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啦。”陈简策似是没听到武思益说话,“先生要和我一起回京城。”
听了这句话,武逸纶也和陈简策一样笑嘻嘻的,是属于这个年龄的活泼。
陈简策一句话,让武思益明白了很多事情。担忧了五年的事情,放下了。却又有了新的担忧。
陈简策从椅子上下来,挨到武经纶身边,低声说:“我想和逸纶去拆礼物。”
武思益有些坐立难安,太子站起来,他理应站起来。但看着对面,武经纶就那么坐着,抬头看着陈简策,听陈简策讲话。
武经纶看着陈简策笑,转向弟弟,“殿下昨日给你买了很多礼物,现在想和你一起去拆。”
“好。”武经纶蹭一下站起来,已经站起来了才想起来看看父亲。
“先生和我们一起去吗?”陈简策问武经纶。
“你们先去,我随后来。”
陈简策和武逸纶说说笑笑的,去旁边的房间拆礼物。
直到陈简策出去了,武思益才放松下来。
武经纶安抚父亲,“父亲,您别那么紧张。”
武思益正待说什么,武夫人从里面袅袅娜娜移步过来。
武夫人要感性些,五年不见大儿子,此时却不说话,站在武思益身边静静看着儿子,眼里含着泪。
“母亲。”武经纶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儿子不孝,这些年让您和父亲担忧了。”
武夫人出自书香门第,从小被娇养深闺,嫁人后被夫君娇养。如今天命之年,依然貌美。儿子的手很大,像他父亲的手那么大,把她的手完全握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完,拿帕子擦眼泪。
“已经回来了,哭什么。”武思益对妻子时,说话声音要低一些。
武思益看看儿子,皱了皱眉头,“你…殿下…”话在嘴里打磕绊,不知该说哪一句。
“不回宁海了?”最终出口的,却是这一句。
“不回了。南方收复,我随殿下回宸京。新的任命,要待陛下定夺。”
武夫人听着有些不放心,细声细语道:“会有事吗?”
武思益轻拍了拍夫人的背,“不会有什么坏事的。至于官职,他这么年轻,大小官都没关系的。”
“父亲说得是。”武经纶成名太早,进入朝堂太早,以至于他在南方折腾了五年,回来时还不到三十岁。很多同龄人还在科举的路上苦苦挣扎。
“什么时候走?”武夫人又问。
“后天天明出发去渡口。”
武思益点点头,“应该的。从这里到宸京,还要走**天。”
武夫人问儿子:“这两日都在家里吗?宿在家里吗?”
“都在家,宿在家里。殿下也宿在家里。”武经纶说话的时候,武思益一直点头,听到最后半句,突然抬起头,“嗯?”
武经纶手指挠了挠额头,“殿下从小养在深宫,没住过我们这种宅院。”
“小可怜……”武夫人顺着武经纶的思路,脱口而出。
武思益一把捂住夫人的嘴,低声说:“夫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武经纶捂着额头笑得一颤一颤的。
武夫人拿帕子掩着嘴,悄悄退到夫君身后,免得又说错话,又想起了什么,“稍后宴席,怎么摆?”武思益本来是想着,要分桌而坐。但,这太子进门后,事事都出他的意料,他已经不敢猜了。他看着大儿子,等他回答。
“摆家里的大桌吧,我们一起。”武经纶说道。
果然,又和武思益想得不一样。
武经纶又补了一句,“母亲也一起吧。”
“这个肯定不行。”武思益终是忍不下去了。
武夫人在后面偷偷笑,拿帕子挡着,武经纶也看到了。
“那就依父亲,殿下都可以的。”武经纶这话简直和刚刚武夫人那句“小可怜”如出一辙。武思益瞪大了眼睛,“武经纶你好好说话。”
“是,父亲。”
武思益摆了摆手,似是想静静,“快去陪殿下,他们出去好一会儿了。”
武经纶如蒙大赦,离开了厅堂。
武夫人见儿子走了,牵着夫君的袖子转到后堂。
“怎么了?”武夫人这样就是有话要说。
武夫人抬头看着夫君,还是细声细语地:“我刚刚在后堂听着,殿下…殿下对佐廷…很是亲昵。句句话都带‘先生’。比老二对佐廷,还要亲一些。”
“殿下十二岁听佐廷讲书,有情义。正因如此,这五年我们家才能相安无事。”
武夫人听夫君这么说,就没再往下说。
武思益提起另一件事,“把上房收拾了,全部换新的铺盖。”
“是。”武夫人带着丫头下去准备。
武经纶来到隔壁的房间,陈简策和武逸纶正玩得开心。
没有父亲在旁盯着,武逸纶很活泼跳脱,确实显出一些稚气,有些母亲的影子。
“这个很是精巧!”武逸纶拿着一个楼宇的扎小样左右端详。
看到武经纶进来,武逸纶举着这个小小的楼宇,给他看“哥你看,好精巧!”
陈简策买了很多东西,笔墨纸砚、玉佩、绦钩等等,显然武逸纶最喜欢这个物件。
“你没说逸纶喜欢这种机括的东西,幸亏我买了。”陈简策习惯性的离武经纶很近,似要靠在他身上。
武经纶扶了一把他的腰,“与读书无关的物件,他都喜欢。”
“哥!”武逸纶表示反抗,不过也就短短一瞬,又去研究他手里的物件了。
武经纶看着占了半个房间的礼物,“殿下买太多了。”
“按宫里的赏赐,这还不够呢。”
武逸纶看着陈简策,“殿下把我哥带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陈简策笑着说:“可是这个礼物我要带走呀。”
“那倒是。”武逸纶小声说道,“不过父亲早就说过,我家留不住我哥。我说不好他的意思,反正他有一套说法。”
陈简策对这个很感兴趣,“什么说法?”
武逸纶看着他哥,“哥你自己说啊,我说不好。”
陈简策转过来看着武经纶,“是什么?”
武经纶很无奈,“我出生后,母亲到庙里上香,请住持算我的命运。住持说,是寻常百姓家留不住的人。”
陈简策的眼睛亮了亮,“算得准!”
武经纶笑得无奈,“卜数只偶,殿下不要信这些。”
三人在这里又玩了会儿,武思益过来了,“殿下,饭食准备好了。”
“好。”陈简策说着,往门外走。
武经纶带他去洗手,武逸纶跟在后面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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