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12月7日，这片寒冷干燥的土地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天。但是在五条家，现在似乎比初春更令人期待。
五条家的未来，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咒术界的未来，在今天诞生了。
不会哭泣的孩子会得到治疗，只有他的安静令所有人瞩目。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睁开双眼时仿佛能够窥见晴空万里。
他在父亲的怀抱中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指，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是五条家的新生，也是日本咒术界的实力鼎盛的起点。
他有早就定好的名字，叫悟。
与此同时，仆人步履匆匆地走进屋内，怀里抱着一个女婴。细看长相竟然与五条悟有七八分相似：一样白皙的肌肤，一样雪色的头发。
最重要的是，她也长着一双漂亮的蓝色瞳孔。
在五条家，这双特别的蓝色眸子被称为六眼，拥有特殊能力。但他们确信女婴的眼睛与五条悟、五条家毫无关联，因为祂只能通过血脉遗传。
而今日诞生的五条悟，是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
她的出现，比起巧合，正更像是陷阱。即使不忍，五条家主也决定为儿子免去灾祸。
还不等他挥手，五条夫人拉住了他的衣袖。她与丈夫耳语几句后，仆人得到了五条家主的命令：
他说，将那个孩子抱过来。
女婴被递给榻上的女人，五条夫人捏了捏婴儿的小脸，外面天寒，小宝宝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似乎还朝着她挥了挥手，不哭也不闹。
“这孩子和我们有缘，留下来吧。当给小悟做个伴也好。”
五条家主终是默认夫人的想法。他俯下身来抱起女婴，在此瞬间，五条悟的指尖巧合地搭上了女婴的手指。
两个安静的宝宝同时爆发出第一声啼哭，就像是终于和这个世界产生了联系。
*
【你诞生了，你是一个孤儿。好在你出现在五条家。你被收养了。】
【五条夫人为你取名为空，是否需要更改？】
【玩家无响应。】
【恭喜玩家获得新名字：五条空。请继续游戏吧！】
小孩子哭，大人们却乐呵起来。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五条家主都提起笑容。两个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下去，众人纷纷夸这两个孩子乖巧又可爱。五条家主满意地点点头。
在没有人关注，准确地来说是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五条空的头顶处，缓缓上升了一行字。
【你似乎与五条悟建立了奇妙的联系...幸运值检测中。】
【@*％#＆#*ˉ*＄】
【已与五条悟建立联系。】
没有人知道是命运的齿轮先转动，还是神秘力量推动着命运之轮滚滚向前。
仆人见家主抱着两个孩子抹不开空间，便上前接过五条空。一边抱过一边由衷夸赞道这孩子真是可爱。
可当她后退一步后，两个小宝宝不约而同地发出哭声。
既不是饿，也没有拉臭臭。小宝宝怎么哄都哄不好，仿佛只是想哭，哭得委屈又难捱。
五条家主在房间里急得转圈圈，当他走到角落里哄五条空的仆人附近时，两个小宝宝的哭声像是商量好的一般戛然而止。
五条家主顿悟了。
他上前一步，两个孩子立刻哭出声。他后退回来，两个孩子马上好了。
上前，哭；回到原地，不哭；上前，再后退。
终于床榻上的五条夫人怒了，“玩弄两个孩子你倒是开心起来了！”
五条家主清了清嗓，故作严肃地总结道，“既然这两个孩子如此近密，便先一同照顾着吧。小空的事不要对外声张。”
*
【你一岁了，你在五条家的保护和关爱下长大。只有少数人知道你，更极少的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你与五条悟的距离超过一米，双方都会立刻嚎啕大哭。这究竟是束缚，还是诅咒呢？但与此同时，你们的关系日渐亲密了...】
【你格外喜欢拼积木，但你并不理解它的构造。】
知情者都说五条悟和五条空是上天给五条家的礼物，不仅脸蛋同样漂亮可爱，就连性格都非常懂事--除了某种特殊情况--他们总是乖乖的。
此时两个宝宝正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摆弄着五颜六色的积木。角落里站着两个女仆，门外是负责安保的侍卫。
五条悟比五条空更快找到了安插新积木的办法，因此很快觉得无聊。于是他将注意力放在妹妹身上。
对于妹妹可爱与否，乖巧与否，现在的他并没有这么多的概念。
这是从他睁眼就陪在身边的人，他很喜欢她。比所有娃娃、玩具更喜欢。
突然，五条悟注意到妹妹的头顶上萦绕着淡灰色的东西。一岁的他已经知道很多常见的东西，比如天上白色的是云。灰色的是乌云。
妹妹头顶上有一片乌云。
五条悟伸出手，想要替妹妹扫清那片不明晰的东西。但他的手太短，挥动的只有面前的空气。
五条空余光看到了晃动的光影，她放下积木。不解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仍旧看着那片「云」，他看了看周围的女仆。她们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因此没有人帮助他。
他挪了挪屁股，好在五条空离自己并不远。五条悟重新抬起手，决定为妹妹扫去头顶上的乌云。可是他的力气似乎不足够支撑这种高度的动作，反而是一巴掌拍在了五条空的头上。
五条空慢慢地眨了眨眼。
仆人终于注意到了异常，她们分别上前抱住了五条悟和五条空。但是却注意分寸，没有让他们超过一米的距离。
仆人小声又温柔地叮嘱道，“不可以打小小姐哦！”
五条悟皱着眉，他想告诉她，妹妹的头顶有一片乌云，却不想和除了妹妹以外的人讲话。
五条悟无奈了，他别开脸，仆人知道小少爷听懂了她的意思。于是将两个宝宝抱回原处，又站回角落。
五条悟挪挪屁股，贴在五条空旁边。五条空似乎知道五条悟有重要的事情说，也乖乖地放下手里的积木，认真地看着哥哥。
五条悟小声地说，“云--”
“...”
“乌云--”
“...”
“头。”五条悟耐心地说道，“云。”
五条空仍旧乖乖地看着哥哥，像是以前那样没有回答，也没有什么反应。
五条空比平常的宝宝说话晚，直到快一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医生来看过，说宝宝很健康，平时可以多引导试试看。
五条家主又说，那小悟呢？小悟也不说话。
医生委婉地说小少爷明显是比同龄孩子更聪明的宝宝，不说话可能是心情问题。
通俗点来讲，就是不想和你说话。
仆人这才表明她们其实听到过小少爷和小小姐沟通过，比如教小小姐认颜色，教小小姐叫哥哥。但都是小少爷说，小小姐沉默。
五条家主不信邪，怼了怼五条悟的小脸蛋，“喊爹，爹。”
沉默。
“叫爸爸，爸、爸。”
沉默。
“父亲，父--亲。”
依旧冷暴力。
五条家主半信半疑。
直到他结束公务时，来到了玩具室。因为小空喜欢积木，所以他命人定制了许多小宝宝也能轻松安装的类型。玩具室里大多也是这种玩具。而此刻坐在中心毛毯上的，是他的两个宝贝。
小悟长的圆润一些，小空仅次。两个宝宝正安静地拼着手里的积木。五条家主看到小悟时不时地放下自己手里的玩具，帮妹妹弄好半天没有安上的部分。
不错不错。五条家主满意地想，很有当哥哥的样子嘛。
角落里的仆人才注意到五条家主，他先一步抬手示意不必请安。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静静地看着如此幸福的画面，这比任何事物都更能驱散他的倦意。
直到他听见了一声，“灰。”
小小的，弱如呢喃的声音。但是五条家主也是经过训练的咒术师，这样的声音如此清晰地传入了自己的耳朵中。
是谁在说话？
“乌云，灰。”
吐字清晰，是谁在说话？
难道是他那个连爸爸爹都不会叫的宝贝儿子吗？！
一定不是！
五条家主点点头，看似肯定实则安慰。他脱掉木屐，悄悄地靠近了一些，那声音更加清晰地响起来。
“妹妹，头，乌云。”
这下不仅吐字清晰，就连逻辑都如此明确。五条家主老泪纵横（其实并没有）地走上毛毯。
五条悟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位满含期待的中年男子。
五条家主指了指自己，“爹。”
沉默。
五条家主又指了指自己，“爸爸。”
沉默。
五条家主仍旧指了指自己，“父亲。”
依旧冷暴力。
五条家主终于信邪了。他捏了捏五条空的小手，将她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五条家主指了指自己，“爹。”
五条空眨眨眼。
五条家主又指了指自己，慢慢地说道，“爸、爸。”
这次五条空没有眨眼。在五条家主期待的目光中张开嘴巴，又轻轻闭上，某一个音节似乎就在嘴边。
五条家主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五条空又轻轻地张开嘴--
只要她发出那个音--
五条悟抬起手，稳稳地盖在五条空的嘴巴上。他的小脸极其严肃又认真，郑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哥、哥。”
五条悟：（啪）叫哥哥！
二编：调整一下措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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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就是学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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