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刃推了下眼镜，回答得一本正经：“高二七班路刃，李哥你好？”
李重山笑了起来，也很礼貌的回答：“同学你好。”
赵昊没有继续质问，他转头看向李重山：“那你又是谁？”
李重山依旧在笑，而且那笑兴味盎然，听着赵昊继续讲。
“里世界只能通过考试进来，今天晚上的考试已经结束，李哥之前也从未参加过考试，”赵昊依旧站在门口，与李重山保持着一段距离，“所以，你是谁？”
李重山听到这样的质问，没有生气，甚至还笑了，他抬起手，伸出食指摇了摇：“并不是这一种方法，如果与这个里世界相性合适，也可以进来，就比如那边那位小姐，她就进来了。”
路刃与赵昊闻言都看向了李重山示意的方向，车祸女孩静静站在那里，她依旧靠着墙边，不说话也没有动。
“她是鬼。”赵昊说。
“我也是。”一阵风吹过，李重山伸手压了下帽子，用帽檐下被阴影挡住的眼睛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昨天，我找到了一处阴气重的地方，自杀了。”
赵昊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能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也只能是李哥本人了，你是真的。”
路刃在心里吐槽：“自杀说得轻描淡写跟吃饭一样，真的不怕直接死了魂飞魄散连变成鬼的机会都没有吗！连赵昊也是因为这手离谱的操作，才相信了这就是李重山吧！”
不过路刃也清楚，李重山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确定自己一定能变成鬼，并且出了这个副本之后还能活着，这才干净利落的选择了自杀进本。普通人就算是知道死不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会考试进里世界，而不是自杀进来，这丝毫不拖泥带水又大胆的破局方法，不愧是他最喜欢的角色。
“那我肯定是真的。”李重山很明显并不在意赵昊的怀疑，或者说这种本里面，怀疑一下他的真伪才是正常的行为，李重山接着说道：“剧情分多少了？”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完成副本时获得的剧情信息越多，剧情评分就越高，能获得的奖励就越多。
赵昊抓了下头发，心虚地看地上的鬼，“很低，甚至完全没有摸清楚这个本到底什么情况，你知道了多少？”
李重山道：“我进副本之后搜索了一遍教学楼，发现一些不会做题在哭的孩子，也发现了几只鬼，没有获得其他剧情信息，搜索到天台的时候，我发现了这只鬼。”
李重山垂眸看着挣扎的厉鬼，“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在跳楼，抱着卷子跳楼。”
路刃忽然道：“我好像是听说过有人高考后在教学楼跳楼了，去年的事情。”
赵昊疑惑：“你怎么现在才说？”
路刃说道：“我已经忘记这个事情了，听朋友说的，还以为是学校的都市传说，发生在暑假，当时学校里都没人。”
这种事情如果没闹大，学校都会选择尽量低调处理，所以路刃根本就没把这个说法当回事儿过。
“没想到是真的。”路刃情绪有点低落，继续道，“原来真的有人跳过楼。”
李重山说道：“根据现在的信息判断，这只鬼是高考失利，跳楼自杀，在这里变成厉鬼，开启了深夜考场。”
赵昊补充剧情：“深夜考场前两名可以进里世界，实际上我在里世界里发现了几名成绩很差的考生，他们也同样进来了里世界，只是神志不清，所以考得差和考得好都能进来。”
李重山点了点头：“高考失利，产生怨念的具象化。”
“我是因为考得好进来的，刚进来这位……鬼，就塞给我一系列美梦，它似乎觉得高考便是一切，考上好学校就可以左拥右抱走上人生巅峰。”赵昊说着，目光从鬼的身上移到了路刃身上，“你进里世界的同时还保持了理智，说明你是因为考得好进入的里世界，甚至先我一步看破美梦。然而现实里的路刃成绩平平，考试就没有进过前30%，还是个高二的学生，不可能知道高考的所有知识点，所以——”
赵昊眼神变得锐利：“你是谁？”
路刃叹了口气。
赵昊冷笑一声：“你可能想不到，我能记住全校学生的样貌排名。”
“这样吗？是我的失误。”路刃看向赵昊，月下看不清路刃的眼神，他的声音却颇为平静。
赵昊手微微一抬，一柄折叠刀已经在手中翻转，月光映着刀光，森冷迫人。
“因为要打工，我提前学完了高中的所有知识点，以前都有好好控制考试成绩，这次是意外，”路刃愤怒的控诉，“改个答案还要被强行收卷，这个考试也太离谱了！”
赵昊微眯着眼，依旧盯着他：“你怎么出的幻境？”
路刃：“考试结束后那个梦？因为他让我上清华，我根本不想上清华！谁要上清华了！然后我就醒了。”
赵昊：“？？？”
李重山则是一直笑着看这边，没说话。
赵昊：“那你想上什么学校？”
路刃：“临水大学。”
赵昊：“那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路刃：“但是临大的历史系很牛逼！”
赵昊气得刀都玩不利索了，刀锋差点把他手指切下来，尽管他收得快还是被划开了一条伤口，他含着流血的手指怒斥：“你还真是中二少年啊！”
路刃淡定回答：“高中二年级，没问题。”
赵昊：“……你还挺牛，一般人都想着考好一点，你怎么还想着自己考差一点？”
“因为我家太穷了，我没有父母。”路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不想被全校人同情。”
赵昊瞬间想起，路刃的资料上，监护人那栏填的是姑姑。
他思索片刻，似乎也能说通？如果成绩好，被全校知道，那可能会收获很多羡慕的目标，但如果这个人成绩好家里还穷，甚至父母双亡，那大概率会被树立成励志典范让全校学习，那时候，收获的或许有同情，或许有嫉妒，或者是嘲笑。
“还有一个问题，”赵昊说道，“你的格斗技巧哪儿来的。”
路刃：“我住的那个地方，有点乱，这些技巧是我保住生活费的必要手段。”
赵昊看路刃的眼神都变了：“你好可怜。”
路刃一点不给面子：“闭嘴。”
赵昊哈哈大笑起来：“我暂时信了。”
路刃无语道：“你可以继续复盘你们说的‘剧情’，就会发现跟我毫无关系，我就只是不小心考进来的考生而已。”
李重山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干咳一声打断他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考得好的人进入里世界，会陷入一个鬼编织的美梦。”
“考得差的人就继续在里世界哭着做题，”赵昊说着还不忘发表感叹，“他们好惨，给他们讲完题他们就会消失，应该是从噩梦中醒来。”
“对于考试的怨念。”李重山下了结论。
“后来我们遇到了另外一些鬼，应该和你一样，是用鬼的身体直接进入这个世界，不过它们一开始没有袭击我们，甚至无法进入教室。”赵昊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从你找到BOSS开始，鬼怪开始暴乱，不过都很弱。”
李重山点点头，看着手杖下的鬼：“看来这个鬼在学校范围的能力很强，可以压制住其他鬼。”
“再然后我们杀了其他鬼，在车祸鬼的引路下来到了天台。”赵昊道。
李重山：“那看来是个简单的副本。”
“毕竟是个D级本，只要搜一圈里世界就能找到BOSS，”赵昊说到这里表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而且里面的鬼怪也不强……”
这个副本的剧情到这里已经清晰明朗了，高考失利的考生跳楼，化为厉鬼形成了午夜考场，考得好或者是鬼可以进入厉鬼的里世界，找到厉鬼打败它就能通关。
那为什么他在这个本里面被困了这么久呢？
赵昊现在十分想直接杀了BOSS赶紧离开这个副本，他在这个里世界被困了这么久，完完全全是因为他遇到了这个名为路刃的NPC！
到现在为止，确实整个副本的剧情跟路刃都没有一毛钱关系！
但是！
就因为这个NPC表现得太离谱了，让他以为路刃是重要的剧情NPC，还可能是个小BOSS或者幕后BOSS，他跟着路刃折腾半天，又是讲题又是打怪，最后却发现剧情和路刃不能说无甚关系，只能说毫不相干！
不行，赵昊觉得他还再抢救一下，努力去想路刃话里的漏洞，发现逻辑还真能接上，而且这个副本也没有出现幕后BOSS的必要，怎么想路刃都是一个高中生NPC，就是那个高二7班的路刃同学。
“还有一个问题。”李重山在赵昊内心暴走的时候缓缓开口，“人是一年前跳的楼，为什么午夜考场一个月前才开始，一个月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他问的不是赵昊，而是路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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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谁是小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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