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雪申请加入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失败。
夜蛾将其打回的理由是:由高专最强二人组出马,足够完成任何高难度的任务。
见状,五条悟和夏油杰击掌相庆。
五条悟笑着对妹妹说:“别担心,我们是最强的。”向来表现谦逊的夏油杰也闭目,点头认可。
“你们……可是……”可是你们会失败,理子也会死啊。
六道雪知道就算说出来,他们也只会认为她是做了噩梦。
五条悟等人出发执行任务的前一天晚上,六道雪独自回到宿舍,在不安中进入睡眠。
现世镜中看到的画面,真的成了六道雪的梦魇。
梦里,有巨大的鲸鲨……
它们深灰色的湿滑皮肤上遍布白色的斑点,像是漫山遍野的蒲公英花,透着一种飘渺梦幻的美。
鲸鲨摇曳在如天空般湛蓝的宽阔池水里,山一样庞大的身躯悠然自得地摆动。
它们看起来宛若无忧无虑的云,却不知自己早已身陷囹圄。
蓝色水幕前,大睁着漂亮眼眸的水手服少女,干净得如同春天初绽的百合花,澄净而可爱。
其身后是吵吵闹闹的少年们——穿着高**服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在劝诫着什么的女仆装的青年女子。
画面一转,夏油杰温柔微笑着朝少女伸出手来。
那只手,像是夜昙在舒展它洁白的花瓣,满载全宇宙的温柔。
水手服少女含泪点头,正想要回应,子弹突兀地出现,横空洞穿了她的头颅。
少女的面容和她的青春一同凝固在了这个含泪带笑的表情之中。
突兀的转折,就跟恐怖片一样,一下子就将雪惊醒了。
六道雪猛地睁开眼睛,气喘吁吁,后背濡湿,她坐起来,茫然四顾,玻璃窗上是她仓皇的身影。
由于此世镜的视角,她看不清楚杀手是谁,但既然会用热武器,那么要么就是能力是具现化的术师,要么干脆就是捡漏偷袭的猥/琐小人。
子弹……
六道雪醒来之后,困扰地咬着指甲,想要解决梦中看不清楚脸的敌人,绞尽脑汁,却只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办法——用火力压制火力。
六道雪本身的咒术叫做“瞬花之逆”,能让时间倒流最多十五分钟,而十五分钟里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有这般令时光倒转的能力,也未必能百分百救到人;至于她的妖力,主要表现在可以有限次地复活,以及长尾攻击,她目前最长的尾巴只有一米,用妖力拉伸之后可以够到两点五米以外的东西,因此并不能完全作为远距离攻击性武器。
只有枪,是最适合对付梦中的卑鄙小人的。
然而……
日本作虽然并非禁枪的国家,但普通民众想要获得枪支弹药十分困难,尤其是像六道雪这样的“普通”女高中生。身为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虽然武器库里有无数咒具,其中也包括远距武器,却决不会轻易对她这个外人开放。
当然,她也可以将梦中的一切告诉哥哥五条悟,可自大的哥哥肯定会说“包在我身上,没事的,雪不用担心,我和杰是最强的”然后大包大揽一切,而不会接受她涉险。
为了自行支援,雪只能穷尽办法。
“轰——”雷声。
“刷拉拉……”大雨瓢泼。
此时已是夏初,这急烈的雨说来就来。
秋叶原电器街巷陌深处,一家名叫“三途川”的动漫周边店开在潮湿的角落里,店外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和爬山虎,铁制卷门锈迹斑斑。由此看来,店主对于打理店面一点儿也不上心。门口摆放的古武士穿铠模型倒是像模像样,但腰间别着的太刀外壳却很是塑料。
大概是由于店里买的都些小众周边,所以客流量向来不大,加之这天又下了雷阵雨,于是乎店里半天也不见一个客人。
撑着红色油纸伞的和服少女身影出现,伴随着清凉的夏雨飘然而至。
黑发低马尾、戴着小圆眼镜的店主下意识抬头微笑道:“欢迎光……雪酱?”
六道雪和上纸伞,有些内敛地打招呼:“小姨妈。”
店主禅院流水,是六道雪母亲的妹妹,同时是个退隐咒术师,前禅院家核心战斗部队“炳”的成员。
禅院流水能轻易将咒力转化为具现化的武器,但自己却无法使用。曾经是“炳”器重的最强后援,却在数次战斗中,因咒力耗尽而被像垃圾一样丢在一边,战斗胜利的荣誉与她无关,战斗失败/人员损耗却都要算到她头上,因此五年前叛出咒术界,开了一家无论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都可以光顾的咒具店。
咒术界无数次派人来剿灭这家店,却都被其背后的诅咒事团体“K”给击退了。
故而已许久没有咒术师光临此地。
“雪来找我,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掉的问题?”禅院流水挑眉,看起来一派轻松,但扣着桌面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虽然二人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但禅院流水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这个外甥女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诅咒师,继续扯上关系,对于她们来说都没有好处,雪也很懂事地不来找她,不给她添麻烦。
然而雪这次却不请自来了。
禅院流水很紧张,她看着已经长大的外甥女,感觉像是见到了当年的禅院桥。
桥的能力是流水的数倍,她是“炳”的先锋成员,是家主最器重的人之一,如果不是生而为女,如果不是爱上了一只妖,她的结局或许会好很多……
“小姨妈,”六道雪藏在身后的手握了握拳,目光逐渐坚定,“我需要武器,长距离、无限□□的热武器。”
奇怪的要求。禅院流水心想。
一般咒术师/诅咒师要的都是冷兵器,只有极少数有特殊癖好的才会要求热武器,而且会识趣地不要求子弹供应量。
因为没有咒具能无限量□□,毕竟咒具都是由咒力构成的,枪壳是,子弹也是。
“你在想什么呢?”禅院流水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幻想,“这世界哪儿有那样的东西,有的话……”流水的视线看向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幕,“我还在这里看店干嘛?”早就将咒术界高层以及禅院家那帮老东西全都杀光了。
“怎么会……”少女脑袋冒猫耳朵,失落地低下头去。
六道雪之所以会这么天真地幻想,是因为曾经目睹过“K”和咒术界联队战斗的场景,那时候的“K”就仿佛身后是哆啦A梦的异次元口袋一样,不断地从中掏出武器,以至于咒术联队节节退败。
当然,六道雪很快振作精神,“不能无限量供应也没有关系,只要能让我的咒力或者妖力化为子弹!”
“无论要消耗多少,都没有关系吗?”禅院流水的视线慢慢地扫过少女青涩的面颊,扫过她异色的双瞳……这个孩子,虽然跟姐姐长得一点也不像,性格却十分相像,都是会为了重要之人忙生忙死的类型。
是拥有了什么羁绊吗?
是五条家那个六眼吗?
不对。
五条家那个小鬼虽然臭屁,但确实从来不用别人费心。
是结下了……其他的缘?
她终于放弃那个嘴臭的可恶小鬼了吗?回想起幼年五条悟唤自己“老太婆”的嘴脸,禅院流水就忍不住情景蹦跳。她明明是驻颜有术的美女!
“没关系的,我……”六道雪有些犹豫,但想到如今温柔的杰会变成梦里那个疯疯癫癫的抠脚大汉,她的神色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力战到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禅院流水透过少女小小的身影,仿佛看到了自己力战尽死时的模样。曾经的禅院流水以为自己也可以,直到她被同伴抛下,直到她要被迫孤独地面对死亡……
禅院流水没有拒绝给外甥女提供武器,因为她知道对方不管有没有武器都会去。
获得98k版枪械咒具后,六道雪欣喜若狂。她像是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上下把玩着枪壳:“谢谢小姨妈!”
禅院流水漫不经心:“敌人是谁?”
“不知道!”外甥女回答,“不过可以肯定,一定是个卑鄙小人!我会用这把枪,击溃他!”
六道雪背着帅气的98k,回到高专,打算帅气地支援,却怎么也找不到夏油杰和五条悟到身影。
“你是说前辈们吗?”灰原雄睁着大大的褐色眼瞳看向雪,“他们中午就已经出发了啊,现在已经跟天内小姐汇合了。”
“那星浆体在哪儿?”六道雪死死皱眉,因为给叫天内理子的女孩没有感情联结,因此她甚至不愿意称呼她的名字。
“在xx大厦吧。”灰原雄理所当然。
这时候七海从灰原身后的贩卖机里取出乌龙茶,随即走出来,拧着眉毛道:“不,他们现在已经够在去往冲绳的飞机上。”
“什么?!”六道少女控制不住表情,差点颜艺,“”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听说是临终关怀?”靠谱DK,七海建人冷静理性地分析,“毕竟跟天元同化之后,那名少女的人格乃至其本身,就消失不见了。所以他们也要带她去没去过的地方,体验人生最后的时光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六道雪手指头抽搐,表情怪异而不解。但为什么是冲绳啊!
想去她那个不靠谱的哥哥,她忽然意识到:你还能怎么想,都是你自己想玩吧?!
六道雪本想吐槽,然而眼前突然飘过蓝色巨幕里游曳的鲸鲨,以及那如梵高星空般宣绚烂的漩涡鱼群……
她回忆起了梦境的细节,那个名叫天内理子的少女,其所必将站立的巨大水幕前方,有一标牌显示着“黑潮之海”——那不就是举世闻名的世界第二大水箱,冲绳美之水族馆的东西吗?
“雪酱,你要去哪儿?”灰原雄好奇地道,“下午还有课呢!”
“去冲绳!”
立刻,马上!
鬼知道是那个卑鄙小人会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她必须时时刻刻监视着星浆体,确保她不会在夏油杰面前含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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