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租房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①

“云,你的电话,长途电话。”科林从办公室大门探出头喊道。

允炘赶紧穿过小院跑到办公室接电话。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允炘,是你吗?你好!我是陈晓的母亲。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感谢你帮陈晓申请到莱斯特管理学院,陈晓已经买了7月底去墨尔本的机票了。”

允炘觉得有些突然,不晓得说些什么好,只好结结巴巴地说:“阿姨……陈姐……不客气,不客气。”

话筒那头继续说:“要的,要的,我们真心感谢小允的!长途电话贵,我就直接说了吧。陈晓和他的三个同学一起去墨尔本,可他们四人的宿舍还没有定下来,听学院的吉米院长说没有宿舍分配给陈晓他们,是吧?”

允炘立马想到学院那栋粉红色的屋子,赶紧回答:“是的吧。”

话筒那头继续说道:“想请你费心帮陈晓他们四人找一间房子吧,解决他们的住宿问题,一定要让他们四个人住在一栋屋子里,如果能每人一间房间是最好,两人一间也行。你看可以吗?”

允炘想了想: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的几个高中生确实找房子很难。不如好人做到底吧,便大包大揽地说:“陈姐,可以的,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吗?”

话筒那头沉吟了一下,说:“要离学院近吧,太远了上学不方便。另外费用吗……不能太贵了。其它的我暂时想不到,就麻烦允炘妹妹费心了。”

允炘连声说好,把陈晓家的电话号码抄写在纸上,挂掉电话。

午休时间,允炘找来今天的报纸,仔细搜索广告栏里的租房启事。春燕看到,笑道:“怎么啦,接到的是谁的电话呢?”

允炘把陈晓妈妈要求帮忙租房的事情告知春燕,春燕想了想说:“这里买卖房屋和租房都有专门的中介机构,你可以打电话给学院那个地段的中介,中介会帮你找适合的房子。”

允炘听了觉得这事儿又容易解决了。

春燕笑着说:“在这里,只要你有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允炘困惑地问:“那中介是靠什么赚到钱呢?”

春燕吃惊地看着允炘:“当然是赚佣金了哦!比如你跟中介租房了,你就要拿出相当于半个月租金的费用付给中介。你的国家难道没有中介这行当吗?”

允炘想了又想,说:“没有啊!我们呆在一个城市是不可以随意去到另一个城市的,若工作去到另一个城市的话,不是住在旅店就是住在亲戚家啊。若是政府安排你去另一个城市工作,住宿的屋子都会安排好的,就像我来这里工作,老板科林便已经安排好我住宿的地方。”

春燕听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有嗯嗯啊啊的带了过去这个话题。

允炘想到自己在出国之前那困窘的生活,想着还是替陈晓及同学几人省下这半个月的中介费,便不打算找春燕口中的房屋中介。

春燕想了想,说:“不找房屋中介,那你打算怎样找到房源呢?”

允炘想起妈妈常说的一句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我试试吧!”允炘决定自己出去找房,若实在找不到了再请中介帮忙。

允炘在纸上设计了一个小广告,然后在电脑里把这个小广告设计了出来,再加上自己的BB机号码。

全部在电脑里做好之后,她又在电脑屏幕上仔细审查了两遍,见没啥毛病要改的了,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正方形的黑色磁盘,把磁盘插进电脑里进行了存盘。

允炘把储存好的电脑磁盘从电脑里取出来放进自己挎包里。

改天,允炘带着磁盘到莱斯特管理学院。

随着莱斯特管理学院的名牌挂上之后,学院内部也有了一些改变,三楼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出来做图书馆,图书馆里安装了两台电脑和两台打印机,学院的讲师和学员购买学院的打印卡,自己便可以用学院的电脑和打印机打印自己需要的材料或者复印上课资料。

允炘在打印小广告时不巧又遇见了吉米,吉米很好奇地看着允炘打印出来的小广告,取上一张轻声读了出来。他看着允炘:“你要找房子了?是打算搬离农场了吗?”

允炘一边用自备剪裁剪着小广告,一边说:“没有哦。是给要来的那个学生陈晓和他的朋友们找居住的房子。”

“你可以找中介帮忙啊?”

“省点钱啊!您这儿的学费这么贵!不省钱怎么有钱交学费啊!”允炘突然没好气地说。

“哦。那你忙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吉米放下小广告,走了出去。

允炘把小广告全部打印好,又全部剪裁了好。之后在小广告反面贴上细细的双面胶带。全部忙完后,整理好挎包,上楼去院长办公室。她仔细看着门上的挂牌,敲门走进房门上方挂着“院长办公室”的那间办公室。

地板上铺上了画着暗黄色圈圈图案的棕橙色化纤地毯,踩在上面轻柔、略有弹性,有种让行者腾云驾雾般的软沫感。整面墙被一排银色铁皮材质的偏三斗文件柜装饰得闪闪发亮。文件柜的玻璃橱窗里显露出排列整齐的有着莱斯特工商管理学院Logos②和英文字母的蓝色文件夹。

迎面是一张棱角圆润的灰色调宽大的老板桌,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一台传真机电话、一个地球仪和一个台历笔筒,笔筒里放着几支笔。

老板桌的前方放着两把深灰色的半转椅,是给来宾坐的。老板椅的后方是一把黑色皮质老板椅,吉米正坐在老板椅上。

允炘走进房间,四下看了看,不禁赞道:“清新淡雅,真有儒雅之风!”

吉米笑答:“谢谢夸赞!还有哪里不足,可以指教一二。”

允炘大言不惭道:“确实是有不足,我说出来,你可有奖赏吗?”

吉米回答:“行哦,等下请你下楼喝一杯咖啡。”

允炘搓搓手,嘻嘻一笑:“怎么总是请喝咖啡呢?那才多少钱啊?院长大人可以让免一回学费吗?”

吉米哈哈笑着摆摆手示意允炘坐下,“哪里不足,说吧?”

允炘看了看四面白墙,说:“墙上总得挂点什么吧?白白的,也太空旷了呀!”

吉米一笑:“嗯?那等等再说。农场那儿关于开学典礼的事情进行得怎样啦?”

“流程已经安排妥了,等你这里给具体的人数,我们收到后就把报价和流程传真给你审核。”允炘说。

“行,我把参加人数写给你,你要帮我把价格压一压。”

允炘嘴一撇:“价格是我们老板定的,我可说不上话。”

吉米一边在纸上筹画着人数,一边抬头笑眼看着允炘,说:“你可以让春燕帮忙压压价。”

允炘有点儿吃惊地看着吉米,笑道:“你的耳朵可真长,打哪儿听到的些什么呢?”说着接过过吉米写的出席人数:

全日制大专生二十二位,兼读制大专生二十五位,讲师五位,司机两位,工作人员四位,一共五十八位。留宿的二十九位。

允炘看了一眼纸条,回答:“我试试看吧,不能保证哦。”说着把写着出席人数的纸条折叠后放入挎包里。

吉米炯炯有神地看着允炘,继续说:“你的英文课程快读完了吧?”

“嗯,下个月就读完。”

“读完后有什么计划吗?”

允炘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吉米继续问:“有没有想过读工商管理课程?”

允炘一听,咧嘴大笑:“呵呵,这么贵的学费,我是个穷人啊,付这么昂贵的学费啊!”

吉米也哈哈大笑道:“我知道你付不起啊。”

允炘有些生气了:“知道我付不起你还问,有你这样的人吗!难不成你送我读这个课程?”

吉米也不回答,抬手从面前的抽屉里抽出几张资料,摆在桌子上,这才说道:

“这些是工商管理兼读制大专生的招生简介,这张是报名表。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如果你真的有兴趣报读工商管理课程的话,我会考虑给你减免学费。”

允炘听吉米说完了,脑袋却有点懵了: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

吉米见允炘不回答,便继续说道:“兼读班的上课时间是在平日晚上或周六和周日全天。修满40个学分就可以毕业。”

允炘听了,略略有些不安地说:“吉米,我真的交不起学费。你真的可以让我免交学费吗?”

吉米微笑着说:“允炘,是的,你可以免交学费。因为你帮学院招到了四位新生,学院考虑用减免学分费用的方式奖励你。大专生的课程一共40学分,每招到一个学员就免10学分的费用。你明白了吗?”

允炘有些感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动,便轻声地说了声:“谢谢您!我考虑好后再让您知道。”说完后,允炘跟吉米道别走出办公室。

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她挠了挠脑袋,又摇了摇脑袋,决定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把租房子的事情做起来。

走出管理学院所在的小街后,允炘沿着大道一边走一边留意附近的公寓,每当走过一栋栋的公寓时,允炘会停下来,把做好的小广告贴在入口处的电梯旁或者是邮箱上。足足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才终于把手里的小广告都贴了出去。

①孟浩然 《题大禹寺义公禅房》。

② Logos:莱斯特工商管理学院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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