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天,子君一深一浅地走进教室,视线就对上了吴望,老师帮忙搀扶,原来她的位置已经被其他同学抢占,吴望激动地挥着手:“这里,我给你留位置啦!”
把拐杖收好,后排的男同学就小声议论:“我就说是给子君留着的吧,还不信,愿赌服输给钱。”
吴望转过身看着议论的男同学翻了个白眼,却撇见苗苗迅速低头翻书。
……
讲台上各学科的代表在黑板上誊写家庭作业,吴望写完就冲子君走去,苗苗拦住吴望:“子君的腿骑不了车,你们两等会儿跟我一起,我家司机来接我,先送你们回家。”
吴望转着眼睛想了想点头:“好啊,那麻烦你帮忙扶一下她。”
子君看着两人聊天,心里有隐隐担忧。
所以当她去搀扶子君起身的时候,那下意识的肢体躲避让苗苗愣了一秒。
吴望温软的声音响起,才将她拉回现实:“苗苗同学,你把书包给我把。”
走在最前面的小小身影,背着三个笨重的书包,还拿着拐杖,时不时回头嘟囔:“苗苗同学,你不用着急,慢慢来,休息会儿吧。”
看着她额头的细汗,暗自腹诽:真是病秧子!
看她翻出三个书包里的水壶,第一个打开的竟是苗苗的,正想阻止,她却甜甜的笑着举起水杯:“苗苗同学,辛苦啦,你先喝口水,歇歇。”
然后关切的给子君递水,最后摇了摇自己空空的水壶又收回,子君为难道:“我的也没了。”
“喝我的吧!”苗苗将水壶递给她,吴望又笑着柔声:“你真好,谢谢。”
倒水进自己水壶时,吴望还在想,这个苗苗同学一点都不可爱,每次看自己都感觉凶巴巴的。
……
吴望下车后,苗苗问:“所以你喜欢这个小屁孩儿?”
子君警告着:“你别乱说,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想那个小不点,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什么地方,她已经很明显告知过对方自己的心意,可子君就是拒人千里,最后怀着不甘的情绪睡着。
梦里:沙漠中只有小不点和自己,口渴得厉害,小不点说要带她走出去,叫她不能放弃,太阳好像永远不会落下,她实在走不动了,小不点说自己去找水源,小不点离开不知过去多久,正心想自己算是交代在这儿的时候,小不点摇摇晃晃的向她走来,脸色苍白却还硬扯出笑容:“苗苗同学,我找到了你的水壶,快喝吧!”,小不点倒下后,无论自己怎么喊她都没醒过来,急得她啜泣起来……
“苗苗,醒醒~”
睁开眼,父母焦急的看着她,问是不是做了噩梦,一直在哭。
……
昨夜睡得实在太差,课上就打起了瞌睡,老师罚她站着听课,其他同学都在小声嘀咕,可她看到那个小不点一个个的瞅着那些同学眼神警告。不自觉小声戏谑:“幼稚!”
今天她在车上话多了起来,还问她怎么不留长头发,是不是阿姨梳的头发不好看,还歪头一直盯着自己看,夸她眼睛好看……最后竟然说自己不可爱。
连着接送好几天后,吴望问:“等下苗苗同学和我们一起下吧,今天我妈做了好吃的,让我带子君一起去吃,苗苗也一起好不好?”
她犹豫着怎么拒绝时,子君开口:“难忘,今天苗苗有事,我跟你一起回去就可以了。”
吴望和子君下车时,苗苗跟司机讲:“你先去吃饭,等会儿我打你电话。”
跟着一起上楼时,子君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敌意,她就当没看见,礼貌的和吴父金母打招呼,还不停夸金母做饭好吃,可作业都写完了,子君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悄悄问:“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回去。”
吴望听到这话就不干了:“不行,子君好久没陪我睡觉了,今晚她得留下来陪我。”
苗苗突然软下声音问:“那我也想留下来,可以吗?”
吴望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我得睡中间,免得你们把我挤下去。”
……
她悄悄看了看旁边的两人都翻着书不说话,自己也在书柜里找了一本小说,书是一点儿没看进去,时不时看一眼小不点,发现小不点竟然在看思成先生的《华国建筑史》,一边看,还一边用小本子涂涂画画。当她再一次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小本子上画的东西像是在哪里见过,便问:“这个好眼熟啊!”
小不点将咬着的笔头放下:“我看书里记录了这种木匠工艺,想到我师父家好像也是这种结构,就尝试画了画,没想到画完里面的结构竟然高度一致。”
苗苗不解:“你师父家?”
“是啊,子君你看,这个窗花雕刻,像不像师父家的那个。”
子君看后:“是了,每次我等你,无聊的时候,都会看着那些窗花发呆,没想到难忘你竟然有这种结构天赋,画得真细致。”
苗苗反应过来:“所以你是宋先生收的那个关门弟子?”
吴望:“苗苗同学,你也去过我师父家吗?”
苗苗不再回答
想到几年前父母带着自己去登门拜师,门都没让进,宋先生以自己年事已高不再收徒为由拒绝,可后面父母便打听到说是宋先生新收了个徒弟,父母便再次带着她想碰碰运气,那次倒是进了里面,还热情的招待了她们一家留饭,可聊到关键问题时,宋先生回绝的理由更气人,说收的那个小女孩是关门弟子。
……
晚上小不点睡着后,她越想越气,干脆坐起来,就直直盯着小不点,子君翻身时看到这个场景,惊出一身冷汗,压低了声音问:“你想干嘛?”
苗苗愤慨:“她抢了宋先生,还抢了~。”
子君起床将她拉到卧室在的阳台
“她没有抢,我听宋先生说,他被请去一个画画比赛当评委,难忘的画宋先生很喜欢,甚至想颁奖的时候亲自给她颁,问问她愿不愿意当自己的徒弟,可那场比赛有大领导的孩子参加。之前只要难忘参加比赛,都是拿奖的。但那次呢,难忘就没拿到任何名次,站在台下哇哇哭,最后还跑上台骂人,说比赛的评委都是大坏蛋,坏了眼睛,叫他们以后都别画画了,说他们以后教不出好孩子……宋先生那次去,本来不知道有这种内定,但凡知道,他的为人是肯定不会去的。本来他知道后都想离开的,因为难忘他才留下,想等颁奖结束,见见难忘的父母,哪想到会有这个事情……因为比赛的不公,她很反感宋先生,是宋先生三顾茅庐的她。”
苗苗听完也很气愤这种比赛潜规则,但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小不点差。
子君转身看着床上的吴望,笑着继续:“她小时候生病,一住院就是几个月,也交不到什么朋友,自学后又跳级读书,永远都是班里年纪最小的,别人就更不愿意跟她玩儿了,刚认识她的时候,就见她总是一个人,她比你我都小三岁呢,你可不要欺负小朋友!”
听完后,苗苗哑口无言:“我就是觉得她是个小屁孩儿。”虽然嘴硬,可心底莫名心疼起这个小不点,腹诽:身体不好也不运动,瘦瘦小小肯定被大孩子欺负过,单纯得用吃的就能骗走。
意识到自己想得越来越不对劲,连忙摇头。
子君笑而不语:“是不是发现这个小不点没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想保护她?”
苗苗继续嘴硬:“我可不会保护她!”
……
然而她没想到,打脸来得就是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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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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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可不会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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