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骨木闷闷不乐地补充道:“是啊,我们花了三个早晨都没能拉扯着托里托将话题拐到任何和巫术有关的事情上……好吧,除了刚见面的那天早上外,我们压根就没有把托里托拉到我们的对话里来。”
“我都说了我需要工作。”托里托端起了酒杯,“你在处理药材的时候不也不理人吗。”
再这样下去,恐怕接骨木和托里托又要开始既没营养又漫长的拌嘴了。贝歇尔实在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如此热衷这种幼稚且分不出高低胜负的游戏,此时他只关心故事的后半程,他对此已经好奇太久了。贝歇尔赶忙插入了两位巫师的对话,他用自己的声音压过二人:“好吧,但是我真的想知道故事的转折点在哪里。”
“转折点?”穆里尔喃喃道,“我觉得是最后那个下午。”
接骨木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是的,最后那天下午。算起来,那是我们找托里托打造项圈的第五天来着?”
在巫师们请托里托为莱尔打造项圈的第五天傍晚,黑蔓旅店二楼属于巫师们的房间被敲响了,半阖着眼、正躺在稻草床上休息的穆里尔不紧不慢地搓了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后才站起身来去开门。穆里尔想,门外应当是接骨木:自从接骨木发现托里托在做工时不搭理人后,她便不再将精力浪费在想办法为对方介绍巫术上;从第四天早晨开始,接骨木便不再前去围观托里托做工了,她转而扎回集市中,试图在集市关闭前多搜罗些自己同穆里尔在野外能用得上的东西。
穆里尔倒是依旧每天都会去看托里托做工,但失去了伙伴陪同的穆里尔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围观而已:对此时的巫师来说,被牧羊女的家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事儿历历在目,她不敢再冒然行事,毕竟如接骨木所说的那样,以托里托身形的健壮程度来看,若她真的想驱赶、殴打两位巫师,两位巫师必定是束手无策。穆里尔只好安慰自己,虽然她没能找到一个新的伙伴,但至少莱尔能有属于自己的项圈了。
每到中午时分,托里托的父亲便会拄着拐杖来到这铁匠铺。这个身上时刻弥漫着酒气的男人叫穆里尔不喜,自打第一天中午见过托里托的父亲后,穆里尔每天都会在他来到铁匠铺前拉着接骨木离开。巫师们会在铁匠铺前方的小径上分道扬镳:接骨木的路线总是歪七扭八的,她偶尔会去拜访下法利亚,也偶尔会去公共的烤炉旁向别人讨些面包;穆里尔的终点则很明确,她从来都是直接回到旅馆,最多是在抵达黑蔓旅店的后门时会停下来同莱尔打声招呼。之后穆里尔便同全天下所有不讨喜的客人一样无视旅店员工们的问好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会躺倒在稻草床上百无聊赖地发上一下午呆,直到接骨木回来将鲜活的生命力填满房间。
这天也理应如此。但穆里尔打开门时,她看见的却是正倚着墙等待的托里托。当她转过脸来面向穆里尔,巫师才发现她脸侧有块淤青,嘴边也正渗着血。二人沉默着对视了许久——出于礼貌,托里托在以客人的姿态等待着穆里尔邀请或询问自己,她因此无言;出于不解,穆里尔木然地站在原地,她因此缄默——最后,穆里尔先开口道:“莱尔在楼下,在后院。”
“不,我不是来送项圈的。”说话时,托里托似乎扯到了嘴角的伤口,龇牙咧嘴了一下后,她才继续说,“我是来道歉的:我没有做出来你要求的东西。”
即便是不通世务的穆里尔,在看到托里托吃痛的动作后也不忍让她一直在外头站着。巫师侧过身去,示意托里托到屋里来说话。二人面对面地坐在一张小小的圆桌边,托里托将藏在口袋中的水晶掏出并放在桌上:“你的定金。抱歉,我没能做出来你需要的东西。”
穆里尔微垂着头,她挡住了从窗户淌进来的光线,水晶因此显得黯淡无光。巫师盯着灰扑扑的水晶,她迷茫地问:“发生了什么?分明我早上离开时你才跟我说,尖刺的部分你已经做完了,之后只要将尖刺固定到皮带上就完成了。”
“是啊,早上我是这么说的。”托里托偏过了脸,“但下午……”
没等托里托想出一个没那么狼狈的说法,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托里托回头看去,穆里尔也站起身来前去开门。门刚被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屋内的二人就听见了自门外传来的雀跃的声音:“穆里尔,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可以当药用的香草?我今天在集市上看见……”
接骨木欢快地挤进了屋子中,下一刻,她便和面无表情的托里托对上了眼。接骨木吓了一跳,她犹豫不决地站在原地,紧接着,作为医师的本能又叫她观察起托里托脸上的伤痕来。医师逐渐入神了,她开始揣摩、思索起托里托脸上的伤是因何造成的。最后,接骨木甚至直接动起手来:她直接将手背贴在托里托的脸上,以此感受淤青的肿胀和发热程度。
“喂!”托里托呵斥了一声,她警惕地缩了缩身子,同时身体逐渐朝门那边转。
直到这时,接骨木才大梦初醒般回过了神。她满怀歉意地看向托里托,然后瞥到了桌上那一小块水晶。一瞬间,接骨木就察觉到托里托身上的伤与她们的交易必有什么关联,她缓缓坐到了床上——这间房间里没有多的椅子了——然后思索出一个似乎没那么冒犯的提问方式:“打造过程中是出了什么事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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