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你居然能听到我们交谈?”瞬时男声从我的身侧发出,过于阴沉,远不是刚才的玩味。
我迅速绷紧身体,头皮发麻,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回答我!”声音直直的通过鼓膜钻到我的颅腔,只觉得大脑都被震裂,快速思绪后决定继续装睡…可是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越来越逼迫在我的胸腔前,我不得不再次假装呓语,试图掩盖自己醒来的事实。可是,发出声音的是人还是鬼?是鬼吗?我又遇到鬼了?我该怎么办?我极度想睁开眼睛,但又怕极了可能会看到万分恐怖的画面,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拿走,我只剩最后一颗。”仓惶间脑中一片空白,只能说出这样的台词。可阴冷的气息重重的遮蔽所有的空气,我的表情管理变得艰难,就快无法忍受,胸腔因为不能正常呼吸而快要爆裂。
就在我准备放弃佯装时压迫感瞬时而退,温暖开始包裹,足够的新鲜空气顺着我的鼻腔气道交换到血液中,我贪婪的享受着。他们离开了?
恍惚的时间不过几秒钟,当我再意识到危险并未消失时整个人在躺椅上忳了一下,因为我发现就在我脸的右侧有一股灼热的目光正悄悄的注视着我,审视我的一举一动,那目光想以此判断我到底是不是醒来。
那目光越来越精明,我右侧脸部的肌肉开始抖动,自知不能蒙混过去,实在受不住,干脆睁开眼睛起身拿着手机摁下屏幕键朝我妈照过去,她睡的很深,转身再看看我爸,他也在安睡。
我松口气,径直朝病房里的卫生间走进去,冲水洗手,丝毫没有犹豫,做足了刚才真的是在呓语的戏码。
“哼!”男声响起,我走出卫生间,逼仄的冷气散去,邻床大婶完全没了声息,一卷阴影从床尾掠过消失在门口。
一种死气围绕起大婶,与我妈那边泾渭分明,像极了传说中的阴阳两隔。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怪异结束,想要摇醒我爸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时,病房廊道右侧的墙壁里竟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超出常人,无法分辨五官,只觉眼神锐利,射过来让我心底发毛,双腿软弱。
他还等在这里,是终究要再确认我是不是真的说梦话?我看向爸妈,他们睡的安逸,一种坚毅从我的心底生出,我突然变得没那么害怕,反而,我似乎充满某种力量,无比强烈的想要守护我的父母亲。
若是谁想夺了他们的命,那我定要拼死一搏。
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等待。
恍然间,天已大亮,病房里除了悄无声息的邻床大婶,爸妈并不在,我惊慌不已,拨通我爸的电话。
两人不过是楼下散步,我放下心来,接着又瘫坐在椅子上。结束了?那今晚呢?那些鬼会来吗?会伤害我的父母吗?我该怎么避免这样的事发生?我该求助于谁?谁会帮我?谁能帮的了我呢?
因为我妈今天要做检查,所以只有爸爸吃了早餐,帮我带了点粥和包子,两人说笑,我看着他们希望一切静好。
邻床的陪人一直未见,不知道大婶饿不饿。我瞥向邻床,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已然灰白,胸脯没有任何起伏。我猜出结果,我爸也注意到,紧走几步挡在我面前,用自己的身体隔绝了我和大婶。
“宋青,去叫大夫或护士。”
我假装匆匆的跑出病房,护士站的小护士埋头记录着什么,我轻敲桌台,“32床去世了,家属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在,我们刚发现。”
护士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飘忽,年轻的脸上布满疲惫,脖子上散落着无法塞到发套里的碎发。手中书写的笔还没停下,眼里黯淡。
我倚在护士站的桌台上,一阵眩晕,眼前黑蒙一片,几秒后才又看清护士的脸。
“你没事吧?”护士看着我,起身拨打了电话,应该是打给住院医师的,这种情况是要第一时间通知医生以及家属。
“没事。”我答道,不过是有点累。
“你回去吧,我们马上过去。”护士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我定下神,将由邻床大婶的死亡带来的紧张和恐惧从心头压了压,那个隐在墙壁里的男人…是他取了大婶的命?再平复一下后转身离开护士站。
“喂,等一下,你有32床家属电话没,他们昨天留下的这个是空号。”护士一脸无奈,有气无力的看着我。
“没有,我们不认识。”我答。
护士走进办公室不见踪影,对她的平淡我表示理解,即便是我也只惊异和害怕。对大婶的死没有怜悯和悲伤,更何况是她那种工作常态既是如此的人。
当然,若是哪天自己身边亲近的人离开,定也肝肠寸断。
回到病房,两床之间的帘子已经被我爸拉满,不一会儿住院医师和护士进来,在履行过一系列常规的判断脑死亡医学步骤后盖上白布,连同病床一起推出病房。
楼道里站满了患者和各自的家属,众人叹息不断,更加看重眼前人。
时间刚过早上八点,主任医生领着住院医师以及其他的实习生进了病房,常规的问询,实习生记录病况及临时和长期医嘱内容。
进来的医生连带着护士大概五六个,病房一下子拥挤狭小并且肃穆起来。年长的主任医师从白大褂的上衣口袋掏出听诊器示意我妈不要说话,放松身体。
在胸前不同的部位来回听诊,细细辨认,然后抬起头。
“您好,主任,我妈妈她…”我还未得及说出口。
“让病人自己说,说完你再做补充。”年长的医师温和又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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