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柜的金属内壁紧贴着俞陌的后背，寒气透过衣料渗入骨髓。程星的军刺仍抵在他腰间，刀尖刺破衬衫的触感像被毒蛇的獠牙轻咬。
"给你三秒。"程星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带着金属共振，"解释戒指。"
「概率计算启动」
坦白真相生存率：42.3%
说谎激怒概率：91.6%
俞陌摘下裂开的眼镜："这是我祖父给每个家族成员的成年礼。"他转动戒圈，露出内侧刻着的拉丁文——Veritas numquam perit（真相永不消亡），"但去年被盗了。"
冰柜外传来机械运转声。张子扬的皮鞋踏过结霜的地面，手术刀刮擦冰柜门的声响让两人同时绷紧肌肉。
"有趣。"程星突然收回军刺，金色竖瞳在黑暗中莹莹发亮，"那尸体至少死了三年。"
冷冻柜门突然被某种巨力撞击，金属凹槽迸出火花。
他们从通风管道爬出停尸间时，整座教堂正在崩塌。彩色玻璃碎片如雨坠落，程星拽着俞陌跃过断垣残壁，身后追兵的红外射线在烟尘中织成死亡网格。
"清洁工在血清里加了料。"程星甩出三枚烟雾弹，"不是解毒剂，是记忆清洗剂。"
俞陌的眼镜修复完毕，数据流显示苏玥的定位正在医院移动："她故意引我们来见尸体...那枚戒指是信息载体。"
防毒面具的残肢突然从上方坠落。苏玥倒挂在破碎的钟楼指针上，左腿伤口又渗出青灰色："密码试过了吗？"
程星的军刺抵住她咽喉："你最好先解释——"
"没时间了！"她甩出全息投影，画面里张子扬正将血清注入某个昏迷玩家太阳穴，"每浪费一分钟，就多一个人被篡改记忆！"
投影突然闪烁，浮现出俞陌的脸——是监控录像，画面里的他正在迷宫副本写下那组救命数字，而腕表显示的时间是三年前。
医院地下室堆满培养舱，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与玩家长相相同的克隆体。苏玥瘸着腿打开终端："系统在每次死亡时备份玩家记忆，用克隆体替换..."
程星突然打碎某个舱体，液体涌出包裹住他的战靴。舱内漂浮着的赫然是少年版的他自己，颈侧还没有弹痕伤疤。
"第4代之前的失败品都保留着原始记忆。"苏玥调出数据流，"张子扬的任务就是销毁所有——"
枪声炸响。
苏玥的锁骨应声而碎，程星扑倒俞陌的瞬间，第二颗子弹击穿了记忆服务器。张子扬站在楼梯阴影处，狙击枪口还冒着青烟："我很好奇，当你们知道连相遇都是被设计的...会露出什么表情？"
全息屏幕炸开，投影出无数碎片化的画面：
程星在实验室挣脱束缚带
俞陌的童年绑架案现场出现年轻时的张子扬
两人在不同副本"初次见面"的十七次重复录像
"血清就在顶楼。"医生退入阴影，"用对方来换。"
通往天台的铁门被焊死。程星用蛮力撞开时，右肩胛骨传来金属变形的脆响——俞陌这才发现他锁骨下埋着微型机械装置。
血清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却被关在电磁笼里。控制台屏幕显示：
「验证条件：提交一名玩家的完整记忆备份」
"果然要献祭队友。"程星嗤笑着拔出军刺，"早知道带个俘虏..."
俞陌突然按住他："不对。"他指向控制台底部几乎被磨灭的刻痕——Veritas numquam perit，与戒指内圈相同的铭文，"这是我祖父的笔迹。"
苏玥咳着血爬进来："控制台...有后门..."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数据接口，"用我...做桥梁..."
程星的金色竖瞳剧烈收缩："你会脑死亡。"
"反正...我早该死在...上个副本了..."她的瞳孔开始扩散，"密码其实是..."
张子扬的狙击子弹贯穿她眉心时，俞陌的眼镜捕捉到最后一帧口型：
23:47
程星徒手撕开电磁笼的瞬间，紫外线灯全部爆裂。血清试管坠向地面，被俞陌一个滑铲接住，玻璃却突然在他掌心融化——
里面根本不是液体，而是一枚微型芯片，表面刻着：
「第七实验室最终协议」
天台的铁门轰然倒塌，张子扬带着十个武装到牙齿的清洁工出现。但最先让俞陌血液冻结的，是医生手里那个正在滴血的装置——
苏玥的头颅被接上了数据提取器，她的眼睛还在眨。
"现在。"医生举起装满记忆液的注射枪，"让我们看看黑客小姐保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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