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好像梦到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事物,那里仿佛另外一个世界,而他则完全不记得之前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直到醒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躺在一搜木质的小船上,船边是正在摇桨的宋文意,而且,现在正在下雨,他们正在大雨里摇一搜大海中的小船。
幸好现在的雨不是很大,否则,他们这艘小船马上就要翻入大海了。
宋文意把白学楠头顶盖着的雨衣拿掉,另一只手又从船里摇了一瓢水出去,“你刚才睡觉的时候说了梦话,你说自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还叫我们不要管你……”
白学楠惊讶地看着宋文意,宋文意被看穿谎言,默默缩了回去,“好吧,我刚才说的有问题,前面半句是对的,后面半句是错的……你的确说了梦话,但是不是自己要消失了……”
根据科学原理,人的梦话大概率是代表了他的潜意识,但是如果梦话听不懂,那他到底代表了什么……白学楠盯着海面,思考这个问题大概思考了一分钟。
宋文意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另一只船桨,鬼鬼祟祟,“要不,那啥……你也帮我划划船?”
白学楠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接过船桨,背过身子,慢慢地摇起了船桨。
划了一夜,地平线上的光慢慢由深黑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接着,天空像是一副巨幕从地平线上升起,像是莫奈的画。
白学楠看着那个画面,久久地不能平静。
这时候雨也停了,宋文意把雨衣脱下来,放在小船边上晒干。白学楠缓缓地站起来,他现在感觉好像是世界上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微粒,他的四周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好像只有这片海洋,这片天空,还有一个小小的他。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庞大,以至于在这其中的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是,他仿佛在刚才的那个梦境里看到了叶麟。
就在那个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的梦境里,他记得自己见过叶麟,即便什么都不剩下,那种感觉仿佛还留在了心脏里。
那是一种心脏里有如激流跳动的感觉。
白学楠感觉到有什么从眼睛里流出来了,也可能是一晚上没有见到阳光,眼睛有点不适应。
宋文意递过来一块手帕,还用船上所剩无几的淡水浇湿了,给白学楠擦脸。白学楠接过手帕,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得温暖,他在被眼前这个名为太阳的星球照耀着。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地球不是在恰好的位置上恰好挨着太阳,那上面的一切生命都会消失。
现在的他想感谢眼前的这一切。
等白学楠的心情从之前世界里走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了。
宋文意很乖巧地什么都没说。因为他知道这种从一个世界跳到另一个世界里的感觉很难受,两个世界都那么真实,如果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很容易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世界……所以现在这种深处大海中的孤独环境反而更利于他们冷静下来……
宋文意把用简易海水过滤器收集起来的淡水递给白学楠,白学楠喝了一口,把口袋里的那枚星星形状的勋章拿了出来。
宋文意也十分惊讶地看到这个东西,“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白学楠淡淡道:“从刚才那个世界里出来的时候。”
宋文意咽了一口唾沫,这东西他都没从之前的世界得到过,白学楠是怎么拿到那么厉害的东西的……
不过来不及想太多,天空就又开始发阴。宋文意面前把船向西‘行驶’了十几公里,然后彻底抛锚了。
白学楠在这十几公里里大概出了百分之一的力,他的主要工作是校对阳光,检查海水里的洋流,以确保方向没有错误,免得原地打转。(你必须此时在没有指南针时一个必要人形指南针的作用,点头)
白学楠默默地看着落下的夕阳,缓缓站起身来,从船上跳了下去。
宋文意瞪大眼睛看着突然赴死的白学楠,险些从船上跌下去。
白学楠在海里游了一圈,然后趁着夕阳还能穿透海底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图案。
这个海底下面不是什么富饶的珊瑚礁,而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而刚才他们即便是在一直在调整角度,向着同一个方向行驶,也是一直在原地没动。原因就是,他们仍然在这个八卦阵的一个角上。
白学楠仔细看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阵的东面,也就是坎卦——水位。
白学楠爬上小船,让宋文意向西边划了两百米,又跳下去看。他们的位置仍然在坎卦上,没有任何改变。那个八卦阵就像是黏在他们船底下一样,根本没有变化。
白学楠浮出水面,又深吸一口气,从海面潜了下去,这次,他摸到阵的边缘,他感觉到这个阵像是石头制作的。而且,石头的位置似乎是活的,看起来可以移动……
就快呛水的时候,宋文意把他从海里捞了上来,太阳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淡淡的月光。
白学楠躺在小船里,他感觉刚才好像差点就找到答案了,如果再能研究一会儿的话……
宋文意把船舱里罐头拿出来,用手帕简单擦了一下,然后打开递给白学楠。
这个罐头大概是谁之前忘了吃落在里面的,看起来已经放了很久,但好在里面的东西没有变质,白学楠把那一团不知道是糊还是汤的东西吞下,默默地打了个饱嗝。
宋文意看看月亮,无奈地想,要是他再晚几秒跳下去,估计白学楠就要气绝身亡了……
填饱肚子后,白学楠还是想去海下看看,被宋文意拒绝。
宋文意反对白学楠的想法:“现在是晚上,说不定海里有什么东西,等白天太阳出来再说。再说,我们现在这里食物和水都有,可以慢慢解决问题。”
白学楠皱了皱眉头,少见地听了一次宋文意的话。现在是晚上,晚上的确光线很差,月光几乎照射不到海底,说不定还会看错线索,大大影响他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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