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还是换了衣服去逛超市。
柔云在天幕中铺开，像极了一个个染了颜色的烟圈。这种天空湛蓝又宁静，很适合情侣相约逛街。
空气里充满了芬芳的气味，早上都是这样。可以到中午，空气里就会夹杂着滚腾的热浪，也不知道会一直蔓延到哪里。
超市里开着中央空调，一进去就像踏入了山涧中，清凉舒爽。
商以卓推着购物车，莫榆晚则在他身旁与他并排走。
两人都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商以卓的衣服很多样式都很单调，这俩穿着也自然而然就有了在穿情侣装的感觉。
超市里的东西琳琅满目，广播里还放着舒缓的音乐。
“一会儿想吃什么?”商以卓偏头温声问莫榆晚。
莫榆晚撅起嘴，双手背在身后，十指相交，做了一个放松的拉伸。“我们买炸鸡回去吃好不好?”
“好。”
莫榆晚弯起眼，他凑到商以卓身边，“林局让你写检讨，你还出来跟我逛街，林局知道了会不会一气之下让你滚回去啊?”
“怎么?”商以卓也同莫榆晚开玩笑，“巴不得我回去是吧?”
“那没有。”莫榆晚嘻嘻两声，“只是说队长不在，我会十分自由。”
商以卓哎呀一声，“你就想吧。”说罢，他就伸手拿了两袋莫榆晚爱吃的牛肉干放入购物车。他解释道：“我们组昨晚就批假了，韩旗舟去帮忙的而已。”
……
过了会儿，商以卓开口，“宝贝，你是不是知道我和林局的关系?”他的语气很轻，听不出他究竟是想莫榆晚知道还是不想莫榆晚知道。
闻言，莫榆晚微微一怔，商以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他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就算他小时候天天缠着商以卓，他也没见过林顺孝。如果他说知道，他该怎么跟商以卓解释?而且那次是他无意间听到林顺孝和段芸的谈话。
噢，还有就是韩旗舟在医院里告诉他的。可这要怎么跟商以卓开口，或许其中有一些事情是他不愿再提及的。
而且，商以卓知道段芸是他的生母吗?
更何况自从那天商以卓明声拒绝段芸送东西后，她就再也没来过。
莫榆晚刚准备开口，便听见了商以卓的声音。“我是他一手带大的，我父亲走的时候，林局还维持有一段谈恋爱。我生母，参加完我父亲的葬礼就去国外了。或许我对于她之后的人生来说是一个累赘，所以她才会这样不假思索地扔下我。”
莫榆晚很想反驳，段芸明明很在意商以卓。可是，他也不清楚段芸为什么会选择离开，或许事情的答案在林顺孝那里，只有他知道段芸当年的那个谎是什么。
“林局带上我之后就分手了。因为局里本来就忙，他跟阿姨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况且又加上有了我……”他顿了顿，“所以阿姨就提了分手。”
这些话从商以卓口中说出，没有一丁点情绪起伏，他就好像是在讲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
所以……莫榆晚心里想着，商以卓把自己归于打破这段恋情的最后一击。怪不得他小时候就那么懂事。
原来他在心里早就埋下了“歉意”二字。
莫榆晚觉得鼻尖一酸，他转头开始找吃的，他想用这个来转移注意力。可是，并没什么用……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商以卓也是孩子，有哪个孩子会在物质欲开始成峰的十二岁，就能够稳重得像一个成年人？有的人三四十岁心智都还停留在未成年。这么一想，商以卓是经受了多大的压力才生出这么大的自制力。
有时候别人总觉得有的人生来就光鲜亮丽，就好像是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一样。但没人知道他走过了多少荆棘，爬过了多少泥泞。
不过换句话说，人们好像也只会在乎这表面的光彩夺目。并没有人会深究那个人是怎么挺过来、是怎么熬下来的。
人人都说在成功路上承受煎熬和痛苦那是理所应当。可真当他们站在那条路上时，人人又都在逃避他们口中所说的理所应当。
要是真有那么一条会被光洒满，还提供指引的路，又有谁会选择去越山岭，过泽地？
这只是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而商以卓是那种，就算自己摔得浑身是血都还会站起来拍拍裤子然后对你笑的人。他只会把疼痛和**藏在心里。他留给别人的就只是“不用担心”的话语安抚。
莫榆晚好想吻他。
特别特别想……
商以卓再次开口，“我的警号就是延接的我父亲的。”
莫榆晚听得心里生疼，他拉住商以卓的手晃了晃，问：“你说，叔叔会喜欢我吗？”
商以卓坚定道：“会的。”他看了眼眼里藏有水晶的莫榆晚，他抬手擦了擦莫榆晚眼角的泪，说了声，“别哭。”
随即他莞尔一笑，他用力回握住莫榆晚的手，“你这么可爱，他会喜欢的。”
……
直到这个对话结束，商以卓对段芸都只字不提。
莫榆晚也乖乖地没有问。
既然商以卓不愿提，那就不要问。对莫榆晚来说，伸手去撕大别人那血肉横飞的伤口，是忌讳。
……
商以卓推着购物车跟着莫榆晚去拿薯片，刚拿上就听见旁边的声音。
那几个女生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
“诶，这两个小哥哥是一对吗?你看到草莓没有?！！！”
“看到了看到了！”
“哇擦，两个神颜，超级般配！焊死！！！”
另一个欲哭无泪，“天哪，怎么帅哥都内部消化。我又少了两个找男朋友的选项。”
之后莫榆晚和商以卓离开去买其他东西，一出去莫榆晚就掩不住激动，“商以卓，你听见没，她们说我们很般配。”
“嗯。”商以卓弯起嘴角，“她们眼光好。”
……
准备去结账时，莫榆晚突然说自己口渴，商以卓让莫榆晚在原地等自己，结果莫榆晚抢着去排队，商以卓也就应了下来，随后便去拿了饮料。
今天是工作日，来逛超市的人很少，而且来的大多还是老年人，他们还是急着来买菜的。
莫榆晚站在口香糖的架子前，眼睛快速扫过货架。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哥哥你想吃口香糖吗?”
莫榆晚被吓了一跳。
他朝声源处低头看去，他看到了个扎着小辫子的，差不多六岁的小女孩。
莫榆晚笑起来，“啊对，我买口香糖。”
小女孩给他指了一款，“这个味道的好吃！”
莫榆晚啊了一声，“我也觉得。”话罢，他就伸手拿了一盒小女孩说的那款口香糖旁边的东西，随即莫榆晚直接把手里的东西扔进了购物车里。
一旁的小女孩还在心急地告诉莫榆晚拿错了。
莫榆晚俯身看向小女孩，甜甜地笑了下，“小孩儿最好不要吃口香糖。”他不想多说什么，多说多错，不能带坏小朋友。话罢，莫榆晚直起身，转头就去付了钱。
小女孩一个人愣在原地，她知道，他们两个人说的都不是同一个话题。
怪哥哥。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晚上很忙，没时间更文【/流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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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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