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魂阵？”楚鸿岳有些讶异。
“正是。”少年又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图案：“以整个战场为阵基，雁愁山为阵眼，用随处可见的石块布出符文……整个战场那么大，若不是有这份简化过的图，确实难以发现。”
少年顿了顿，继续道：“我在古书上看到过。这聚魂阵乃是上古禁术。可吸收灵力高强之人的鲜血和尸体，转化为能量，传到布阵人身上。”
楚鸿岳单侧嘴角上扬：“这么多战死沙场的……那人受得住吗？”
“这阵法并非完全复制下来，在布阵中多有缺失。因此在能量传送过程中多有消散。”
“难怪未及时……的妖族士兵都不见了踪影。”楚鸿岳暗暗握紧了拳头。
郭应安问：“可有破解之法？”
少年摇摇头：“这已是上古禁术，书上的内容多有残缺。我也无能为力。”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布阵之人。”楚鸿岳舔了舔后槽牙，一直以来都被人戏耍的感觉油然而生。
真不爽啊。
郭应安点点头：“妖主先回吧。有线索会告知你。”
楚鸿岳点点头：“一样。”
“墨轩，去送送妖主。”
少年拱手应下。
出了营帐，楚鸿岳上下打量着墨轩。眼神似笑非笑。
墨轩也不怯，迎上楚鸿岳的视线：“妖主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楚鸿岳收起来回打量的目光：“无事。”
见墨轩放松下来，楚鸿岳猛地凑近：“你身上倒是有一种让本尊熟悉的气息。”
“妖主说笑了，在下只是个人族的普通军师，何时与妖主见过面？”
楚鸿岳向后退一步，玩味地笑了笑：“我也就是说说。”
“那没事在下就先送到这里了。”
楚鸿岳看着墨轩离开的背影，垂下眼帘，盖住眼底的情绪：“普通人……是够‘普通’的。”
马车在路上颠簸，夕阳的余晖将它的影子拉得修长。
“阿韵，马上就到京都了。”
叶诗韵没有抬头，只是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你想好怎么安置小白了吗？”
小白是她们给捡来的小猫起的名字。
叶诗韵抬起头，眼神茫然，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
“那明天再说吧。”
“小姐，前面有个客栈，今晚在此处歇息吗？”
郭琦梦道：“好。”
忽然，一直趴在叶诗韵那只小白团子忽然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动了动耳尖。马车刚一停稳，便从车窗跳了出去。
“哎，小白！”叶诗韵想去拦，但也已经晚了。
郭琦梦按下了她的手腕：“这猫挺通人性的……它可能知道我们要设法安置它。它应该为自己寻了个好去处，又或者它的主人就在附近。”
叶诗韵犹豫了一下：“……好吧。”
柳落衡穿过一个灌木丛，用力抖了抖耳朵，将身上的叶子纷纷甩掉。他缓缓抬起头，眼底瞬间闪过鎏金色的光芒，与此同时，其身形开始急剧变化，没过多久，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儒雅公子便现身了。
“墨轩。”他冲前方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喊了一句。
墨轩从浓密的枝叶间纵身跃下，稳稳落到柳落衡面前，撇了撇嘴：“每次都能被你发现。”
柳落衡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都长这么高了。”
墨轩得意洋洋地仰起脑袋：“比你还高半个头呢！”
柳落衡无奈地摇摇头：“说吧，什么事？”
墨轩这才从袖笼里掏出那张宣纸：“你画的？”
“怎么在你这儿？”
“妖主已同人族议和——虽然目前只是停战状态。你知道这个阵法吗？”
“嗯。之前……听说过。”
柳落衡目光一沉，语气中透着几分警惕：“若是禁术，又有人暗中操纵，此事定然不简单。恐怕这背后的阴谋远超我们所想。”
墨轩紧攥着手中的宣纸，眉头紧锁：“那会是谁在背后搞鬼？其目的又究竟为何？”
柳落衡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道：“能知晓此禁术之人定非等闲之辈。或许是为了打破现有的平衡，谋取更大的利益。”
“可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墨轩面露忧色。
柳落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莫要慌乱，我们需尽快查探清楚这背后的关联，寻得应对之策。”
“好，我现在的祖父爱书如命，收藏了许多古籍。先到我那儿安置吧。柳哥，我们一定战胜邪恶！”墨轩举起拳头，略显中二地大叫。柳落衡静静看着他，眉头微皱，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寒芷姐。”果不其然，一进正殿，楚鸿岳边看到沐寒芷叉手斜靠在柱子上。她白衣胜雪，银发及腰，肌肤剔透。眉黛眸蓝，鼻挺唇红，身姿婀娜，更让人难以忽视的是她的脸颊两侧那若隐若现的雪莲花纹，宛如天生的精美刺青。
沐寒芷上下打量着他：“你这小子，更壮实了啊。”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戏谑地笑了笑：“不听你柳哥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叫人抓住机会了。”
楚鸿岳面露羞赧之色，别过脸去，硬生生转移话题：“你不是去天烬山隐居了吗，怎么回来了？”
“落衡昨天传音让我过来一趟，说是有点事儿。和聚魂阵有关……他人呢？”
楚鸿岳咬肌紧了紧：“说来话长……”
柳落衡和墨轩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卷宗和古籍之中，烛光在他们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他们的手指飞快地翻阅着书页，眼神急切却又一次次地黯淡下去。
“唉——好难啊！”墨轩趴在桌子上，面前一本泛黄的书籍摊开着，右手边摞着大堆，“三天了，一点头绪也没有。”
柳落衡合上手上的书，揉了揉眉心：“我这里也没有线索。”
墨轩叹了口气，把眼前的书随意撂到了身后的椅子上——上面早就摞了近半人高的书了。他蔫蔫地看向柳落衡：“这是第几百本了？”
柳落衡没有回答他，只是又抽出一本书翻阅着。
“咕噜噜——”墨轩耳尖一下子红了，尴尬地看了眼柳落衡。
柳落衡放下书，无奈地摇摇头：“走吧，干脆出去先吃点好的，顺带看看市集上有没有其它线索。”
二人在市集里缓慢穿行。墨轩左手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右手拿着一块烤红薯，腮帮子鼓起，吃的格外香甜。
柳落衡哭笑不得：“你这吃相，真是没谁了。说出去，谁信着就是那位少年军师？”
墨轩又咬了一口烤红薯，含糊不清地说：“别管。我快饿死了。”
“温润玉佩，剔透玲珑，能佑平安福泽长！公子，看一看吧。”
柳落衡瞟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急忙叫墨轩：“你看这个。”
这是个玉珩佩，上面刻着繁杂的纹路，与聚魂阵的部分图案极为相似。
墨轩和他对视一眼，开口询问：“店家，这玉佩怪别致的啊。”
店家：“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
“你从何处得到的？”
“嗐，这是我前段日子在春狸山下收来的。那儿有个女子声称家里遭了难，急需用钱，这才把这玉佩拿出来卖了。”店家回忆着说道。
柳落衡心中一动，追问道：“那女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店家皱着眉头想了想：“倒也没觉着有啥特别的，就是神神秘秘的，穿个斗篷，看不清脸。我也奇怪，明明方圆几里都没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女子。不过她看起来蛮着急的，估计真出了什么事，不方便说吧。”
店家忽然问道：“不会那女子得罪了二位，二位来寻仇的吧？哎呀，我和她不认识，我就是收块玉，我……”
墨轩摆摆手：“怎么会呢？不过是见这上面的纹饰稀奇，单纯好奇这玉佩的来历而已。”
柳落衡微微点头，对店家说道：“这玉佩我们要了，多少银子？”
店家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银子，不二价。”
墨轩瞪大了眼睛：“你这店家，怎的如此狮子大开口。”
店家连忙说道：“客官，这玉佩可是难得的宝贝，绝对值这个价。”
柳落衡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店家：“好，三百两就三百两。”
店家喜笑颜开地接过银票，将玉佩交给柳落衡。
柳落衡和墨轩拿着玉佩匆匆离开市集，准备前往春狸山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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