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简写天光

屋外斑驳的光影晃动,屋里一片春意。

陆行深除去自己的外袍,翻身上了床,将人搂在怀中不撒手,用那种低音道:“阿栖,再陪我睡一会吧!”

宋栖梧见他的冒头的青茬,在他下颚碰了碰,笑着说:“你的胡子有点扎我。”

陆行深没有同往常一样往后面缩回,反倒就着用自己下颚去蹭宋栖梧的脸。

“痒,别弄我了,你好好休息吧!”宋栖梧笑得眼睛圆圆的,如有一轮透亮的月在她眼眸中。

陆行深不再逗弄她,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入眠。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日后,夏雨寒找上门了。

他见两人举止姿态亲昵,指着宋栖梧骂道:“宋栖梧,你可知道你与我是有婚约之人,你如此做,可有想过我的脸面,威远侯府的脸面。”

宋栖梧睁圆了眼睛,以往夏雨寒平易近人,谦谦君子的形象彻底在她眼前碎了一地。

而一旁的陆行深则是上前质问:“夏雨寒,你凭什么这么说阿栖,你当初同我说的,可不是这样的,你到底为什么变卦?”

虽说定局已成,可陆行深还是知道原因。

夏雨寒冷脸道:“陆尚书,请你自重,她即将是我过门的妻子,你还不知分寸,同她拉拉扯扯,你这些年学的四书五经莫不成是学到了狗肚子里?”

宋栖梧不欲听见两人争执,冷静问道:“夏雨寒,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两人在梧桐府的?”

她心中惊觉此事定然不简单,按照夏雨寒的性子,不会特地找人跟踪自己,除非有人将这事捅到了他的面前。

夏雨寒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昨夜他去春华楼赴宴,都是而是那些玩伴,见他即将要迎新妇入府,还得圣恩赐婚,说是要为他庆贺。

他今日心中烦闷,便也未加推拒。在宴会上,那些狐朋狗友将宋栖梧在这京城犯下的荒唐事说个没完。

他喝了不少酒,听不得他们那般说她,便砸酒杯呵止那些人。

而陈与则是趁此机会,在他耳边补充道:“夏将军,你怜爱她,可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却丝毫不顾及你颜面。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她日日夜夜同陆行深陆尚书在那梧桐府厮混,哦,我忘了,夏将军耳目闭塞,想必还不知情吧?真是个可怜人啊!”

在那么多人面前讲出来,就是诚心落他的面。

夏雨寒武将出生,自然是听不得这些,上去揍了陈与一拳,就被那些看客们拉开,喜欢看热闹是一回事,不想惹麻烦也是一回事。

夏雨寒梗着脖子将昨晚那件事讲出来,宋栖梧心中明了。

之前姜云要同他退婚,是自己一把手促成的,怪不得会死盯着她不放,原来是将退婚这事得罪魁祸首扣在了自己头上。

他也倒是能蛰伏,都这么久的事了,还天天挂在心上。

“你打算如何,夏雨寒?”宋栖梧直白的望着他,她再等夏雨寒的解释。

夏雨寒翻动着微颤的眸子,闷声道:“宋栖梧,你是我妻,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还是离他远点吧!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宋栖梧哼笑道:“夏雨寒,你未免过于高看自己了吧?从你求这份赐婚圣旨起,你就该清楚,你我的情谊不剩多少了吧!我会给你这个面子的,你现在请回吧!”

夏雨寒还想说什么,可见到手牵着手的两人,甩袖离开。

陆行深若有所思的拥着人往庭院下去,笑着宽慰道:”阿栖,这院中的梧桐树上百年了吧!走,陪我去瞧瞧。“

宋栖梧坐在两人双臂都抱不圆的梧桐树下的秋千上,陆行深在她身后细致耐心的为她推秋千,面上挂着笑,可总是心不在焉。

“行深,不若我们去玩五步棋吧!”宋栖梧问候了半天,没人回答。

她从秋千上下来,走到陆行深身边,他才如梦初醒般问她怎么了。

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陆行深却脸色严肃道:“阿栖,你无需忧扰,我会处理好的。”

两人又厮混了一日,直到陆行深所有的休沐日用完,都未越雷池半分。

翌日清晨,宋栖梧伸手碰上早已失温的身侧,冲门外喊碧荷。

碧荷推门进来,“碧荷,他什么时候走的。”

“回小姐,陆尚书今日卯时就走了。”

宋栖梧的眼皮低垂,脸上略微带了点愁绪,还是起身说:“伺候我梳洗吧!”

她与夏雨寒的婚约定在了半月之后,陆行深陪她待了五日,十日后就是婚期。

她眼前一片迷雾,丝丝绕绕,不断往前走,雾反倒更厚重。

再听到陆行深的消息时,已是她成婚当日。

宋府上处处缠绕红绸,显眼,高调,来来往往的仆从脸上都是挂着喜庆的笑,可宋栖梧的院中却清冷无比,是整座府里没红绸的地方。

——是她不让挂的。

林淑华知晓她心里的苦楚,伸手捶打着宋成的肩膀,声泪俱下的质问他为何不推掉这段婚姻。

宋成沉默不言。

宋栖梧瞧着争吵的二老,脸上挂着笑,可是这笑太假了。

林淑华没再哭了,反倒瞥过身子,默默将眼角的半点湿润拭去。

屋外传来催促声:“相爷,夫人,小姐,威远侯府的夏世子来接亲了。”

宋栖梧将自己的下唇咬的死紧,周边翻了鱼肚白。

她还以为在她成亲之前还能见一眼陆行深呢?

呵,命运弄人啊!

但好歹比前世好多了。

除了她爱的人不再身边,别的一切无虞。

她拜别了爹娘,盖上了那如囚笼的红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一晃一晃的往相府外的轿子上去。

到府门前,夏寒雨那略微宽厚的手,先映入眼帘,“栖梧,我来接你了。”

他语气略带着点兴奋雀跃,语气轻快,不似之前那般冷血。

这可是他拿自己的前程换来的夫人,他定会好好“呵护”的。

她没说话,腰间和双膝被两只手抄起,她因悬空惊恐,揪住了他胸前的领口,在宋府至喜轿短短数十步,她一阵耳晕目眩,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周遭都是感叹她毁了一带武将。

她收敛眉眼,嘴角下压,一脸苦涩的想,只要是和自己沾边的,自己都是那个最大的恶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吧!

世人之偏见如死囚之烙印,难以割舍,难以下咽,如鲠在喉。

她一恍惚,喜轿已然动起来,她微阖眼皮,脑中全是不久前陆行深那张严肃俊朗的脸,耳畔总是会隐约响起那句他会解决的。

可现在已然成了定局,他却没了踪影,原本的一点希冀,散成一片浮尘,绕在她身前。

多希冀,少愁苦。

在这短短路程,她心如死灰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脸上不挂笑,眼眸混浊,似饱经风霜的人被磋磨的麻木。

回首了自己从来一世的所作所为,她苦笑道:“自以为算无遗策,没想到,不过还是棋盘上无足轻重的棋子。”

可叹!可悲!可怜!

红轿落地,整条街鼓锣震天,夏寒雨迎她出来轿,还是如她出宋府般,将人抱了进去。

到了威远侯府将人放下,一旁的喜婆将红花绣球的一端红绸塞进她手里,她如任人摆布的傀儡,默默攥紧那根红绸。

脚下是铺陈红布的走廊,曲折绵长,这是特意为两位新人新布局的,寓意两人共度坎坷,同舟共济。

走廊旁有一条三人宽的路,直通正厅。

宋栖梧记不得清楚,只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夏寒雨特意慢下脚步来等她,她还是脚程慢,是一旁的礼仪官催促,要误吉时。

夏寒雨又将她打横抱起,他心里甚为烦闷,昨日他就理正言辞的拒绝这样的流程。

可在他爹的劝说下,他没再拂了他的面子。

夏雨寒人高马大,加上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七八年,抱上个宋栖梧就如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毫无压力。

宋栖梧在正厅门那被放下来,夏雨寒贴心的提醒她小心门槛,怕她绊倒。

高堂上端坐这威远侯府及夫人,两人脸上全是满意神色,一旁的桌椅边更是站满了人,陈与也在其中,脸上挂着笑,可却不像来祝贺新婚,反倒像是来看人出丑的。

夏雨寒白了他一眼,带着点警告意味。

礼仪官见两位新人准备就绪,掐尖了嗓子,捏出个高音道:“一拜天地。”

“慢着!”一声清澈带着点粗哑的声音划破长空,硬生生将拜堂截胡。

宋栖梧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是他的声音。

是陆行深的声音。

她上辈子没忘,这辈子更不会忘。

“夏小将军,不,夏小世子,今日你新婚,多有叨扰,还请海涵。”

夏雨寒往他那个方向瞥去,他身后跟着羽林卫刘统领,他嘴角抽搐,眼中满是滔天怒气,明明是那最无害的声音,却带着滔天怨恨。

他暗骂陆行深虚伪。

“陆尚书,你前不久高升,是本世子疏忽,忘前去祝贺。不知陆尚书今日是何意呢?既然知道是本世子新婚之喜,你这是要违抗圣命?”

威远侯上前拦在了要上前动手的夏雨寒身前,语气中和道:“陆尚书,今日是小儿大喜之日,陆尚书不若也喝杯喜酒再忙公务。”

陆行深讳莫如深道:“侯爷府的这杯喜酒,下官怕是无福消受。”

宋栖梧的呼吸一窒,指尖紧紧的攥在信心,掌心发白。

“众人听旨。”陆行深冷声道。

周遭的一众人跪倒在地,宋栖梧头上虽盖了盖头,可隔着这布竟还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圣旨上全是说威远侯府牵涉叶家私吞赈灾银两污蔑案,两家婚约取消,夏府一家圈禁核查。

闻此言,宋栖梧一把就摘掉了自己头上那方不属于她的红布,陆行深朝她伸手,脸上挂着和煦温暖笑道:“阿栖,我送你回府。”

这几天向上王者五十星就没写了

但是目前还没上

哎 我是废物

(鞠躬道歉,下次还敢。)

呜呜呜昨晚掉了五颗星

我好好写文吧

我那纯毒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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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青简写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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