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行深的话,宋栖梧安心多了。
她试探性的将眼睛露出来,看到陆行深留下那一角车帘,心里升腾栖一股暖意。
“陆公子送我回相府吧!”
宋栖梧将脸搭在手臂上,透过车角看陆行深。
“好,等到了我叫你。”
陆行深小声的回宋栖梧,那一角帘子落下来了,遮住了那微弱的光。
可宋栖梧却觉心中暖意不断,心情宽慰了不少。
宋栖梧不再难受,跃跃欲试的想同陆行深聊聊天。
车轮声“咯吱咯吱”声与寂寥的巷子街道互相滋扰。
宋栖梧试探性的喊了陆行深的名字,不再是客客气气的喊陆公子。
宋栖梧喊的小声,生怕惊扰到本人。
可是就这小小的一声,陆行深竟然听见了。
还是掀开了一角车帘,语气似月光柔和温婉:“宋小姐,怎么了?
肚子饿了嘛,你今晚可是没吃什么东西。”
陆行深透过缝隙给她递了颗麦芽糖,包装非常简陋,薄如蝉翼的纸却完整的包裹着糖纸。
宋栖梧剥开糖纸在指尖捏了捏,轻捻一下,就破了个小洞。
宋栖梧惊叹,这么容易坏,还保存得这么好。
将糖块挤进了嘴里,粗粝的糖块顶着她的上颚,齁甜的味散漫在她口腔各处,口感略次。
但却是宋栖梧吃过最甜的糖。
她将糖纸收在掌心,冲陆行深道谢,帘子又缓慢的遮住那片光影。
宋栖梧一路上喊了很多遍“陆行深”,瞧见那片属于她的光影。
抽着嘴角,看着那片光影发呆的笑,像是小孩得了整整一罐蜜糖,将心装的满满涨涨的。
马车停了,相府到了。
宋栖梧有些不舍,但还是从马车里出来。
她抬眸看了陆行深一眼,小声对他说着抱歉和谢谢。
碧荷冲出府门拥了上去,自责愧疚的给宋栖梧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去那么久的。
宋父宋母紧跟着出来,若是再找不到宋栖梧,他们都准备报官去了。
小厮上前去接过马缰绳,恭敬的冲陆行深鞠躬。
宋父宋母见人没事,佯怒呵斥了宋栖栖梧“这么大的人了,还乱跑!”
宋父目光如炬的盯着陆行深。
衣着朴素,身板挺拔,面容上佳,眼神呆呆的,瞧起来应该不大聪明。
宋父拍了拍宋母的手背,小声同她说:“这人除了看起来不富裕点外,其他都挺不错的。”
陆行深如芒在背,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地上,不愧是相爷,气势的压迫力实在过强。
“草民见过相爷,见过夫人。”
陆行深很勉强的冲着他们行礼,“免礼。”
一声中期十足的嗓音,让路行深微微的抬起来头。
接着就是一阵狂荒乱炸:“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在何处当值?可有婚配?”
宋栖梧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才察觉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宋成最关心的问题。
他总想着,有个人能管着我,照顾着我,我的心迟早会从外面的花花世界中收回去的。
可是父亲啊!这世间真有我能靠得住的人吗?
不过是披着镜花水月的自欺欺人罢了!
放心,父亲,这一世,我要成我我自己的靠山,也要成为宋家的靠山!
陆行深棘手的咽了下口水,牟某种不知名的种子在他心里种下,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小雀跃。
宋栖梧笑着打岔,忙帮陆行深解围:“爹,人家好心送你女儿回来。
你怎么连谢都不说一声,就开始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他了!”
宋父嗔怒的看了她一眼,“为父问他话呢?你就这么护着他!”
宋栖梧被他这话噎得脸色发烫,将脸撇向一旁,不理宋父。
陆行深见状,规矩的躬身回禀:“回相爷,草民姓陆名行深,闵州人士。
家住闵州外的三十里的稻花村,草民一介布衣,未有当值处,尚无婚配。”
宋父欣慰的拍了拍手,走下来,绕着陆行深走了一圈,越看越满意。
“来京都做甚啊?陆小子。”
宋成大手一挥,将手搭在陆行深肩膀上,眼底全是对他不卑不亢的欣赏。
“回相爷,草民是上京赶考的学子。”
宋成原本还在琢磨,若是这人没点学识,害他女儿被人嘲笑,这问题有多严重。
现下听闻他还是饱读诗书,胸怀壮志之人,那便不能让栖梧受委屈了。
林淑华下来,拉着宋栖梧的手,小声问:“栖梧,对他有意是吗?看你父亲对这个女婿甚是满意呢!”
宋栖梧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这还不如让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算了。
她想起前世的父母也是这么积极为她相看夫婿。
可是她现在真的没那个意思啊!
宋栖梧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句话来。
林淑华也是从她这个年纪过去的,扫一眼就知道宋栖梧是对这人有点意思的。
宋成冲林淑华满意的笑,越看这个女婿越顺眼,对陆行深赞美有加。
宋栖梧见两人越来越离谱,挂着假笑,跑上前,将宋成搭在陆行深肩上的手扒拉下来。
转头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爹,娘,陆公子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才送我回来的。
你们这样乱点鸳鸯谱,可是会不讨人喜欢的。”
陆行深的身体僵硬住,跃跃欲试的小火芯来了个透心浇。
他心里明白,宋栖梧说的才是对的,他们身份悬殊过大,自己没家世没背景,断然入不了宋相的眼。
多情自扰之。
宋父宋母怔愣住,他们以为宋栖梧与那个小子是去约会了,才会这么晚回来。
现下看到了宋栖梧这个强有力的辟谣,两人才后知后觉是他们过于急促。
宋父宋母对着陆行深就一阵说抱歉,最后还是差人送陆行深回去。
坐的马车是宋栖梧坐回府的那辆。
陆行深走的急促,只是匆匆与他们道别,未曾与宋栖梧说上一句话。
宋栖梧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牵住二老的手,往府里走,边走边在他们耳边哼唧自己饿了。
林淑华细致的问她想吃什么,宋成则是说都这个点了,还吃,饿着吧!
宋栖梧如愿以偿,吃到了母亲煮的清汤面。
她像只激动兴奋的小黄雀,绕着林淑华身边转圈。
林淑华见她这么开心,又偷偷问她:“栖梧,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你这么开心欢愉!”
宋栖梧就冲着她笑,嘴里塞着面条,冲她傻笑,“嘿嘿,娘亲,您煮的面条太好吃了。”
“我要吃一辈子,我、要、吃、一、辈、子!”
林淑华捏着她的脸,说自己唯一会做的就是这个清汤面,以后想吃就回家找她,家里永远有清汤面等着她。
宋栖梧遇到好多事情一直在牵扯出她悲伤的情绪,她憋了点泪花在眼中。
林淑华温柔的帮她擦眼泪,将她拥在怀里:“栖梧啊!遇到什么事情别硬抗啊!
你身后还有我们呢!别把所有的事,所有的错都揽在你一个人身上。
你现在的肩膀太单薄了,担不起那么多东西。”
林淑华轻轻的拍着宋栖梧的后背心,像哄吵闹耍脾气的小婴儿一样,耐心温柔的开导她。
宋栖梧埋在林淑华的肩上,轻轻的呼气转移情绪,猛猛吸了几口气,将眼角又要滚出的泪,压下去。
脸上挂着笑,语气故作轻松的冲林淑华坦然无负担的笑。
林淑华没勉强她,只是说要是在这里待得不舒服,可以出去散散心去。
宋栖梧点头,对林淑华说不要担心,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让林淑华不要操心。
陆行深被宋府的仆从送到源来客栈后,他刚下马车同小厮道谢,马车刚启程。
他左肩上立马被一只大掌拍下,他往那边偏了下头,只见搭着的手,不见人真容。
“哟,陆兄,这人缘不错啊!都有人差马车宋你回来了!
是谁呀!不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吧!快快快,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一下,陆兄!”
少年搭在陆行深右肩,上下唇一碰,话就没停过。
话痨周有仪。
人也不矮就是眼窝深,脸窄,面短,瞧起来稚气未脱,他也是来京都赶考的学子。
但为人正直诚恳,与陆行深这二楞子比,自是话多得不行。
索性两人说话很投机,虽然大多时间都是周有仪再说,但是相处氛围莫名融洽。
陆行深闪身躲开周有仪的手,转身往客栈钻进去,不等身后人。
周有仪也不恼,跟在陆行深的身后,一蹦一跳的像个跟屁虫一样。
“哎呀,陆兄,我知道你害羞了,那你别说话,我问你点头就行 ,哎哎哎啊!陆兄,你等等我!”
周有仪确实挺闹腾的,短短上个楼梯,似要将楼都要捅破一片天。
“周有仪,安静!”
陆行深听着他那声响,暗自压了下怒火,发现根本压制不下去,回身冲他下命令。
周有仪被吓了一跳,行为规矩多了,也没在多话,安安静静的跟着陆行深进屋,关门。
“现在可以问了吗?陆兄。”
周有仪脸上转瞬绽放笑意,一脸迫不及待吃瓜样。
"我见夜深,将人送回去,人家也差人将我送回来做答谢,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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