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块玉牌能卖一百两白银,丰果二话不说答应了对方的开价,抱着装元宝的匣子就准备回家,生怕跑晚了对方反悔。
镖头也很意外玉牌居然这么值钱,总感觉丰果答应的太快,绝对还有提价的空间。买家则越发认准了玉牌的来路有问题,这么好的东西却急着出手,看丰果的衣着不像是祖上传下来的,倒像是偷的或墓里挖的。
不管买家怎么想,回家的路上丰果美滋滋的,有钱了嘿嘿嘿嘿~镖头觉得丰果把找爹娘的信物卖了,想安慰几句又觉得马后炮没意义,反正卖都卖了。
回到家,丰果屁颠颠捧着钱箱子跟姐姐献宝,掀开盖子整齐的银元宝闪花了丰穗的眼。丰穗跳起来:“你哪来这么多钱?!”
丰果特兴奋:“我把玉牌牌卖了,没想到这么值钱!”
丰穗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丰果:“咱们有钱修供奉堂了,开不开心?”
丰穗:“卖哪了?钱还人家,姐跟你去把东西要回来!”
丰果:“卖都卖了,不告诉你。”
“胡闹!”丰穗照着弟弟肩膀就是一掌,她还是第一次打弟弟:“那是你与爹娘相认的唯一信物,卖了还怎么找人?!”
“找不到就不找了呗。你爹娘就是我爹娘,你永远是我姐姐。这么多年没有亲生爹娘我也过得很好,我有姐姐疼就够了,以后还会有姐夫和小外甥小外甥女。”丰果厚着脸皮往姐姐怀里钻:“我相信姐姐能把供奉堂做起来,咱们会挣到钱过上好日子,一定能!”
“什么姐夫外甥外甥女的,扯哪去了……”丰穗抱住撒娇的弟弟,揉了揉刚被打的肩膀:“我手劲大,打疼了吧……”
丰果摇摇头在丰穗颈窝拱啊拱:“我很喜欢京城,喜欢叔叔、婶子和奶奶,喜欢二蛋、四狗子和大丫,还有小不点和大宝二宝小宝他们。虽然京城的冬天很冷,没有粮食每天都吃不饱,但我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姐要好好经营供奉堂挣很多很多钱,然后我们在这安家吧。”
“原来我们小果交到了这么多好朋友啊,姐都听你的,咱们在这里长久的住下来吧。”丰穗一手搂着弟弟,一手用力按着钱箱,她绝不会让弟弟的付出白费!
第二天一早,酸秀才到了,带着他从铺子里借来的钱:“我跟掌柜借了30两,你先拿去用,如果不够我再去借!”
丰穗拍了拍枕头边的钱箱子:“钱的事解决了,你把钱还回去吧。”
丰穗给酸秀才讲昨晚的事,酸秀才听完一百个不赞同:“那是爹娘的信物,怎么能卖掉!就算一辈子找不到,至少留在身上是个念想。卖给谁了去把东西要回来,供奉堂先用我的30两,不够我再想办法,听到没有?”
姐弟俩面面相觑,丰果撇了撇嘴:“好吧,我承认姐夫人很好,以后不让二蛋他们再叫你酸秀才。”
酸秀才急了:“说正事呢,你们态度端正点!”
丰穗拍拍准夫君肩膀让他冷静下来:“等供奉堂挣到钱,我会亲自登门把小果的玉牌买回来,你信我么?”
“你……”酸秀才有很多想法,话在嘴里转一圈变成了三个字:“我信你。”
丰穗性格要强,做事执着有韧劲点子也多。同样的事别人也许不行,换了丰穗大家都愿意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任。酸秀才已经想好了,不管行不行都有他来兜底。虽说变买家产很不孝,相信为了儿子和儿媳的幸福,爹在天有灵不会怪他。
酸秀才将30两一并交给丰穗,众人齐上阵购买装修材料。反复比对寺庙风格,折腾小半月终于将供奉堂拾掇好了。
将慈幼院的小二楼整栋空出来,挂上“供奉堂”的匾额。一楼供奉观世音菩萨,求子求健康保平安全能。二楼专门供长生牌位,红底镀金框框金字牌位造价不低。
准备好一切,丰穗再次拜访富商大叔,请他务必来点评一二。富商很诧异,没想到还真让这群娃娃做起来了。
富商看的很仔细,几乎就是照着城外那座寺庙抄来的,只是没人家的真材实料。佛寺用真金佛,这边用镀金泥佛。挂的经幡没有佛寺材质好,但经文都是正确的,绣工也不错。上到二楼,摆了很多供桌,应该都是放长生牌位用的。
丰穗期待的看着富商:“我们很用心的,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行,您尽管说!”
富商:“基本上够用了,行不行还得看有没有顾客。”
丰穗:“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您不在这供一个?第一位供奉我给您优惠,半价每月五两银子。”
富商笑着摇头:“五两倒是不多,看在我帮你这么多次的份上,别逮着我一个坑。”
丰穗:“怎么是坑您呢,慈幼堂的所有孩子每天早晚各一次诚心为您祈福,保您身体康泰、神清气爽、财运旺盛、长命百岁!”
富商别的不服,就服丰穗这张能说会道的巧嘴:“接您吉言了。至于供长生牌位,还是算了吧。送给你个建议,你们穿的这件斗篷不错,统一着装给人的观感很好。”
统一着装?好建议!以后让大家但凡在慈幼堂院内活动,必须穿斗篷戴兜帽。将富商的建议记在心里,丰穗送富商离开。
孩子们凑上来关心结果:“怎么样怎么样?他说咱布置的行不行?”
丰穗:“行,他说特别好!接下来咱们该开门营业想办法找供奉了,容我琢磨琢磨。”
从装修开始,所有人都在琢磨谁是潜在客户,将能接触到的人筛一遍,还真有几个目标。首先是那些曾经捐助过慈幼堂的夫人们,每月十两她们肯定出得起。不知道她们当初求的事成没成,可以去问问。
其次,酸秀才破天荒把同窗名单筛了一遍。他不知道谁家有需求,大不了每人都问一句,广撒网总能捞着一两个。
然后是丰果,准备找关系好的乞丐们聊聊,请他们帮忙把供奉堂的事宣传出去。镖头和一众镖师准备轮流去通往佛寺的路上举牌子,去拜佛的夫人小姐如果有需求会自己找上门。
丰穗则将目光盯上了设立粥棚的世家望族,别人不好说,至少相爷设粥棚是为了好名声。加上丰穗自认和相府公子关系很好,他那么爱听恭维话,给他爹供长生牌位应该不会拒绝。
众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找供奉,为了花进去的钱不白费,大家都很努力。丰穗盯了相府公子好几天,无奈的直叹气,这人怎么又没影了!
短短三天,第一位供奉出现了,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拒绝过丰穗的富商。经过交谈,终于弄清楚他为啥改变主意。
富商的老娘年岁大了,饥荒年间虽然家里不缺粮食,老太太还是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去寺庙拜过也找道人算过,就连大夫都说老太太大限将至,今年冬天恐怕要难过了。老太太很惜命,每天到菩萨面前诵经祈福,总抱怨是城外死了太多人,怨气太重冲撞了她。
那天富商回到家,媳妇问他跟着个小姑娘出去干啥了?富商将东城慈幼堂办供奉堂给人供长生牌位的事讲了,富商和媳妇都当乐子听,但老娘听进了心里当天晚上还做了个梦。
梦里一群五六岁的娃娃围着老太太,一声声甜甜的叫奶奶,叫得老太太心情舒畅。醒来后老太太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指引她,叫来儿子非要去慈幼堂看看长生牌位怎么供。
听了富商的话,丰穗丰果和徐仁异常殷勤,领着老太太楼上楼下转了个遍。老太太再三确认孩子们会早晚各一遍为自己祈福,决定给自己供一个。
有了第一单生意,所有人都特别高兴,丰穗笑弯了眼睛大手一挥特大方的说:“当初说好了的,您是我们供奉堂的第一位供奉,给您优惠半价!”
富商笑呵呵说好好好,老太太却不乐意了:“我不要优惠,半价供长生牌位,愿力也会跟着打折。一个月多少钱我出双倍,只要你们这些孩子诚心为我祈福。”
“啊?娘……”富商懵了,为啥要出双倍?一个临时弄起来的草台班子,您还真信啊!
哪知老太太突然怒了:“啊什么啊!娘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看着你娶妻生子家财万贯,到头来这么点钱都舍不得出?”
富商很委屈:“我没舍不得,双倍我出还不行么。”
眼看老太太还要继续发作,丰果拉了拉老人的袖子:“奶奶,不要生气,以后我们所有人都会为您祈福,保佑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呀~”
丰果一声奶奶把老太太心都叫化了:“对对对,乖孩子,我梦里就是这样的!再多叫几声来听听。”
“奶奶~”丰果满足老人的需求,小不点领着几个男孩女孩也凑上来,一人一句奶奶叫得老太太咧嘴呵呵呵笑个不停。
富商看到母亲久违的舒心笑容,整个人不再纠结。双倍就双倍吧,每月20两并不算多,老太太高兴钱就花的值!
富商直接交了半年六个月的钱,共120两银票。所有人眼睛冒绿光,这么多钱!天啊!!!酸秀才亲手沾金墨水,将老人的名字和生辰写在长生牌位上,由富商抱着端端正正摆在供桌正中。婶子烙的饼子当贡品,孩子们呼啦啦跪了一地为老人诵经祈福。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贡品简陋的了些,孩子们的态度却很认真。为首的孩子大声说出经文,年纪小的孩子一板一眼跟着复述。足足祈福了一炷香的时间,孩子们将供桌上的饼子分了,干干净净吃进肚子一点渣都没剩。
有钱赚大孩子们很激动,有贡品吃小孩子们很开心,看到整个过程老太太很满意,皆大欢喜可喜可贺。
听富商说老太太身体不舒服,为了挣足半年的钱防止老人中途没了,众人把老太太送去徐太医家请老爷子帮忙看病。听说老人曾是宫里的御医,富商对丰穗等人千恩万谢,120两能请御医出手,这笔买卖太值了!
徐太医的诊断结果是肝火太旺,暴躁易怒、燥热难耐、损精耗神。给老太太写了调理的方子,劝她遇事不要生气。“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到了耳顺的年纪很多事要看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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