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裹着梧桐叶的清香,从篮球场的铁丝网外漫进来时,林砚刚解出最后一道几何题。铅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最后一条辅助线,墨痕还带着新鲜的光泽,他合上练习册抬头,正好看见江驰抱着篮球朝他跑过来——黑色运动裤的裤脚沾了点草屑,是刚才救球时蹭到的;额角的汗珠被夕阳染成橘色,顺着下颌线往下滑,像撒了把碎金,落在锁骨凹陷处,又很快被晚风烘干,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歇会儿吧,我买了冰汽水。”江驰把两罐冰镇可乐放在长椅上,拉环“啵”地弹开时,溅出的水珠落在林砚手背上,凉得他轻轻缩了一下。江驰见状,赶紧用指尖帮他擦掉水渍,指腹带着刚握过篮球的薄茧,蹭过皮肤时有点痒,像羽毛轻轻扫过。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都想起了早上餐桌前擦蛋黄液的慌乱,不约而同地笑了,空气里飘着汽水的甜香和没说破的温柔,连风都慢了半拍。
林砚喝着可乐,目光落在江驰手腕上——那里戴着一串黑色的绳结手链,绳子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戴了很久,末端系着个小小的银色篮球吊坠,在夕阳下闪着细弱的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这手链什么时候戴的?”他忍不住问,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吊坠,冰凉的金属蹭过指腹,带着点陈旧的温度,像藏着一段没说出口的故事。
江驰低头看了眼手链,嘴角弯出个柔软的弧度:“去年生日我妈送的,她说戴着能带来好运,打比赛不会受伤。”他顿了顿,突然把胳膊搭在林砚肩膀上,身体微微倾斜,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点笑意的热气拂过林砚耳畔,痒得人心里发颤:“不过现在觉得,有你在旁边看我打球,比什么好运都管用。”
林砚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像被夕阳烤过的棉花,软乎乎的还带着温度,他赶紧转头看向远处——夕阳正慢慢沉到教学楼后面,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粉橘色,梧桐树枝桠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面上像幅流动的画,连篮球场上的白色标线都被染成了暖金色,踩上去像踏着碎光。他正看得入神,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妈妈”两个字,他赶紧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喂,妈。”
“砚砚,今晚回家吃饭吗?我炖了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还买了新鲜的草莓,洗干净放在冰箱里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暖意,林砚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江驰,对方正识趣地低头拧着可乐罐,指尖反复摩挲着罐身,连呼吸都轻了些,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像在认真听着每一个字。
“今晚……可能不回了,我跟同学在外面,明天再回家。”林砚说这话时,指尖轻轻攥着衣角,棉质的布料被捏出褶皱——这是他第一次跟家里说“不回家”,还是因为江驰,心脏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跳得飞快,连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妈妈带着笑意的声音:“是上次下雨送你回家的那个打篮球的同学吧?我记得他个子挺高,说话很有礼貌,还帮我提过菜篮子。你们别玩太晚,记得早点休息,明天回家妈妈给你热汤,草莓也给你留着,不会坏的。”
林砚愣了一下,没想到妈妈会这么敏锐,脸颊更热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像撒了把细糖,又甜又烫,他赶紧应了声“知道了妈,你也早点休息,别等我了”,匆匆挂了电话。抬头时,正好对上江驰含笑的目光,对方手里拿着片刚捡的梧桐叶,叶片边缘被夕阳照得透亮,脉络清晰得像能数清,他把叶子递到林砚面前,叶脉轻轻蹭过林砚的指尖:“阿姨还记得我啊?早知道上次送你到楼下时,该跟阿姨打个招呼的,说不定还能蹭碗汤喝,尝尝阿姨的手艺。”
“你别乱说!”林砚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却被江驰反手抓住手腕——对方的掌心温热,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肤,像在安抚小动物,动作轻得怕碰碎了什么。两人就这么坐在长椅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风里的温度渐渐降下来,江驰把自己的黑色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在林砚肩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裹住肩膀,连袖口都特意拉了拉,遮住林砚半只手,暖得林砚心里发甜,连呼吸都变得柔软。
等天完全暗下来,两人并肩往江驰家走。路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把梧桐叶的影子投在地上,像铺了层碎纹地毯,两人的脚步踩在上面,偶尔会不小心踢到落叶,发出“咔嚓”的轻响。路过学校附近的便利店时,江驰突然停住脚步:“买点东西当晚餐吧,家里只有速冻饺子,怕你不爱吃。”林砚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便利店——暖黄色的灯光瞬间裹住两人,货架上摆满了零食和速食,冰柜里的雪糕冒着白气,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还摆着一排印着校园风景的明信片,最上面那张,正好是他们下午待的篮球场。
江驰径直走到明信片前,蹲下来翻了翻,很快拿起那张篮球场的——清晨的淡蓝色天空下,梧桐树枝桠斜斜地划过画面,连长椅的影子都清晰可见,连空气都像透着风的清爽。“这个挺好看的。”他把明信片举到林砚面前,眼神里带着点雀跃,像发现了什么宝贝,“我想寄一张给我奶奶,她总打电话问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让她看看我常来的地方,就像亲眼看见了一样,省得她总担心。”
林砚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明信片上的篮球场,纸质的纹路带着点粗糙的质感,抬头时对上江驰认真的目光,忍不住点头:“嗯,奶奶肯定会喜欢的,她看到会放心的。”江驰笑着掏出笔,蹲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前写地址,笔尖在明信片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在纸上写着悄悄话。他的字迹和他张扬的性格不一样,带着点清秀,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偶尔会皱着眉停顿一下,转头问林砚“‘埠’字右边是‘阜’还是‘寸’啊,我总记混”,像个需要确认答案的学生,眼神里满是依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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