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蜘蛛人

节目组联系的是正规公司,承接建筑物内外幕墙清洁、排险、装饰、装修、粉刷,各种设备设施与户外广告设施的安装、检修、维护、拆除等业务。基本上需要登高作业的事他们都包,业务范围非常广。幕墙清洁只是公司的一个部门,专门负责一项业务。

市面上很多高空作业小公司,和大公司的区别是,分成比例高,工作机会少。小公司不像大公司没有成熟的客户群,属于撑一顿饿一顿,不像大公司顿顿吃顿顿饱。保洁部门的收费标准有几个档位,按照约定的分成比例,蜘蛛人采取多劳多得的劳资分配方式。

1、大厦每年清洗两次且没有挑檐难度,2.9/㎡。2、大厦玻璃每年只清洗一次,3.5/㎡。3、大厦有挑檐及外装饰条且每年只清洗一次,4.5/㎡。4、大厦多年不清洗,5.5/㎡。5、新楼外墙开荒清洗,3.8/㎡。在此收费标准基础上,公司要分走工人一定比例提成。

联系到负责人,先去指定医院体检。体检是为了确保从业人员没有心血管疾病,有从事高空作业相关工作的身体素质。当场出结果,两人都身体健康,体检合格。

公司给两人单独派了一位师傅,先到达一栋二层训练楼。学习安全守则,熟悉设备使用方法,如何打绳结,如何使用两根保命绳。等叶执和顾廷悦能依靠设备熟练从二楼下到一楼,叶执才反应过来:“不是下吊篮么,为什么在学吊绳?”

师傅:“我们培训都是教这些,吊绳和安全扣是基本课程。”

也对,找专业师傅学习当然要学全套,叶执不再纠结认真学就对了。等两人学会熟练使用吊绳,师傅开始教授如何使用清洁工具,不同幕墙材质有不同的清洁步骤。

单纯玻璃清洁:1、用云石铲刀和清洁球清除窗框和玻璃上的顽固污渍。2、用高压喷瓶将配好的玻璃清洁剂溶液均匀的喷到玻璃上。3、用百洁布把玻璃框擦拭干净。4、使用玻璃清洁器将玻璃擦干净。5、用玻璃刮将玻璃边的水痕擦干。

验收学习成果,叶执和顾廷悦在师傅的监督下,独立完成绑安全绳、下绳索、清洁玻璃。从二楼到一楼,擦干净两块玻璃,重复三遍,师傅宣布:“你们已经出徒,可以工作了。”

叶执非常惊喜:“这么快!下午是不是可以干活挣钱了?”

师傅点点头:“可以,下午我们有一趟商场玻璃保洁,你们要参加么?”

叶执:“好啊!好啊!这么快就能挣钱,真不错!”

师傅领着叶执和顾廷悦回公司总部,带着两人办理临时入职,领取工作服和工具,换好工装,签署意外险。车队出发去解放大道航空路口K11购物艺术中心,就在航空路立交桥旁边,门口一个立起来的蓝色澡盆样的高大雕塑据说是梵高的耳朵。

K11购物艺术中心是一栋组合建筑,中间楼层最矮的部分是Ⅰ馆,两侧分别是瘦高的写字楼和有写字楼一半高的弧形建筑Ⅱ馆。其中Ⅰ馆、Ⅱ馆都是购物中心,两个场馆间由彩虹玻璃空中廊道连通。整栋建筑以玻璃幕墙为主,属于公司定期维护项目。

师傅介绍道:“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写字楼上边吊着的都是我们的人。”

蜘蛛人统一造型,身上绑着两根吊绳,吊在半空中。屁股下坐着板子,底下挂着个白色的桶,里面是各种清洁工具。手上一手吸盘固定住自己,一手工具擦玻璃。穿着厚重的工作服,好在当前温度并不热。

眼前高中低三部分建筑都有蜘蛛人吊在上面工作,叶执有点小兴奋:“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师傅,咱们加入哪栋楼的队伍?”

师傅:“你俩是新手,跟着我清洁中间最矮的这栋。”

“最高的写字楼呢?旁边那栋一半高的也行。”叶执指着天上,不想擦最矮这栋。叶执只知道一件事,同样是按㎡计价,高、中、低三个层高是完全不同的价格。一样都是吊在空中干活,凭什么自己的玻璃最不值钱?

“你们是新人,先看看行不行,表现好再上高层。”师傅看着叶执表现积极没说什么。新手一开始都说自己可以,真吊上去就怂了,一多半都留不住。他们干这行的人,普通高度就很好,矮一点没什么,反而对几十层高的建筑比较排斥。试问谁能做到完全不恐惧呢?

叶执和顾廷悦对视,决定跟着师傅先试试,看实际情况再调整。艺人已经准备跟着师傅走了,导演却拦住几人:“不是说用吊篮么?怎么是吊绳?根说好的不一样啊!”

性命攸关的事急不得,师傅耐心解释:“公司没准备你们今天会过来,这栋建筑外墙走向太复杂不适合下吊篮。要不你们明天再过来,我们安排一栋适合下吊篮的建筑?”

叶执好奇:“什么样的建筑适合下吊篮?”

师傅:“普通楼房直上直下,太高也不行,晃动很厉害。”

导演犹豫了,和说好的不一样,高危工作出现变数不是好事。几人面面相觑,顾廷悦用肩膀撞撞叶执:“要试一下么,还是换一份工作?”

叶执犹豫了,他知道不应该冒险,一档综艺随便干点什么混四天就好,没必要为了几百块拼命。但叶执的性格,要么不做,做就要投入。

如果眼下不是综艺,是叶执的真实处境,在不能演戏没有高收入的大前提下,叶执一定会当蜘蛛人。单纯因为挣得多,一个月几万块的收入,方便快速积累资本转行。

顾廷悦再次幢幢叶执:“想什么呢?”

叶执:“顾老师,如果你不是顾廷悦,没有高学历也不会几种语言。只有清单上的几种选择可做,你会干这行么?”

顾廷悦:“不会,我会选择进入公司,从实习生文员开始,一点点积累经验,经营自己的事业。”

叶执眨眨眼,文化人的选择果然不一样。以叶执的能力,外卖都送不明白,能做好的事不多,蜘蛛人算是一项。叶执叹气:“所以还是得好好学习上大学啊,有专业有知识的高学历人才会拥有更多选择。”

顾廷悦敲敲叶执脑门:“叶老师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一份工作而已,想做就做。最矮的Ⅰ号馆,五层楼就它了,师傅咱们上去吧!”

以为两人犹豫了,师傅在耐心等他们打退堂鼓。如今两人有了决定,师傅转身在前边带路。顾廷悦拉着叶执:“我不知道叶老师为什么急着挣钱,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叶执诧异的看向顾廷悦,他感觉到我着急挣钱了?叶执确实很急,他想用四天挣到的钱帮赵家人做点什么。具体做什么可以慢慢想,前提是手上一定要有钱。

有人说可以下了节目用自己的钱,叶执却不这么认为。四天的缘分要用四天内挣的钱才圆满,下了节目还有没有缘分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只有当下看得见摸得着。很多时候,在一些奇奇怪怪的点上,叶执比顾廷悦还轴,钻牛角尖的角度非常刁钻。

顾廷悦不知道叶执想做什么,但他不止一次听到叶执说要挣钱,挣大钱。自家小朋友要做的事,自己当然要全力配合帮他实现啊。哪怕朋友们看他当蜘蛛人,认为他疯了。嗯……大概确实疯了吧,从他遇到叶执开始,做的事越来越离谱,奇怪的生活经历又增加了。

两人跟着师傅来到Ⅰ号馆天台,别看只有五层,购物商场每一层的举架高,这边的五层几乎有普通楼房的六七层高。

师傅将小团队的安全监护人介绍给艺人。安全监护人是站在顶楼,检查每位蜘蛛人绳结设备是否合格、操作是否规范、设备是否有磨损等等。他们不用下吊擦玻璃,专门负责监管蜘蛛人的安全,配合蜘蛛人工作,一个人监管一整个小队。

安全员非常重视艺人,生怕出半点问题,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的每一步动作。培训的知识还记在脑子里,两人没有任何错误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接下来该下去清洁玻璃。

师傅要陪着两人一起下去干活,他夹在叶执和顾廷悦中间,方便随时指导。顶上有安全员盯着,身边还有师傅看着,节目组和艺人做好心理建设开始干活。

叶执刚开始很紧张,他不恐高这个高度并不害怕,但就是紧张。他怕新学的清洁步骤搞乱了,怕自己会做不好。

师傅比徒弟更紧张,左右来回看:“你们感觉怎么样?还行么?怕不怕?”

叶执、顾廷悦纷纷回应道:“还可以,不怕。”

师傅:“放松,别往下看。按照清洁流程,一样样工具换下来,慢一点没关系,别乱。”

前两块玻璃,叶执和顾廷悦精神高度集中,按照师傅念叨的完成每一步。擦完眼前的玻璃,放长绳子下降,重复以上步骤。慢慢的顾廷悦适应了工作节奏,速度逐渐加快。叶执从中品出了趣味,他喜欢机械运动,大脑放空什么都不用想,自由的刷刷刷像画画一样。

不知不觉高度逐渐降低,耳边出现了嘈杂议论声:“这是拍什么呢?”“不清楚,看摄制组挺正规的,是地方新闻么?”“没有台标,不像啊。”

叶执从放空状态中回神,落地了?半小时擦完一条,速度还可以。顾廷悦先一步落地,过来帮叶执解开绳索:“感觉如何?累不累?”

叶执:“还可以,不累。顾老师呢?”

顾廷悦:“抛开高度不谈,挺轻松的工作,工具很好用。”

师傅也凑过来关心两人:“怎么样?我看你们适应的不错,做得很好上去再擦一条?”

叶执:“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有工资了?”

师傅:“对,这一条算下来,每人30块到手了。”

“挣到钱了~走!再擦一条!”叶执特高兴,哈哈笑道:“出门随口说逛街还真被我说中了,只是别人都在商场里面逛,咱俩在商场外边逛。”

顾廷悦也笑了:“一样是逛商场,他们在消费,咱们在挣钱。还别说,挺另类的成就感。”

叶执高举手臂:“挣钱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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