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成长的代价

两家父母正试着接受现实和睦相处,摆脱了无休止的家庭闹剧,小夫妻却被工作虐得苦不堪言始终找不到出路。

男孩第N次转正失败,破罐破摔跑去送外卖,磕磕绊绊勉强熟悉新节奏。夏季突降大暴雨,冒雨接单差点摔沟里,车子摔坏了要修,超时被顾客骂,还把食物摔烂得了个差评投诉。瓢泼大雨无情打在身上,这一刻男孩破防了,这B班爱TM谁上谁上,老子不伺候了!

男孩当天辞职,回家向全家宣布:“我要考公务员!”

四位家长:“额……”

大家明显都不看好男孩,还是男孩妈妈比较护崽,什么都不懂一味硬着头皮夸:“考公务员好呀!公务员可是铁饭碗,儿子努努力肯定能考上!”

男孩爸还算清醒:“你考公这段时间工作怎么办?”

男孩:“反正也没找到像样的工作,我不干了,全力备考!”

女孩妈不高兴了:“不工作岂不是全靠囡囡一份收入养家?这样我家囡囡会很辛苦的。”

男孩妈妈:“亲家母您放宽心,不是还有我和孩子他爸么,我儿子那份工资我和他爸补,不会让儿媳受苦的。”

女孩跑上去抱着婆婆亲一大口:“婆婆最好了~谢谢婆婆!老公,我相信你能行,加油!”

男孩激动牵起女孩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老婆大人,我一定加油!”

女孩重重点头:“加油!”男孩:“加油加油!”

看着兀自蹦蹦跳跳傻乐的两个孩子,四位父母无奈叹气,一对傻子!

这天开始男孩不上班,每天在家复习考公,还花重金报了辅导班。女孩还是老样子,每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累到怀疑人生。好在男孩很贴心,自己不用加班还知道跑去公司门口接媳妇回家。

时间在各自忙碌中流走,转眼到了12月第一个周日,全家齐出动陪男孩考试。周围人看到难免会心一笑,多大的人了还用家长陪考,又是个巨婴。从考场出来,家长追问考的如何,男孩挠挠头,感觉就那样吧,不好不坏说不清楚。

1月14日网上查成绩,次日公布面试名单,男孩笔试没过连面试机会都没有。全家人都心凉了,感觉这个年都过不好。看着一大家子人都很沮丧,女孩试图鼓舞士气:“国考没过不是还有省考么!国考备考时间太短准备不足,四月省考一定没问题!”

男孩不自信的看向女孩:“真的?你相信我能考上?”

女孩:“那当然啦!我老公是最优秀的人,你一定可以!”

毕业后接连受挫早已击碎了男孩的自信,连亲生父母都没信心,这时候大概只有女孩还相信他能行。虽然没信心却也知道不适合再说丧气话,男孩妈妈钻进厨房端出提前准备好的大餐:“没考上也不影响咱们吃饭!”

六人吃了顿食不知味的“庆功宴”,饭后女孩妈妈私下找到女孩:“你真信他能考上?”

女孩:“信啊,为什么不信?”

女孩妈妈:“北京可不是他老家那种小地方,随随便便就能轻松考公。这里的竞争太激烈,1:223.5二百多人争一个位置,你真觉得他有希望?”

女孩:“您说的是热门职位,他选的是相对冷门的职位,比例没这么低。”

女孩妈妈:“你呀,最大的问题就是盲目乐观!我问你,如果四月他还考不上,你打算放任他在家不工作明年继续考?万一明年还是考不上怎么办?你要养他到什么时候?”

女孩被问住了,讪笑着说:“不是还有爸爸妈妈么,你们不会眼看着我俩饿肚子不管的。”

女孩妈妈气炸了,伸出手指怒怼女儿脑门:“你个死丫头,我和你爸养你这么多年,怎么今天才发现你脸皮这么厚!都结婚了还带着你老公一起啃老你很骄傲!”

女孩也没办法,只能任由妈妈怼脑门:“现在就是最困难的时候,等他考上就熬出头了,那你说不等着又能怎么办嘛?”

眼见前期铺垫已经足够,女孩妈妈说出了真实目的:“你不是总抱怨现在的工作不好么,你也辞职吧。北京考公太难,你可以考研。把学历再往上抬一抬,学成进研究院也好找工作也罢,都要更有竞争力些。亲家能出钱给他儿子开工资,咱们家也可以给你开工资。”

女孩惊呆了:“当初大四毕业都没想过考研,如今毕业两三年了你要我考研?”

女孩妈妈:“我女儿这么聪明,到年底考试有一整年时间准备,妈妈相信你一定行。”

女孩不说话,女孩妈妈继续鼓动道:“你不是白天还说女上司开会当众骂你故意让你难堪么,这种工作环境有什么可留恋的!趁着年轻好好提升自己,别等到三十几岁才想后悔,那就晚了!你老公那个样子,一时半会也指望不上他,囡囡你自己得强大起来!”

这回女孩被说动了:“我要回家跟我老公商量一下……”

女孩妈妈差点被气出好歹,恨铁不成钢又拿败家孩子没辙,只能压着脾气劝:“你回家好好跟他说说,考研对你对他都好,你俩一起学习互相督促也有个伴,对不对?”

女孩回家将想法跟男孩说了,男孩竟然举双手赞成:“太好了,咱俩一起复习,有你监督我才不会总分心走神。说实话我看你公司那些人不爽很久了,一个个都什么玩意,换我早辞职了,也就你好脾气忍到现在。咱不干了明天就辞职,回头考上研究生让他们高攀不起!”

男孩脾气太耿直,遇到恶心事有话直怼经常惹得上司或老板很窝火,这也是他频繁换工作的真实原因。男孩不止一次劝女孩换份工作,女孩每次只是嘴上诉苦,转天又老老实实去上班。女孩喜欢男孩的洒脱,却也深知自己不是洒脱人做不来出格事,诉诉苦已经很开心了。

这次选择辞职考研不是妈妈的话术多么精湛,而是她很认真的考虑过两人的未来。如果男孩一直考不上,她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有能力撑起这个家。

转眼到了四月,男孩省考也落榜了,全家陷入新一轮低气压。这次男孩通过了笔试,却被面试刷下来,明明面试全程很顺畅,搞不懂问题出在哪里。同样是四月,当女孩妈妈拿出留学申请表,女孩本着多条出路的原则签了申请书。

7-8月,男孩在家复习年底国考,女孩抽空去考了雅思托福。9-11月,女孩开始准备第一轮申请递交。10-12月,备考的同时忙着参加各外国院校入学笔试、面试。

年底男孩国考再次落榜,女孩考研也没能成功,面试后导师明确表示个人不接受往届毕业生。家长们很沮丧,帮不上忙干着急。出国留学成了唯一救命稻草,女孩开始积极进行后续材料递交和补充沟通。

功夫不负苦心人,四月中旬女孩终于接到了offer,全家人坐在一起正式讨论到底要不要去留学。女孩爸妈都赞成女儿出国留学,男孩爸妈却不傻。出国留学不比在国内读研,女孩一旦出国就真的飞远了,两个孩子的婚姻怎么办。

男孩爸妈坚决不同意,女孩爸妈绝不退让,两家再次争吵起来。耳边是四位家长的争吵声,小夫妻看着彼此,默默起身躲回了自己的小窝。

漫长的沉默后,女孩主动开口:“你要是不想我出国,我就不去了。”

男孩摇摇头:“我知道你能拿到这份offer多么不容易,咱俩考公考研折腾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得起咱俩,不去多对不起自己。”

女孩:“我不想跟你分开,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出国吧,我爸妈有办法把你办出去!”

男孩再次摇头:“我出去干嘛?给外国人刷盘子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嘛!”女孩委屈的哭了起来。

“唉……”男孩长长叹了口气,他要是知道该怎么办,也不会混到今天这步田地。人生太难了,每一步都走的很艰辛,每一次抉择都痛苦万分。

最后期限前,男孩管爸妈要了两千块钱,带着女孩去环球影城玩。两人上学时就想来玩,因为门票太贵兜里没钱一直舍不得。此刻男孩已经决定放女孩高飞,不想两人留有遗憾。

开开心心玩一天,看完烟花表演两人恋恋不舍往园区外走,女孩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不出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男孩笑了:“谁说出国就一定会分开,别忘了我俩可是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女孩:“我说真的,我回家就回邮件拒绝offer。”

男孩:“这样啊……可惜你晚了一步,今早出门前我已经替你回消息接受了offer。”

女孩眼泪刷就下来了:“我不去!”

男孩将女孩抱进怀里轻声安慰:“别哭,出去三年就回来了,我在家等你。”

“我不去!我不要分开!”女孩将脸埋在男孩胸口嚎啕大哭。

男孩安慰女孩:“不分开,没人说要分开。你毕业还要回来呢,别哭~几岁了还闹小孩子脾气~”男孩努力让语气更轻快,然而在女孩看见的地方,男孩脸上的表情异常苦涩。

五月,女孩的签证下来了,要提前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申请宿舍办理入住。女孩出国了,男孩心不在焉再次国考失利。女儿不在,女孩父母再也不用跟亲家挤出租屋,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城市。男孩屡试不中又跑了媳妇,男孩爸妈退掉北京的房子,将男孩接回老家。

两人没有办离婚还是夫妻,最初的一年还经常网络通讯聊天,最初的寒假女孩还回国过年。慢慢的女孩课业繁忙,男孩也有自己的事,联系越来越少直至很久都想不起打一通电话。

三年转瞬而过,女孩毕业后进入国外大公司,据说很受上级器重有望短期内升职加薪。男孩继承了老家的果园,在网上经营水果网店据说收益还不错。

转眼又是两年时间,女孩主动联系男孩,说她刚完美收关一个项目,请了年假要回国。女孩先回家看了看父母,再飞到男孩的老家,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男孩口中的那座果园。

时隔五年再次见面,两人的变化都很大。男孩快三十了,已经是成熟的大人。女孩一直跑在潮流尖端,打扮得知性又漂亮。再见难免生疏客套,两人再也找不回曾经的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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