹在中间,两头做人。
不过既然这个亲情聊天局已经开启了,那就不如再深入地聊一下,免得过几天再难寻得这样的好机会,也再难有这样的谈话氛围。
崔璟辞抓住契机,将话题继续深入下去。
“对了,除了江夏,你也得在自己身边选个得力忠心的人了,将来的路毕竟不会像现在这样。虽然江夏是从小跟着你的,但是毕竟能力有限,还是得有个能办事的人随时陪着你才好。”
“这个就不用二哥操心了,我看呐,崔四就挺合适的!”
崔璟郅故意在车里提高了音量说话,好让外面的崔四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
崔四在外面模模糊糊地听着他们闲谈,突然听见崔璟郅叫了自己的名字,给他吓了一跳。他应该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哥讲那种事情吧?这么没底线吗?也太不要脸了吧?
崔璟辞可不知道他们俩之间那点破事,一听崔璟郅自己看中了崔四,便开始认真考量起来。
“崔四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他是父亲身边的人,你要他还得先问过父亲才好,毕竟崔四跟着父亲多年了,还是得父亲首肯才行。”
这次回来,崔璟辞就发现崔四变化很大,这两天的观察下来,他也觉得崔四甚是合适跟着崔璟郅。性子温和,遇事不乱,做事有度,刚好可以治一治他这浪荡的性子。
这一段不远不近的路,崔璟辞一直在给崔璟郅交代进宫事宜,虽说各府入宫的时间都有定准,不会过于拥挤,但难保不会在路上遇到几个高门大户之子,还是得跟这小子交代清楚才行,免得待会乱了分寸,丢人现眼。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伴随着车里时不时发出的阵阵欢声笑语,马车也快行至宫门口处了。
崔四叫停车队,朝车里招呼道:“二位公子,到了。”
他们俩一前一后的下了车,看了看后面送寿礼的队伍,这时宫门的守卫走了过来。
“几位大人可是崔璟辞将军一行?”
“是。”
“请随我来,这些东西检查之后各位就可以进宫了,东西交给內官就行。”
守卫翻查了一下寿礼,确认无误之后便让他们进去了,一队太监也出来接过了寿礼。
一看见太监,崔璟辞就想到了死在书院里的那个,宫里风平浪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难不成他真是东宫里的?
领头太监是太后宫里的,对崔家两兄弟很是熟悉,一见到便开始寒暄:“哟,崔二公子,崔三公子,老奴这厢有礼了。”
崔璟辞也一眼认出了他:“王公公客气了,不知近来太后可好啊?”
还未入行伍之前,崔璟辞时常入宫和各位皇子切磋武艺,因此对宫里要更为熟悉一些。
“太后福泽深厚,自然是好的。不过崔将军在边疆几年未归,圣上和皇后娘娘可很是思念呢。”
“为圣上分忧,驱除外敌,保一方百姓平安,乃是臣子的本分,前几年边境余孽未清,我也无颜归京啊,倒是让圣上挂怀了。”
“崔将军少年英雄,一心为国,实乃国之幸事啊。”
这位王公公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朝崔璟辞鞠躬行礼起来,似乎内心真的对他的功绩颇为赞赏,而不是出于面子上的客套话而已。
崔璟郅就跟在后面,听他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吹捧,很是无趣。
宫里的路弯弯绕绕,走得人都快没了脾气了,又不能乘轿,只能步行,连个牢骚也不能发。
崔璟郅本就不想进宫来的,这回赶鸭子上架,真是让他长了记性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领头的太监王公公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宫门外,抬头一看,宫门的牌匾上写着“飞仙台”三个字,看来是到了太后寝宫了。
前头的王公公停住了脚步,转身朝他们作揖行礼,脸上也一改刚才的说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两位稍后,我去通禀一声,你们,把东西拿进库房。”
说着,就指挥着身后的太监们把贺礼都搬进去,自己则拿上礼品单子就进去了。
眼见领头的太监进去了,崔璟郅终于可以放松一下自己了,便开始四处打望起来。反正这样的场合也几乎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只要闭嘴就不会有人注意自己。
他们俩正在宫门口候着的时候,一个少年在两个小太监的护从下走了过来,身边还跟了一个侍卫,看那样子,排场还挺大的。
等近了些的时候,崔璟郅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白白嫩嫩的,不像他二哥,常年风吹日晒。嘴唇上也少有血色,看起来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一身白净的衣服,衬得他整个人都清新脱俗了起来。崔璟郅看得入了迷,躲在崔璟辞身后,愣是看了好久,连他哥刚刚才跟他说过的规矩都全然忘了。
正在崔璟郅疑惑这是谁,想问问他二哥时,王公公从太后宫中出来了。本欲先招呼他们俩进去的,结果瞧见了那个少年,便急忙忙去,立即跪下请安:“三皇子殿下万安。”
什么!这就是三皇子?
崔璟郅便问道:“二哥,三皇子是叫李昭晏吧?”
“对,如妃之子。”
崔璟辞瞧着眼前这人,可比他当年离开皇宫时清瘦多了,愈发没有生气了。
崔璟郅起先瞧他只是个病秧子,没太正眼看,如今可得睁眼瞧仔细了。一身素色的衣服,发髻也梳得简单,身上就一块玉佩,也没有多余的饰品,这哪像一个宠妃之子啊,普通皇子都不止如此吧?不过这小细腰倒是不错,要是···
崔璟郅连忙甩了甩脑袋,收起了直接那些肮脏的想法,简直是要命了,自己现在还真成了□□了,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了!
李昭晏看着崔璟郅一直盯着自己,便回望过去,叫身后的小侍从看见了,立马冲出来,厉声呵斥道:“大胆,竟敢怒视三皇子殿下!”
“博见,不得无礼,无甚大事。太后殿前,不得喧哗。”
这个三皇子说话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过看着人倒是和善,跟之前崔璟郅想象中的嚣张跋扈的样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三殿下恕罪,微臣的弟弟第一次入宫,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
崔璟辞见状先是下跪请罪,一看身边的崔璟郅竟然没有反应,一把将他拉倒下来,一起跪在地上。
“没事,崔将军不必挂怀,请起吧。”
说着就要过去扶他们站起来,没想到他俩自己倒是起得挺快。
再看看一旁的王公公,李昭晏也很是客气。
“你也起来吧,别跪着了,太后此时可在宫中?”
“在,太后刚刚晨起,已经更衣好了,请三皇子殿下和两位公子随奴才进去吧。”
王公公路过他们俩,还是没忘了叫上他们一起进去。
崔璟郅跟着站到了这个三皇子的身后,闻到了他身上有很重的熏香的味道,估计是想掩盖药味吧,那檀木香里夹杂着一丝丝的苦药味儿。毕竟看他这样子,每天不喝个两大碗都有点挺不住的样子。不过这味道,出现在他身上的时候,竟然莫名让人觉得好闻死了,似乎还混杂着些他的体香呢。
先前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老三竟然长得还如此不错,要是调理好了身子,指不定也是个跟如妃一样的美人坯子呢。崔璟郅想着想着,竟然发觉自己都快要流出口水来了,不过幸好自己走在后头,没人瞧见他那色眯眯的模样。
这时崔璟辞悄悄地慢下了脚步,走到了崔璟郅身边,低声说道:“待会儿见机行事,不要乱说话,太后喜欢清静,不要叽叽喳喳的,规矩点啊!”
崔璟郅冲他做了一个拍胸脯的动作,让他放心,自己一定谨言慎行。
王公公引着他们进了太后寝宫,一进去,他就站立于门口,高声道:“三皇子殿下,崔相之子到。”
然后冲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后见人进来了,便从椅榻上起身,扶着额头的手也放下了,门口的光束也应势照到了她的脸上。虽然年已七十,但是那股雍容雅致的风采依旧未减,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孙儿昭晏拜见皇祖母。”
“臣崔璟辞参见太后。”
崔璟郅见状也跟着跪下行礼,还不忘偏过头去看看旁边的李昭晏,心想,他不会跪下就倒了吧?哈哈哈,真是弱不禁风啊!要是倒在小爷怀里那可就太好了!
“好了好了,起来吧,都不是外人,不必如此拘礼,哀家这个岁数也不讲究这些个虚礼了。”
听着太后说话看着倒是平和,不像看起来那么威严。
“晏儿近来可好点了?怎么今日想起来过来了?”
“回皇祖母,孙儿是怕过两日寿诞人多,孙儿身体又不是很好,不能在人多的地方久留,所以今天提前来看望皇祖母了。”
“你身体欠安就不必自己过来了,差人来说一声就行了,跑这么老远干什么,小心吃不消啊。”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宫女给他们端茶水来,让他们就近坐下。
崔璟郅不敢乱了规矩,只得乖乖的坐到他二哥身边。
李昭晏见太后还在与自己说话,便立于椅子一旁,站着回话。
“这都是孙儿应该做的,平时不能常常来皇祖母宫中侍奉,已是失礼,可是寿诞是大事,必须亲自前来祝贺,以求皇祖母百年安康。”
太后一听这番话,乐开了花,“好好好,晏儿有心了,皇祖母的心呐,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暖和了不少啊。”
正拉着李昭晏说话高兴呢,太后也终于转脸注意到了坐着的另外两个人。
“哦?这不是崔相的两个儿子嘛,你叫···”
太后指着崔璟郅,却又叫不出名字。
“回禀太后,在下崔璟郅,家父是崔元宗。”
“哈哈哈哈,这个哀家是知道的,就是很久未见过你了,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了。崔相真是有福啊,几个孩子都这么能干。那你应该就是皇帝很喜欢的那位少年将军了吧?”
太后又指了指崔璟辞说道。
“回太后,在下崔璟辞,燕州军将领,为贺太后寿诞,近两日方才归京,太后应该也许久未见我了。”
“嗯?抬起头来,哀家看看。”太后眯着眼睛还仔细瞧了起来,“对,我想起来了,你出城那天皇帝还去城门口送你了,饯行宴上我们见过最后一面。哎呀,哀家这个记性啊!”
“多年未见,加上臣相貌平平,又在北境待了这些年,容貌有了些许变化,太后没认出来也属正常。”
崔璟辞见状立马圆场道。
“是啊,北境苦寒,你为皇帝镇守边疆,抵御外敌,这些年可辛苦你了,也是把崔相跟皇后心疼坏了呀。”
说着,太后竟然有些眼泛泪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崔璟辞这些年的坚守给感动坏了。
正在几人寒暄之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启禀太后,崔府送来的寿礼已尽数入库了。”
“嗯,好,好好归置。”
说着,便接过了来人递上来的礼单轻看了一眼,但并未过多停留。
一提到贺礼,李昭晏便又从位置上站起身来,从博见手里拿过了一样东西。
“皇祖母,孙儿有一件特别的寿礼,要亲手送给您。”
说着,李昭晏把那一盒东西打开来了。
“哦?是什么?看来晏儿准备得很用心啊,快给皇祖母瞧瞧。”
“是我为皇祖母手抄的《无量佛经》,祝愿皇祖母百岁平安,春秋不劳。我知道皇祖母不喜奢华,这佛经最能代表孙儿的心意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博见开口接话道:“启禀太后,整本佛经不仅是三殿下亲自手抄,而且还送到了京都和城外所有佛寺供奉过香火呢。”
太后一听可乐开了花了,得,崔四准备这么长时间的东西,一下子就没了光彩了,太后估计都懒得看上一眼了。
“好好好,晏儿有心了,皇祖母很是喜欢,就是辛苦我的晏儿跑这么老远了。”
接过经书,太后拿起了仔细瞧了瞧,看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人把它放到自己的寝殿里去。
看着太后那笑的合不拢的嘴,崔璟郅突然感到,眼前这个三皇子李昭晏,并不像自己看到的那样风吹就倒,这个人的心思很深,很是不简单呐!看来自己还是驾驭不了他,这小子肯定会把自己给吃得死死的,怎么看他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太后,”崔璟辞突然打断这一幕说道,“太后与三殿下许久未见,想必太后还有许多话要与三皇子殿下说,贺礼既已送到,那臣等就不叨扰了。”
“好,那你们就退下吧。王公公,告诉其他人,不必来我这里请安了,寿礼你们自行收下就行。”
“是,奴才这就去传话。”
“臣告退。”
崔璟郅和崔璟辞很快就退出了太后寝宫,但是里面依稀还能听见太后的欢快的笑声。
正走着,崔璟郅还是忍不住问了:“二哥,你说这个李昭晏,真的是个病号吗,我看他心思重得很呢。”
“还在宫里,小声些。”崔璟辞压低了音量,“之前啊,这个三皇子不太受圣上重视,很早就送出宫养了,也就是这些年,圣上才开始对这个儿子上心的,但是身体不行,就是个药罐子。”
“不受重视?不应该呀,他不是林如妃的儿子吗?”
“各中缘由,很难说清楚,以后你自己会看明白的。”
“那你说为何圣上现在又要封他啊?”
“还没下旨的事,不要乱说,就算是要封,那也是看在如妃的面子上,再说了毕竟是圣上的亲儿子,这也是迟早的事。”
“哥,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妃那么得宠,那为何圣上早些年要把他送出宫去呢?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么个儿子。”
崔璟辞听完顿了一下,停在原地,思考了一阵,慢慢悠悠的开口了。
“这君君臣臣的,一两句话也跟你说不清楚,等你以后入仕了,你自然就明白了。即便是圣上,也不能只凭着自己的好恶来决断是非,身居高位就更要顾及颇多事情和人物关系了。”
崔璟辞一番话倒把他搞蒙了,君臣?他们不是父子吗?
“哎,那二哥,”崔璟郅走到崔璟辞身边耳语道:“你觉得他和太子比怎么样?”
崔璟辞听见此话一下子被惊着了,连忙捂住他的嘴:“你疯了,这是宫里,再说了,太子还是你的外甥呢,你也不怕让人听见!”
“哎呀,我小声说的,没人听见,再说了,咱们也从未在各类庆典以外见过太子啊,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我知道,咱们身份特殊,应该少沾染这些事,但是你不是也在查书院那具男尸的事吗?要不是事涉太子,你能如此上心?”
崔璟辞醒过神来,的确呀,要不是可能事涉太子,自己是绝不会沾染这些事情的。可总归还是因为父亲和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不然自己哪会这么上心呢。
不过回过头来还是得敲打敲打崔璟郅,这小子口无遮拦,什么都敢问。
“你是不是蠢呐,”崔璟辞一边说一边指着崔璟郅的脑袋,“咱们要回避,自然不能私底下去见太子了,圣上最是忌讳皇子和外戚勾连了。不过那件事···我确实得细查查,我总感觉有点巧合了,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就出了这档子事了呢?”
崔璟辞依旧心存疑惑,也绝对再去探探梨桐书院的底细。
“对了,待会儿你先别回去了,去梨桐书院看看,你和老板熟,再打听打听消息。”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去一次吧。”
崔璟郅正愁找不到机会溜出去呢,这不,正好。
二人一路上一边低声谈论着,一边往宫门外走去。
在快行至定安门时,崔璟辞不经意间回头望了一眼这高耸的宫墙,他们二人站在此处,夹缝之间,就像两只蚂蚁一样渺小,立于城楼之上,甚至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影。
或许当年他被送出宫时,也曾这样回望过这困住人的深渊吧,不知道那时候的他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要是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会不会恨自己呢?
崔璟辞摇了摇头,笑话着自己,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呢?
不论他是如何,反正现下崔璟辞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自己不止一次听父亲说起过当年圣上与废太子争位时的情形,同为皇家子嗣,在这件事情上,总是避免不了血流成河的手足相残。
不知道他和太子未来会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该如何自处。他会不会做出跟父亲截然相反的决定,崔璟辞不停地在心里打起了鼓。
刚刚宫外匆匆一见,他似乎又清瘦了,萧条了,不知道在宫外的这些年,他有没有受欺负,恨不恨自己。
崔璟辞还在转身思索着呢,崔璟郅看出了他的分神,叫醒了他。
“二哥,走啊,待会儿你先回府等我消息,我去书院看看。”
“好,不要演得太过了,稍加打听就行了。”
“放心吧,我都认识老板多少年了,这点事情还是能把握住的。”
说着,二人便走出了宫门,一人回了家,一人去了辅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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