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河跟在后面,手指偶尔会碰到墙壁,能感觉到墙面的湿滑,上面长着细小的苔藓。他时不时提醒张远:“前面有个小坑,小心脚下。”“左边的墙缝里有水滴,别溅到身上,容易着凉。”——他的观察力一向敏锐,即使在昏暗的密道里,也能注意到细微的危险。
陆毅走在最后,耳朵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他怕李默发现密道,派人追进来。密道里很安静,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和水滴声,没有其他声音,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手始终按在腰间的短刀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微弱的光亮,还夹杂着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张远加快脚步,走到光亮处,发现是密道的出口——被一丛茂密的竹子挡住,只要拨开竹子,就能看到外面的竹林。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竹子,探头出去看了看——外面是分舵后山的竹林,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斑,地上铺着厚厚的竹叶,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安全了!”他回头对段清河和陆毅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三人依次从密道里钻出来,张远率先瘫坐在地上,火把被他放在一边,火焰渐渐变小,最后只剩下一点火星。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竹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可算逃出来了……”他说话时还带着喘息,刚才在密道里的紧张和缺氧让他体力透支。
段清河也靠在一棵竹子上休息,他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腰——在密道里弯腰走了半个时辰,腰部肌肉有些僵硬。他从怀里掏出卷宗,摊开在膝盖上,借着透过竹叶的阳光,重新翻阅起来。之前在密室里看得匆忙,很多细节都没注意到,现在安全了,正好仔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陆毅则走到竹林边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后山的竹林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偶尔会有鸟雀飞过,发出清脆的叫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确认安全后,他才走回段清河身边,蹲下身,和他一起看卷宗。
卷宗的纸页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工整而有力,记录着十年前凌云阁灭门案的详细经过:前阁主和十三名长老在一夜之间被杀害,尸体都停放在凌云阁的大殿里,每个人的伤口都在喉咙处,呈锯齿状,像是被某种特殊的兵器所伤;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只在大殿的香炉下找到了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幽冥教的标志——一个黑色的骷髅头,周围缠绕着毒蛇。
“果然和幽冥教有关。”陆毅咬牙,手指轻轻敲着卷宗上关于令牌的描述,“李默当年在凌云阁,肯定和幽冥教勾结,是他把幽冥教的人引进凌云阁,杀害了前阁主和长老们!”
段清河没有说话,手指继续翻动卷宗,一页一页仔细看——从现场勘察记录到弟子的证词,再到门派后续的追查结果,每一页都看得很认真。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目光突然停住了——在卷宗的右下角,有一行用朱砂写的小字,字迹很小,颜色也有些暗淡,像是写了很多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凑过去,眯起眼睛,借着阳光仔细辨认——上面写着:“剑谱藏于忘忧谷寒水潭下,内有幽冥教密信,可证真凶。”
“找到了!”段清河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抬起头,将卷宗递给陆毅和张远,“你们看,这行小字!山河剑谱藏在寒水潭下,而且里面有幽冥教的密信,只要找到剑谱,就能拿出证据,证明李默是当年灭门案的真凶!”
陆毅和张远立刻凑过来,盯着卷宗上的小字,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神色。张远猛地站起身,语气急切:“那我们现在就去忘忧谷!寒水潭离这里不远,我们连夜赶路,明天一早就能到,说不定能赶在李默之前找到剑谱!”
段清河却摇了摇头,眼神冷静下来:“不行。李默肯定也知道剑谱在寒水潭下——他之前在寒水潭附近活动,用控兽符控制玄铁兽,就是为了阻止我们找到剑谱。现在我们从分舵逃出来,他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去寒水潭守着,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而且寒水潭下说不定有陷阱,我们现在去,就是送死。”
“那怎么办?”张远急得又开始踱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默逍遥法外,继续害人吧?我们已经损失了这么多弟子,要是再找不到证据,以后两派的弟子还会被他骗,还会有人死!”
陆毅思考了片刻,抬头看向段清河,眼神里带着一丝提议:“我们可以联系凌云阁和寒锋堂的长老。凌云阁的长老们一直怀疑当年的灭门案有问题,只是没有证据;寒锋堂也有几位正直的长老,不认同李默的做法。只要我们把卷宗作为证据,告诉他们李默的罪行,他们肯定会派弟子支援我们。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寒水潭,就算李默设了陷阱,我们人多,也能应对。”
段清河点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没错。张舵主,你是凌云阁的老人,认识的长老多,你负责联系凌云阁的长老,把卷宗里的线索告诉他们,让他们派精锐弟子来忘忧谷汇合。我和陆毅去联系寒锋堂的长老——陆毅在寒锋堂待过,认识那几位正直的长老,找他们帮忙更方便。”
张远立刻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凌云阁的标志,边缘有些磨损,是凌云阁的传讯令牌,只有分舵主以上的人才有。“这是凌云阁的传讯令牌,你拿着,联系长老时出示令牌,他们就会相信你。”他将令牌递给段清河,又补充道,“我现在就去附近的传讯点,用飞鸽传书联系长老,约定三天后在忘忧谷外的破庙里汇合——那里偏僻,不容易被李默发现。”
三人商量好后,便准备分开行动。张远收拾好火把和布包,朝着竹林外的传讯点走去;段清河将卷宗和传讯令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和陆毅一起朝着寒锋堂的方向出发。
路上,陆毅忍不住问道:“你觉得李默为什么这么急着拿到剑谱?难道剑谱里除了幽冥教的密信,还有其他秘密?”
段清河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眼神里带着一丝思索:“很有可能。幽冥教一直想控制整个武林,剑谱里记载的武功肯定很厉害,李默和幽冥教勾结,拿到剑谱后,说不定想用剑谱里的武功训练弟子,控制寒锋堂,再趁机吞并凌云阁,最后称霸武林。而剑谱里的密信,记录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李默必须毁掉剑谱,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陆毅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短刀,眼神变得坚定:“不管他有什么计划,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这次一定要找到剑谱,拿出证据,揭露他的罪行,为当年的灭门案受害者和死去的弟子报仇!”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寒锋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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