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牛场范围后,林莞等人绷紧了神经,更加小心谨慎了。
理论上来说,通关蚯蚓自助餐后,他们现在的饱腹值都是满值,加上还有老鹰捉小鸡时储存的小米,短时间内他们不必为了增加保护值而刻意触发游戏,只需要避开危险、探索农场情况就够了。
但那只是理论上,实际往往是另一回事。
就比如说现在,林莞挣开眼睛,内心一阵无语,她们已经很小心了,但一踏进裸鼹鼠区域就被强制卷入地下开启游戏什么的,也太作弊了!
“唱起来跳起来喜洋洋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
老鼠的女儿要出嫁
哩哩啦 哩哩啦 敲锣鼓吹喇叭
老鼠女儿坐花轿
老鼠嫁女喜洋洋咧
漂亮的女儿哭得稀里哗啦里
唱起来跳起来喜洋洋
……”
欢快的童谣声就在耳边响起,林莞环视四周,入目是一片刺眼血红色,被精心布置的土室非常喜庆,门上贴了双喜,墙上挂上了各种红色帐幔……共同构成了一片血红的海洋,她一身红嫁衣,正置身于一片血红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林莞总感觉可以隐约闻到铁锈般血腥味。
【老鼠嫁女】
【游戏介绍:《老鼠嫁女》是一本家喻户晓的儿童睡前读物,小朋友们都很喜欢阅读!但今天,我们的故事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老鼠的女儿突然不见了!
为了让这个幸福圆满的故事继续讲述下去,并给小朋友们带来更多的欢乐,接下来,请你在扮演老鼠的女儿后,寻找线索,揭示你失踪的真相吧!】
【无规则要求,揭示失踪真相即视为游戏通关。】
老鼠嫁女的故事……林莞隐隐有些印象,大概意思就是:
老鼠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的女儿,为了将她嫁给一有权势者,先想到太阳最高,但太阳可被云所掩,又想到云可被风吹散,风怕高强,墙怕老鼠钻洞,老鼠怕猫,最后决定以猫为女婿。于是,老鼠吹吹打打送女儿出嫁。
花轿一抬抬到猫咪家。老鼠第二天来看,发现女儿不见啦!询问猫咪后,猫咪说:“我怕人家欺负她,啊呜一口吞下了。”
这个故事本意在教导人们做人不要盲目崇拜别人,不要有依附权贵、不劳而获的心态。林莞只感觉细思极恐,老鼠兜兜转转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猫口的操作,既滑稽又荒诞。
而现在,她成那个女儿了。
林莞按照老传统,先将整个土室翻了一遍,然后才马不停蹄地往门外走,动作冷静果断,心里却像绷着一条线似地紧张——明明慕顺慈、莘梦菡和她是一起进入游戏的,却不见人影,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连接她所在土室的是一个细窄的甬道,若是探头往外看,就会发现甬道似乎无限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林莞随手拿起一支正在燃烧红烛用作照明,缓步踏进甬道。
先不想这个,游戏是最重要的,游戏通关后全体玩家都可以退出的,林莞顺着甬道一边走,一边调节心态,思绪逐渐冷静下来。
按照故事的讲述,失踪的真相应该是被猫吃掉了,而如果是在出嫁前失踪的,就多了一个害怕被猫吃掉而逃走的可能,但是游戏里会有这么简单吗?林莞抱以怀疑。
举着蜡烛走了不远,林莞的脚步就顿住了,面前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土室,仔细看,里面的家居装潢竟然和她刚开始所在的土室一模一样,只是里面空无一人。
这样的土室并不是个例,她继续往前走,很快发现每隔三五步就会有一个这样的存在。
室内的红色装潢和双喜显然说明这是个新房,已知新房是为新娘准备的,又而这样的新房有无数个;那么请问那新娘有多少个?
答案是无数个。
拐过了不知道几个弯,眼前的甬道终于到了尽头,林莞能看到远处微弱的光和隐隐的说话声,她迟疑了一下,还没有走过去,就有几个影子探出来脑袋,看到她,仿佛很惊喜似的嚷嚷道,“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那身影不足七寸,却异常肥硕油腻,一边喊一边冲到她腿边,簇拥着她往前走。
“……等等,直接就进行这一步吗?”蜡烛掉在地上被熄灭,林莞双手扣住墙身,在吵闹声中不得不拔高嗓子喊道,“我的同伴呢?她们在哪里。”
“什么同伴?花轿已经到了,新娘子快上车!不能让新郎等太久了。”吵闹声中不知是谁回答了她一句。
“不说清楚我不走。”林莞虽然被拉得一阵阵踉跄,但仍然斩钉截铁。
一场热闹的拔河赛就此开始。
一边嘿咻嘿咻,一边暗暗发力,在确定拉不动她后,终于有声音回答她,“和你一起进来的两个女人已经上花桥了,你再不走就要误了时辰了。”
林莞点点头,遵守守诺,往前迈了一步。
“她走了,她走了!”腿前有兴奋的尖细声音响起,这声音太猎奇,林莞猜测拉着她的应该是老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长这么大。
裸鼹鼠长什么样子?林莞突然有些好奇,嘴上便直接问出声,“你们是裸鼹鼠?”
“我们当然是老鼠。”气急败坏的声音,“可恶的人类,你说话不算数,为什么又不走了?”
“我走了呀,你们回答一个问题,我走一步,很公平啊。”林莞理直气壮。
在一片土豆子成精般的骂骂咧咧中,林莞终于拖着被撞得青紫的双腿,呲牙咧嘴地走出了甬道,不亏,至少她终于知道了新郎是谁——老熟人黑猫,爱好慢慢玩死猎物,所以她嫁过去是很幸福的,至少不会被立刻玩死。
嗯,怎么不算一种幸福呢。
甬道外的阳光刺得林莞睁不开眼,但眼前的景象比阳光更刺眼,她终于知道裸鼹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围绕在她腿边的几只裸鼹鼠,体型肥硕,浑身没有毛发,皮肉皱褶密布,仿佛一张历经沧桑老皮革,细小眼睛深陷在松弛眼窝中,尖牙则从那皱皱巴巴的嘴唇中露出。
“快点上花轿吧,让那只丑猫生气可就糟糕了。”几只裸鼹鼠毫无所知,仍然在催促她上轿。
林莞避开视线,不再看它们,胡乱点点头,想到那只皮毛油亮、打着粉色蝴蝶结的、看上去就很自恋的黑猫竟然被评价为丑,就感到好笑,不过,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这是花轿?!”林莞蜷缩成一团,埋下头,仍然能感觉到背后强烈的压迫感,忍不住惊叹道。
那花轿小小一个,没有门,却处处精雕细琢、繁密重工,上方有半人高的凤冠,垂着大小的红色流苏,花轿下则有三层龙脚阶,很是精致好看,但再怎么好看也掩盖不了它只有一个小小的厢体的事实,空间恐怕只够十岁小孩坐进去,林莞一个成年女人蜷缩着坐进去,只感觉空气都稀薄了,被挤得呼吸困难,浑身细胞都在发出抗议。
更过分的是,在她坐进去之后,外面的老鼠就开始安装门,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她幻视自己仿佛成为商品,正被包装进一个精美礼品盒里,供人打包带走。
要不是有任务,林莞都怀疑老鼠们是不是要把她扛走埋了去。
林莞心中忍不住动念想要挣脱束缚——是说要坐花轿过去,但没说要她坐在里面呀,但她刚开始摩拳擦掌找薄弱点,周围的时间就陷入了一片静止,林莞努力转了转眼珠,透过花轿的缝隙,看到外面吵闹的裸鼹鼠们被定在原地,仿佛劣质塑料雕像一样。
看样子坐花轿是必走剧情了,林莞遗憾地放弃了“破石而出”的美好愿景。
在林莞放弃想法不久后,停滞的时间就重新流动了起来,伴随着一路裸鼹鼠吵吵闹闹和林莞膝盖顶到胃想要吐又忍耐的压抑过程,她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猫的家。
钉上的厢门被暴力拆卸,随着新鲜的空气流通,林莞终于感觉舒服一点了,她缓了缓,就迫不及待地想从花轿钻出来,真遭罪呀!有没有人告诉过那群老鼠?他们真的很不适合当轿夫,林莞发誓她如果再看到它们,一定要劝它们改行。
林莞还没有行动,一个巨大的脑袋,就先她一步钻进了花轿,真讨厌,自己没有吗要来挤别人,她这样想着,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脸——毛茸茸蓬松散开,白色的胡须探开,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仿佛一片蔚蓝的湖泊,只不过那片湖里全是死鱼。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美丽的小姐。”黑猫嘴角勾起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
“你…走…点。”林莞艰难道。
“千万不要害怕我呀,我是会很伤心的,毕竟我们可是有着很深很深很深的情谊呀。”黑猫拿捏着腔调,巨大的脸继续往花轿内钻,说话间,尖锐的牙齿就在林莞眼前挥舞,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咬碎她的头颅。
看着林莞埋着脑袋,仿佛因为恐怖而不住哽咽,黑猫嘴角越咧越高,又是一串深情表白,林莞沉默了片刻,终于彻底忍不住,“走远点呀,我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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