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结构图显示，M集团大楼一层有个设备间，从C-2楼梯口向下就能到达。
因为隔壁就是大厅，楚域不确定爆炸的辐射范围是否会波及到设备间。
好在他还有两千九百岁，能复活九十多次。
如果真的被炸了，还能重开。
楚域很快到达了3层C-2口，正要往下走，才发现排队下班的人流居然已经排到了2层至3层的交汇口。
糟糕。
人越来越多了。
如果现在越过人群下楼，可能会被判定为“插队”。
看来只能另想办法了。
设备间内，因为机器运转的关系，温度会比较高。为了保证散热，一定会有通风管道。
楚域随手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看向天花板上的空调出风口。
就它了。
他拉了一张办公椅，一脚踩了上去，随即掀开出风口外的网兜，三两下爬入管道内。
进入管道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让人如坠冰窟一般。
他不由抬眼向四周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有细微的亮光，从远处的网口透进来。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正要向C口附近爬去，突然系统的声音传了过来——
【身份：楚域，工号：59，触发M大楼隐藏线路，开启里世界视角。】
什么意思？
【视角开启中……】
【已成功开启。】
话音方落，周遭的寒气几乎将楚域压倒。
只见狭窄的通道内，到处都黏滞着奇形怪状的鬼魂，因为数目太多，其中一些甚至已经黏在了楚域身上，正好奇的抬头看着他。
WC！
楚域的头皮当即就炸了，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怪不得这么冷。
他当即拽开了身上的鬼魂，正要向前爬去，忽然瞥见它们胸前似乎有什么东西。
楚域直接随手抓了一只，翻看它的胸前，就见到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块工牌，和他的一模一样。
也是工号“59号”。
巧合？
他不由逐一查看，发现之前黏在他身上的鬼魂，无一例外都是工号“59号”。
其余鬼魂，虽然工号不一致，但没有一个超过“60号”。
楚域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大厅内发生的爆炸，就与这些鬼魂有关。
他拨开它们，继续朝前爬去。
管道内依然拥挤着鬼魂，但除了“59号”会黏过来之外，其余鬼魂只是安静的附着在管道墙壁上，并没有攻击倾向。
这些魂魄虽然龇牙咧嘴、奇形怪状，但看久了，浓眉大眼的还挺可爱。
爬久了正好有点热，楚域便随手拽了两只其他工号的，给自己乘凉降温。
两只鬼魂不情愿的咧了咧嘴，抱怨了几个奇怪的音节，但他一个没听懂。
楚域很快就到了1层大厅。
从通风口向下看，大厅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人群队伍里，依然时不时发生着爆炸，血花四溅。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楚域在拥挤的大厅内看到了无数的鬼魂，数目之众，比大厅内上万人还要多。
墙面、天花板、空中……到处都挤着半隐半现的魂魄。
他清晰的看到每个排队者身上都有，而且黏着的数量在不断增多。
距离最近的是一名工号为“21号”的室友，身上已经挂满了鬼魂。
鬼魂脖子上的工牌，晃晃荡荡，在大厅明亮的灯光下，能清晰的看到“21号”字样。
楚域伸出手指数了数，正好二十只。
当第二十一只慢慢悠悠的飘过去时，这名室友便在他面前生生炸成了一团血雾。
楚域不由睁大了双眼，摸了摸溅在脸颊上的一滴血珠。
原来是这样。
只要身上黏着的鬼魂数量，和工号一致，就会被炸。而1层的鬼魂最多，所以1层的死亡率最高。
“系统，我的‘阴阳眼’现在能杀鬼了吗？”
【可以，但不建议。管道内空间太小，你如果在这里打起来，可能会引发别的后果。】
“谁说要在这里打了。”楚域一脚踹开了大厅的通风口。
【设备间不去了吗？】系统再次提醒，【这里的人各自为战，即便你救了他们，也未必会感激你，甚至可能成为以后的对手。】
【宿主，有时候放下助人情结，才能活得更好。】
“你又错了，我对救人没兴趣。”楚域说着，已经一跃而下。
他突然出现在大厅内，极其怪异，但人群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见怪不怪的继续排自己的队。
来到宿舍楼后，离奇的事情见多了，大家都养成了波澜不惊的习惯。
只是一个找死的人而已，不必给多余的眼神。
果不其然，因为楚域强行闯入，警报很快便滴嘟响起：“检测到插队行为，工号59号，有插队行为。”
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挂着“59号”工号牌的五十九个鬼魂。
就在它们要黏着在楚域身上时，年轻人已经一脚踹飞了它们。
继而面无表情的对着大厅，大声道：“想活命的来和我交易。”
“嘁，”边上一个小哥立刻嗤笑了一声，“插队必死，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小命吧。”
楚域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神色平淡：“一会儿可以给你打折。”
小哥荒唐的抬了抬眉，觉得他疯了。
就在这时，警报再起：“检测到插队行为，重复，工号59号，有插队行为。请尽快清除。”
大厅内的人，见过插队被清除的，但没见过警报响两次的。其中一些人已经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伸长脖子看了过来。
边上的小哥也愣了一下，先前还觉得荒唐的神情敛了敛。
这头，警报已起，第二波鬼魂便兢兢业业的飘了过来。
楚域又是面无表情的一脚，送它们回了老家。
因为接二连三的失败，警报越来越响，如同敲一口破锅：“工号59号有插队行为！请清除！工号59号，请尽快清除！”
这一次，第三波、第四波鬼魂同时飘来，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它们雄赳赳气昂昂，几乎将楚域围了起来。
然而，都被他的“阴阳眼”外挂轻松解决。
其中一只“59号”，“哇”的一声哭了，宛如受气的小媳妇一般，晃晃悠悠的飘走了。
警报激烈的吵了一阵后，无奈的停了下来，随即冰冷的电子音缓缓道：“工号59号，清除失败，插队行为成立。工号59号，判定为异端，可畅行。”
这一次，大厅内的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句话。
几乎同一时间，转身看向楚域。
他们脸上或诧异，或惊愕，或呆滞。
显然都不相信警报中的内容。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去！”边上的小哥直接傻了。
玄衣道袍的年轻人，已经露出了童叟无欺的表情：“10枚生活币，换一条命，价格公道，欢迎光顾。”
楚域之前估算过，能够进入《夜半三更》第三关的人，即使再废物，手中也至少有10枚以上的生活币。
只要他们愿意换，他便愿意救。
当杨光和陆巳排查完3层与51层的两处承重点，回到1层与楚域汇合时，就看到原本排着十支队伍的大厅内，此刻只剩下了一支，且齐刷刷的都朝着一个方向排队。
每个人脸上尽是虔诚，仿佛朝圣一般。
队伍尽头，一名容貌俊逸的玄衣道士正在抬手赐福。
道士神色冷峻，如同雪山中最凛冽的寒色，可闻不可见。
他煞有介事，落入陆巳和杨光眼中，却仿佛村口诈骗集团的神棍。
中年男人当即张大了嘴巴，磕磕巴巴的问杨光：“那……那是咱哥吗？”
小孩哥也惊呆了，愣了半晌才应了一句：“……好、好像是吧。”
“他干嘛呢？”
“……传扬封建迷信吧。”
楚域半阖双眼，装模作样了半天，只觉腰酸背痛。
虽然账户中的生活币越来越多，但队伍却似乎一点都没有缩短，依然望不到尽头。
他忍不住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就看到站在C-1楼梯口的陆巳和杨光，顿时灵光乍现：“小陆、小杨，这边。”
陆巳听到亲哥叫他，立刻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哥，有事吩咐？”
杨光个子小，腿短，但也紧随其后：“楚哥，怎么了？”
楚域先替他们将身上的鬼魂清除后，随即小声道：“帮我收钱，一人十枚生活币。”
“收钱？”陆巳两只耳朵竖了竖，“做什么生意？能让亲弟弟入个股吗？”
“下次，这次先收钱。”楚域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大声对着队伍道，“这两位乃我鲲鹏门的大弟子和二弟子，修为不在我之下，由他们赐福也是一样。”
鲲鹏门？
中年男人和小孩哥不由皱了皱眉。
这又是什么新型诈骗组织？
这头，有人道：“哎——大佬，那你不给我们赐福了？”
“贫道清气已耗尽，需闭关。”楚域撒谎撒的头头是道。
“可是你走了，万一不灵了怎么办？”
“对啊，你不会是骗了生活币想逃吧？”
“全凭自愿，也可以不买。”还没等楚域回答，小孩哥已经开口道，角色进入的非常自然，“本店诚信经营，不欠货，也不赊账。各位，还要吗？”
楚域：咣咣咣，小店新开张，都来捧场啊。
遭遇职业生涯滑铁卢的鬼魂们：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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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夜半三更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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