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胆子，光感的？】
631感到惊奇。
舒沅装作没听见，拿着男人变出来的小药瓶抖抖抖，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均匀洒在伤处。
瞧着模样是极认真的，如果忽略那凹凸不平，堆得像座山脉的药粉的话。
为了上药，男人将上衣脱了，被血染红的八块腹肌很显眼。
原先舒沅还没觉得，但走近了看才发现，男人的体型也比他大上一圈，难怪他使了全身力气都挣脱不开。
舒沅惆怅地想，也许他该增强一下体力，总被人拉来扯去也不是个事。
药粉接触皮肉会发出滋滋的动静，舒沅听着都觉得疼，但瞧着男人半点也不挣扎，他也就没顾虑什么。
反正都还有那么大力气捂他嘴了，也不像是快死的样子。
“好了。”男人看着状态好了些，率先打破了沉默。
舒沅把药瓶放回男人身旁，没作声，转头打量起屋子。
这是个很奢华的房间。
手工编织的华丽地毯铺满了所有地面，很厚的一层，就算光脚踩着也不会冷。主灯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另外有数十盏壁灯辅助，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非常，墙面的触感像是某种名贵的丝绸，绣着金色精致的花样，上面错落挂着好几副大小不一的油画，舒沅注意到了其中一幅。
那是一支玫瑰。
舒沅联想起了他先前捡到的那朵。
房间有各种舒沅没见过的装饰品，但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价值不菲，正中摆着一张巨大的欧式公主床，正是舒沅刚被抓进来时坐的那张，上面还留有他动作时留下的痕迹。
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并不压抑，甚至还很温馨。
要不是舒沅知道自己身处一个生存副本，外面还有不知名boss在追...
【等等。】631突然开口。
舒沅问：【怎么啦？】
631语气少有的凝重：【副本分级变了。】
【什，什么？】舒沅有点懵。
631直接调出了一张图，放在舒沅眼前。
那上面是一座屹立在孤岛的斜塔，图片右下角有一行字。
舒沅轻轻念了出来：“限时生存剧情副…本？”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他还注意到，图片左上角有一个金色的S。
舒沅记得，他刚进来的时候，631对他说的分明是一层B级限时生存副本。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啥？这还能变的？]
[ 不是，死亡斜塔不就是个死亡率都不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生存本吗？怎么还有剧情啊，从来没听说过。]
[我好像很久之前是听谁说过，这个本最早的确是剧情本，而且是十层往上的S级副本，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几个大公会联合举报了。听说后来无限高塔的管理层检查后发现副本的剧情线有bug，就把剧情删掉了，改成了纯生存本，难度也下调了。]
[十层？S级？我勒个大草。]
“不要说脏话呀。”舒沅莫名看见空中飘过一行行弹幕，下意识说。
他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会扣钱。
[嗯？老婆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啊？舒沅和弹幕面面相觑，CPU有点转不过来。
对哦，哪里来的弹幕。
发现舒沅能看到他们后，一大片老婆接连不断地袭来，刷得舒沅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631拯救舒沅思考过载的大脑，和他解释：【副本难度跃动太大，为了平衡，开放了一些正式玩家才有的权限。】
【现在你能看见弹幕，也能和他们交流】
“哦...”舒沅呆愣愣地应声，但感觉满屏的老婆好像并不能帮助他什么。
631透过房间里的镜子看见舒沅不知所措的小可怜样，顿了顿，安抚他：【别太担心，我已经向上层发送了异常报告，也许过一会就会恢复原来的模式。】
【从你开灯的那刻，这个房间有半小时的安全保护，你可以暂时放轻松一点。】
弹幕也在安慰舒沅，纷纷说着[就是卡了个小bug]、[草台班子是这样的]、[众所周知无限高塔的地基是bug堆出来的]、[等维修的来了就好了]云云。
舒沅勉强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个褐色的牛皮本伸到舒沅面前晃了晃，男人那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带着笑意凑过来，“我从书桌上找到的，一起看看？”
舒沅有点诧异。他原是打算等631的反馈回复再考虑下一步动作，但男人的笑容里带着求和认错的姿态，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本日记。
里面写了一个很俗套的，恶魔爱上了天使的故事。
低劣的恶魔对神圣的天使一见钟情，试图占据那一抹洁白，于是设计将祂束于斜塔。
恶魔抢来了最稀有的宝石，最昂贵的珠宝，用来装饰他的天使。他用黄金打造了一间世上最奢华的屋子，里面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古董，连地毯也是由数百个手技艺精湛的工人，用最好最柔软的丝线日夜编织而成，铺满了地面，只因天使多依靠翅膀来去，足底的肌肤比新生的婴儿还要娇嫩。
可是天使无动于衷，祂不喜欢恶魔，也不喜欢恶魔给祂的一切。
终于有一次天使趁着恶魔松懈，头也不回地逃出了金丝笼，而后不久，天使就设计将恶魔亲手封印在了那座曾经囚住祂的斜塔，永世不得自由。
日记里最后写：我想至少有那一瞬，你用正眼看过我。
......
[嗯...们无限高塔的编剧还是这么喜欢写这种土土的套路。]
[救命，我不爱看那些打剧情本的主播是有原因的，剧情本不是强制爱就是洒狗血，最后还要强行给主人公来点深情戏码，看得我原地抠出一座别墅。]
[哎呀，这个还好啦，不是天使控制不住爱上了恶魔又觉得违背了使命等等虐恋情深一百集然后带球跑被抓回去最后再来个火葬场这种剧情就知足吧。]
[楼上有点太对味了，没看过一百集都概括不了这么全面。]
[我比较好奇老婆怎么看这个故事。]
舒沅...舒沅用眼睛看。
坦白说，他没有什么感想。
可能是他没什么共情能力，他感受不到这个故事的爱与恨，这一行行文字，在他眼里也只是文字而已。
“所以，故事里的恶魔就是副本简介里被关押的恶魔，斜塔是现在的斜塔，这些都对得上，可是这些剧情...是想要我们做些什么呢？”舒沅试图理清这个副本的设定。
明明天使成功关押了恶魔，这看起来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结尾指向了恶魔被天使封印，也许答案在恶魔的封印之地？”男人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那里应该很危险，我想或许还有其他的指向性线索。”
舒沅轻声附和：“嗯，那再找一下吧。”
“对了，”舒沅像是突然记起，“我的手电筒掉了，你的手电筒等会可以借我用一用吗？”
男人很爽快地把一支磕碰得掉了漆的磕碜手电筒给了舒沅，“可以，但是已经没什么电了。”
随后好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还没问你名字，我叫路法安，你呢？”
少年拿着男人给的手电筒，坐在沙发上，乖乖仰头看他，一字一句，语调轻绵：“舒沅，舒舒服服的舒，沅芷澧兰的沅。”
[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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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亡斜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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