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铁盾的会面约在了回廊大厅一家以情报交易和隐秘会面著称的咖啡馆包厢。这里布置了基础的隔音法阵，虽然价格不菲，但能有效防止窥探。
裴晏独自前来，张大力三人则在外围警戒。经历了“心源地狱”的教训，他们行事更加谨慎。
铁盾早已在包厢内等候，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半个沙发，见到裴晏，他咧嘴笑了笑，示意他坐下，直接切入正题：“废话不多说，你们刚从‘心源地狱’出来，感觉怎么样？”
“一个以人心负面情绪为食的陷阱。”裴晏言简意赅，“核心被毁，但缔造者未知。”
铁盾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和我们调查的线索对上了。”他压低声音，“‘深渊角斗场’的异变，不是偶然。我们‘磐石’战队有个兄弟，他的天赋是【危险追溯】，虽然模糊，但他感应到，角斗场规则变更前，有非玩家的、极其强大的精神体介入的痕迹。”
非玩家的精神体？裴晏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钟涣，但他没有表露。
“而且，”铁盾继续道，“我们怀疑，这背后可能牵扯到‘摆渡人’。”
“摆渡人？”裴晏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
“一个非常神秘，也非常危险的组织。”铁盾解释道，“他们不隶属于任何已知公会，行踪诡秘。传闻他们掌握着一些关于回廊系统本身的秘密，甚至能进行某种程度的‘规则交易’。但代价……据说极其高昂，甚至可能包括灵魂。”
规则交易？裴晏的瞳孔微缩。这听起来，与钟涣那种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副本规则的能力，有某种相似之处。
“你们有证据吗？”裴晏问。
“没有直接证据。”铁盾摇头，“但他们活动的区域，往往伴随着系统规则的异常波动，或者像‘心源地狱’这种极端扭曲的副本出现。角斗场异变前后，我们的人监测到了类似的异常波动。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有传言说，‘摆渡人’的首领，是一个被称为‘观剧者’的存在。他很少直接出手，更喜欢……引导和观察玩家在绝境中的表现，如同观看戏剧。”
观剧者！
这个词如同惊雷般在裴晏脑海中炸响！钟涣那恶劣的趣味，那总是置身事外、却又偶尔插手的行为模式，不正符合这个描述吗？！
难道钟涣就是“摆渡人”的首领？那个“观剧者”？
看到裴晏骤变的脸色，铁盾问道：“怎么？你听说过？”
裴晏迅速收敛情绪，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这个称谓……很贴切。”他不能将钟涣的事情透露出去，那牵扯太大，而且他本能地觉得，那属于他和钟涣之间的“私人恩怨”。
“总之，你们要小心。”铁盾郑重告诫，“‘摆渡人’和那个‘观剧者’都非常危险。他们可能因为觉得你‘有趣’而给你一些‘帮助’，但也可能随时因为失去兴趣而将你推入深渊。这次‘心源地狱’，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一次‘剧目’。”
裴晏沉默地点了点头。铁盾的情报，将他之前的许多猜测串联了起来，指向了一个更加庞大而危险的谜团。
“谢谢你的情报。”裴晏真诚道谢。
“互惠互利。”铁盾拍了拍裴晏的肩膀，“你们小队潜力很大，未来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保持联系。”
离开咖啡馆，裴晏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
暗流之会，揭示的真相远超预期。
钟涣，“摆渡人”，“观剧者”……这些身份是否重叠？那个以人心为食的“心源地狱”，是否就是他们“观剧”的舞台之一？
而自已，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一个被选中的“主角”，还是……一个试图挣脱剧本的“变数”？
他抬头望向回廊大厅永恒不变的穹顶，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层虚假，看到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看什么戏。
我裴晏，绝不会按照你的剧本来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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