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吕家

果然,前后巷口瞬间被数名身着吕家服饰的修士堵住,为首之人正是吕家一名练气后期的执事。

“吕姜,”那执事语气倨傲,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家族仁至义尽,给你三日时间离开云城,否则……”

他冷哼一声,身后弟子同时上前,威压连成一片,如浪涛般涌向云行。

这阵仗,对付真正的吕姜,绰绰有余。

云行连话都懒得说,只看向司衡。主动送上门的打手,不用白不用。

“得令。”司衡一步踏出,脸上还是一副笑模样:“诸位,我师尊金贵。便由我来打发你们可好?”

那执事被如此轻视,当即大怒:“狂妄!”提着武器便要上前来。

未曾等他继续动作,司衡筑基修士的威压瞬间释放开来,伴随威压而至的,竟还有一股剑意。

那剑意无形无质,却让在场所有吕家修士神魂刺痛,仿佛有无数利刃悬于头顶,连体内灵力的运转都瞬间凝滞。

“筑……筑基前辈?还有剑意!”那执事脸上的怒容瞬间被惊骇取代,声音都变了调。

他话音未落,司衡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劲风掠过,再定睛时,那执事已被司衡单手扼住咽喉提起,双脚离地,挣扎不得,一时间生死尽在他人一念之间。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

司衡提着人像是提了个物件,看向云行,一副自得模样。他虽境界跌落,可底蕴犹在,仅凭筑基修为在这云城已足可横行。

云行这才慢悠悠地踱到那面如死灰的执事面前,语气淡然:“倒是省了递帖的麻烦。也罢,我总得亲自走上一遭。如此,烦请阁下带个路?”

那执事喉咙里发出嗬嗬声响,拼命眨眼表示顺从。

司衡从善如流,松开了手,还非常好心地替执事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领,语气亲切:“有劳了。”

于是,云行与司衡便在这名吕家执事的亲自引领下,如同踏春游览般脚步怡然地朝着吕家行去。

吕家在云城另一头,司衡抱着幡,溜溜达达地走在云行身侧,有那执事在前引路,云行便未曾细说自己这新身体的麻烦。

到得吕家门前,守门的几个弟子见执事大人面色惨白,脖颈上赫然一道鲜红指痕,均是一惊,立刻有人进去报信。

云行却并不在意,只径直往里走去。

吕姜曾在此生活了十五年,哪怕此刻天已墨黑,云行依旧依着残存的记忆找到了宗祠所在。

宗祠中供奉着吕家历代祖先的牌位,族中若有人犯下大错,皆在此地执行家法。

不过吕姜被赶出去时,只是一个不能修炼的不祥之人,处置一个凡人,自然用不上这庄严之地。

“也罢,这排场,如今才算用对了地方。”她漫不经心地想。

宗祠前原本有几名吕家子弟看守,见生人闯入正要呵斥,却被司衡随手袖风一扫,如滚地葫芦般跌到一旁。

云行踏进殿内,转身朝那面无人色的执事道:“去,请老祖和诸位长老过来一叙。”

执事惊骇于她语气中反客为主的坦然,又畏惧地瞥了一眼抱臂倚在门框上、笑得人畜无害的司衡,连滚带爬地跑出大殿传话去了。

吕清河被从睡梦中叫醒,听到吕姜的名字先是愣住,随即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这个女儿没有灵根无法引气入体,本就是个废人。

更不祥的是,自她出生,族中子弟修炼便屡屡受挫,连老祖冲击境界都失败。

一个断了家族道途的不祥之人,还有什么价值?

将她逐出,也是为了保全家族。

初时他与妻子还有些许惦念,时常去看望。待妻子再度有孕,夫妻二人心头那点依稀的惦念,便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此刻又听说那早已被放弃的女儿竟带着个筑基修士打上门来时,吕清河迅速披衣起身,前往宗祠。

云城偏远,筑基修士已算中坚,整个吕家筑基修士也不过十人。

听执事禀告,那人不仅是筑基,竟还凝练出了剑意。

执事虽未筑基,却也是练气圆满,手段狠辣,等闲筑基初期也未必能轻易拿下他,那人仅凭剑意便能令他生死不由己,绝不能小觑。

念及此,吕清河心头一沉,却依旧未将吕姜放在眼里,她的来去本就不值一提。

吕清河匆匆赶到宗祠时,大殿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族老和有头脸的子弟,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惊疑、愤怒、好奇兼而有之。

窃窃私语声在吕清河到来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又忍不住瞟向那烛火摇曳、气氛诡异的宗祠大殿。

吕清河一眼便看到瘫软在地的守卫,以及抱臂倚在门侧、仿佛在看什么有趣戏码的司衡,心头火起,面上却强自镇定,沉声喝道:“吕姜,你放肆!还不快出来向族老们叩头谢罪。”

他试图端起父亲的威严,目光越过司衡,投向殿内那个正背对着众人,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最高处牌位的纤瘦身影。

那身影闻言,缓缓转过身来。

烛光跳跃不定,依旧是那张与吕姜一般无二的脸,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旧时的孺慕,也寻不见初初被逐时隐含的怨怼,只余一片平静,静得有些骇人。

“请罪?”云行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

“我何罪之有?倒是你们啊,”她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吕清河以及他身后神色各异的面孔,最后又定格在吕清河脸上,语气带着点闲聊般的随意:“吕家如今内忧外患,已是成了云城茶余饭后的谈资,诸位不去想着如何挽大厦之将倾,反倒有闲心来管我……在自家祠堂里与列祖列宗谈心?”

“对了,”云行又似想起什么,视线轻飘飘掠过殿外人群,“老祖还未到吗?我备了份薄礼,欲亲手奉予他老人家呢。”

此话说出,门外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当即有几名脾气火爆的子弟按捺不住,锵啷拔出佩剑,便要冲将上来。

便在此时,一道低沉而蕴含威压的声音,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老夫已至。你有何礼?”

人群如潮水般散开,一个面容瞧不出具体年岁却威仪自生的男人缓步走上前来,正是吕家那位久不露面的金丹老祖,吕怀州。

几乎在他现身的同一刻,一股磅礴浩大的金丹威压已如山岳倾颓,轰然朝殿内压去!

此举一为试探深浅,二为立威惩戒。

他虽猜到对方必有倚仗,却也未真个将二人放在眼中。筑基与金丹,看似一境之差,实则云泥之别。纵是凝练了剑意,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不过是稍显硌手的蝼蚁。

然而,预想中二人狼狈不堪的场面并未出现。

殿内二人神色如常,连衣角都未曾晃动一下。

吕怀州瞳孔骤缩,他那威压竟在触及宗祠门槛的刹那,被一股更为精纯凌厉的力量生生抵住,寸进不得。

这怎么可能!

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即便城主亲至,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地压制他。

更令他神魂俱震的是,这股力量似乎并非来自那持剑的筑基小子,而是源于殿中静立的那名女子。

他吕家的血脉后辈,那个名叫吕姜的,“凡人”!

他下意识看向吕姜。

云行却已将他方才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

她目光扫过对方周身那略显涣散的灵光,心下微喟。

修士容貌多定格于筑基之时,吕怀州能在此等贫瘠之地早早筑基,可见天赋心性皆属上乘。

云行心知单凭威压震慑,尚不足以让这位金丹修士与她合作。

于是她气息一收,语气平和,带着点邀请的意味:“门外嘈杂,非议事之地。老祖不妨进殿一叙?有些家务事,正好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说道清楚。”

吕怀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沉默数息,他终是袖袍一拂,对身后众人冷声道:“都在外候着。”

说罢,他迈步踏入宗祠大殿,那脚步,竟似有千钧之重。

沉重的大门缓缓合上,将内外隔绝。

司衡极其自然地后退站至云行身后,他眼底笑意未减,目光低垂,仿佛对殿内即将开始的交锋漠不关心,只是指尖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剑意,正如游鱼般悄然流转。

殿内烛火轻轻摇曳。

吕怀州站定,与云行相隔数步。

原本那执事今日并未禀报到吕怀州处,只是吕怀州今夜打坐时忽感心绪不宁,神识外放之下,恰将宗祠变故尽收眼底。金丹修士灵觉已通微,这般无端心悸,往往是天道示警,他不敢怠慢,这才亲自前来。

此刻他也不绕弯子,问道:“你是何人?想与我说些什么?”

“我是何人?”云行轻笑一声,踱步至供桌前,指尖随意拂过冰冷的桌面,藉此动作悄然平复着神魂深处传来的细微眩晕,刚才的威压对峙于她这残破状态,负担着实不小。

“这幅身体确是吕姜,神魂么,姑且算是个,看不惯你们这般糟蹋良才美玉的过客吧。”

她语气依旧平淡,心下却飞速盘算。司衡境界跌落,自己更是外强中干,对面毕竟是实打实的金丹中期,真要搏命胜负难料。

“至于我想与你聊什么……”她抬眼看向吕怀州,“老祖且亲自看上一看,便知分晓。”

不待吕怀州追问,云行抬起手,指尖一缕微不可见的混沌光芒闪过,朝他眉心遥遥一点。

吕怀州大惊,下意识便要运转灵力格挡,那光芒却瞬间化作一股暖流钻入眉心。

他眼前先是一黑,随即,眼中的世界竟褪去了常色,显露出天地灵气的脉络,以及缠绕在每个吕氏族人身上、并与祠堂紧密相连的的家族气运。

而此刻,这原本该滋养着吕氏家族的气运,正被一股莫名吸力撕扯着源源不断地汇向宗祠。

最终……没入眼前女子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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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阿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