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芳妃与大火

又名《银簪子》

无限流,小人物,宫斗 微恐怖元素(毒人且毒心)

跟随主角视角了解宫廷内幕,逃离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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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醒了,就又找了个借口去花房,想找小花打探一些消息。但是还没走到地方,我就闻见一股焦糊味儿。上前看,那个穿黑衣服的胖大太监坐在碎裂的暖棚中央发呆。

我进去冲他行礼,问他。

“公公,小花去哪儿了?”

“小花?谁是小花?”

那个公公愣了好大一阵子才抬头看我。听见我嘴里的小花,他也是一愣,回头又反应过来了,说。

“你说的是小奉吧?和你一起入宫的那个?”

我说啊对,小花是我给人家起的外号来着。我说对对对,是小奉。

“小奉死了:昨儿夜里给横梁砸死了,早抬出去了!真是的,这椒房宫,主子晦气,地界儿就不吉利:怎么就它偏偏着了火——”

那黑衣太监后来说些什么,其实我都没听进去:我不敢相信,小奉竟然也在昨天的火灾里死去了。

其实想想,可以理解,因为花房就在椒房宫的旁边。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因为昨天,我还和那位不认识的小奉那么亲密地说话,今日我们就阴阳两隔了。

我看了看花房中央,没找到那根横梁。现在想想,可能那根横梁被那个太监坐在屁股底下。我又匆匆地走了:因为我一想到,横梁下面或许会有一摊小奉的血。我接受不了这种事。

回到宫里,我看见大春等一众宫女都在紧张地收拾。我问她们怎么了。

“别说了,别说了!”

大春依旧是那种封建家长的习气,什么都不肯往外说。我就问另外一个宫女,比我们还小,叫豆豆的。

豆豆说:“芬嫔娘娘发脾气了,在朝露殿闹腾呢——过一会儿,就要来欺负咱们了!”

我们在的这个宫叫做比栖宫,它的主殿叫朝露殿,是这个宫的主位,叫芬嫔的住着的。

芬芳两个字长得很像。据说两位娘娘当年是一同入宫,又一同被赐予封号,所以一直并称着的。但是据宫女们说,这两个人的脾气却差地许远。

芬嫔是个娇美的直性子,有事就说,有怨就闹,活泼机灵,只是下人要受苦。这不能说,芳妃那儿就好过些:那位是个颇清高的,平常什么话都不说在明面上,但是事也不少。今日悄悄送走这个,明日打发了那个。总之一句话,都不把人当人看。

但是反过来,在皇上眼里,这两位可都是好女子。芳妃是晋升速度最快的嫔妃,进宫七年便坐上妃位,且有了皇子八阿哥。反观芬嫔,虽然没有子嗣,和芳妃也比不上,但是也已经成为了一宫主位,且是没有皇子的妃子中最受宠的了。

以上信息的来源,全都是豆豆。失去了小奉,找到了豆豆,这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抚慰。

我接着问豆豆,有关于芳妃被贬成芳贵人,这件事有什么传言吗?豆豆摇摇头,说这件事发生地极快,又极隐秘,只知道一夜之间,当初高高在上的芳妃娘娘变成了芳贵人,八阿哥挪出去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且再怎么说,豆豆只是比栖宫的小下人,知不道别的宫的事,也正常。

我说好吧,就这吧。豆豆说你可以多问我点芬嫔娘娘的事,这我知道的多。我一想芬嫔跟我也没啥交集,但是人家有兴趣,我就配合她的表演嘛。

豆豆刚一张嘴。

“芬嫔娘娘她——”

“哟,这大白天的,你们一个个的,都挺清闲啊?”

“坏了,坏了!是白华姑姑!”

我和豆豆赶忙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看着一个打扮别致的宫女走进来。她脸上有一个巴掌印,看人却是从鼻孔里看的。长春殿的人不多,她环视一圈,冷笑着跟我说。

“哟,这不是小春吗?在这儿说什么呢?也说给我听听?”

我按照大春教地说:“没说什么,见过白华姑姑。”

没想到她直接上来,一个巴掌把我抽歪在地上。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竟然敢在背后议论芬嫔娘娘!”

我原来也没吃过这大耳光子,没想到这杀伤力这么大,一下子给我打地眼冒金星。

有那么一阵子,我听不见别人说什么,眼前也什么都看不见。我都快觉得,这辈子不会被一个大耳光子打死吧。这会儿耳鸣消了,我听见那个叫白华的宫女说。

“……给个机会。到了秋日了,秋天往后就是冬日,宫里少不得用劈柴炭火。你今日什么都不用做,去柴房劈柴吧。劈满整整十担,我见着了,才许回来。”

我说捏。这宫里拿捏人的事真多。不过我犯不上跟她起正面冲突:我去了柴房,就拉了一辆小车,理由是拉柴,然后出去了。

如果我一直会扮演宫女小春,那么行事周全,是我要做的。但是事实是,宫女小春只是我穿越到的其中一个角色。目前来看,只有在宫女小春“被人杀死”,我才能穿越到下一个人身上。所以,利用有限的身份,多收集些情报,比起圆滑处事,更应该是我要做的。

主意打定,我去椒房宫附近溜达,果然混入了收拾卫生的人群中。在许多宫人中,我一眼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宫女,一边抱砖土,一边擦泪。我的直觉觉得她可以告诉我些事。

我于是到她身边去。不一会儿我就跟她说上了话,知道她的名字叫点点,原来就是椒房宫的宫女。

我问她今年几岁了,有无姐妹。我们宫里有个宫女叫豆豆,问她认不认识。

点点摇摇头。她说她进宫的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豆豆她不认识。她只认识椒房宫的小泰,丁丁,还有芳妃娘娘、萃华姐姐。

好,认识萃华就好。我心想不愧是我,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不过那小女孩也是想到了最伤心的事,哇一声就哭了。

她哭地这么伤心,引来许多人侧目。我赶忙安慰她,希望她低声一些,别引来祸事。

点点大哭着说。

“大家,大家都烧死了!——呜呜呜——都烧死了——”

“丁丁、小泰、娘娘,萃华姐姐——呜呜呜——萃华——姐姐——萃华姐姐待我最好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她们都,她们都——”

“啊这……”

说实话,我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就算是一个心智齐全的大人,你让他一下子接受这样的事也难。何况眼前的点点,看上去是那么小。

我陪着她哭了一会儿,她哭,我收拾焦土。过会儿她就不哭了:宫女们的吃食不够好,我猜她哭没劲儿了。

于是我试探着问她。

“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椒房宫好端端地就着火了?”

点点不说话,我又问了两次,她反应过来了,慌忙地摇着头。

“我不知道,点点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她神色可疑,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了!”

那点点看我眼神躲闪,想必说的不是真话。且整个椒房宫,我先前来的时候,以为是合宫都死掉的。现在还剩下这一个点点,这也是一个疑点。

但是反过来说,虽然我怀疑点点,我现在能够得到的情报已经不多了:点点已经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我,而主管的宫女也开始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这边。

我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白华交代给我的任务虽然不要紧,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所以我迅速地拉着些木柴回去。回到比栖宫,十担柴,我劈到了后半夜,虎口都震裂了。回到庑房,我看所有人都睡下,包括白华屋里,也熄了灯。我不由得笑自己:根本没人管,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呢?

这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晚上了吧,我也是第一次活到了故事的第二天晚上。这天晚上天总算是晴了,有银色的月光洒在院子里。我身上乏得很,却又不想睡觉。于是我一圈圈地在院子里转圈。

今天我打听到了很多消息,关于宫廷中的事的,芬嫔和芳妃,也见到了椒房宫唯一的遗孤,点点。整合今天得到的信息,萃华案的主使芳妃,应该是盛宠在身,合宫无人能比。既有宠爱,又有子嗣,按理来说,人到了这一步就应该满足,但是她却不知为何,指使自己的大宫女,竟想暗害皇后。

我虽然宫斗剧看得少,但是还是大概了解皇后和妃子之间的差别:皇后在很多的剧情里,都是政治婚姻,虽然皇帝和皇后之间不一定恩爱,但是皇后一定是后宫的女主人,具有诸多身份上的不可替代性。一般的妃子,可以通过多种手段,拉下来自己的上位嫔妃,得到皇上宠爱,也就罢了。很少有人会去动皇后的心思:因为她们的自身条件很难成为新的皇后。

且还有一点,芳妃也不是普通的妃子。她已经是这个后宫最受宠的嫔妃了。假设说她真的想要进一步登上后位,她选择的作案手法也太为直接:按照豆豆的说法,芳妃是那种清高,而思虑颇重的人。一般这样的人都城府极深,如果真的想要参加宫斗的话,首先,她就不会派自己的身边人,用下毒这样明显的手法。从这个角度来看,有人想用这种方式害芳妃,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我又疑惑起来:那么,是谁想要害芳妃呢?是芬嫔吗,因为总是考年级第二,不愿意屈居人下?还是别的什么人,是芳妃之前在宫里的敌人?或者是皇后,或者是椒房宫的下人。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除此之外,最让我迷惑的点其实是,既然芳妃已经被认为有罪,宫女被送入慎刑司,是谁在这个时候,在椒房宫放火?慎刑司里,萃华的审问结果还没出来,虽然芳妃已经被贬为贵人,但是不一定就此会被打倒,是谁贸动,还是多此一举?点点知道些什么?为什么燃起大火的椒房宫就她活了下来?她可不可以成为我了解萃华案的真相的通道?

现在的情境于我来说,就像是深夜。我走在的地方似乎有光亮,但是往前和往后都是一片漆黑。想了一会儿这些事,我想不出结果。我又想到,是不是要留下来一些痕迹,来验证“众人同世说”。

这样想着,我从小门走到了比栖宫外,找了个石头,在墙角画了王八。说实话,在这种名胜古迹上搞破坏,确实有点说不出的快感。

我又写了一行字:吴现亮到此一游。搞怪的意味更浓了。这个世界里没有谁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我下一次穿越,会穿越到同一个时间顺序的下一个人身上,只要在这里看到我的名字,就能确定我们生活在同一次轮回中了。

做完这一切,我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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