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笔记本，放在身边的沙发上，然后站起身——或许是因为在深海和爆炸中消耗了太多体力，起身时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陆毅立刻放下手里的绷带，伸手想扶他，却被段清河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不管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们都要找到他们。”段清河的眼神亮得像夜空中的星，之前的疲惫仿佛被这坚定驱散了不少，“而且，我们还要查清楚‘初始者计划’的全部真相，弄明白管理员的真实身份——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拿玩家的灵魂做实验？只有解开这些，我们才能彻底摆脱‘域’的控制，真正回到现实世界。”
陆毅看着他眼里的光，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掌心带着刚擦过碘伏的淡药味，力度不大，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好，我们一起查。不管是你的导师，还是我的队友，我们都要找到他们。”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段清河眼底的红血丝上，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不过现在，你需要休息。你刚才精神力消耗太大了，从破解电子锁到启动屏障，再到备份数据，一直没停过——再这么硬撑，身体会吃不消的，后面的事还需要你解析数据呢。”
段清河看着陆毅关切的眼神，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暖得发涨。他知道陆毅说得对，自己的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视线偶尔会模糊，确实需要休息。他点了点头，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不少：“好，我听你的。不过在休息之前，我们得联系一下风小队。”他转头看向茶几上的通讯器——那是安全区配置的专用通讯器，黑色的机身，屏幕边缘有银色的装饰，信号覆盖范围比个人通讯器广得多，“他们一直在调查‘域’的秘密，之前在星际废墟副本，我们还和他们合作过一次，他们对‘管理员’和‘影队’也有了解。把我们在深海实验室的发现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能提供线索，或者帮我们分析实验日志里的乱码。”
陆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通讯器，笑着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他们。你先去卧室休息，卧室里有干净的换洗衣物，还有安神的营养液，你喝了好好睡一觉，我处理完通讯的事就过去陪你——顺便给你看看修复数据的程序要不要帮忙。”
段清河应了一声，转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卧室的门在沙发的右侧，是浅棕色的木门，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布偶——是之前玩家留下的，一只灰色的小狐狸，看起来有些旧，却很可爱。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稳，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一眼陆毅的背影：陆毅正弯腰拿起通讯器，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侧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线条显得格外柔和。段清河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不是在实验室里的紧张，也不是发现线索的激动，是一种踏实的、安心的感觉。在这个随时可能丧命的“域”里，有这样一个可以完全信任、可以并肩作战的队友，真好。
他推开门，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将客厅的灯光和动静都挡在门外。卧室里很安静，只有窗边空调出风口发出的轻微“嗡嗡”声，被子是淡蓝色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上面还放着一支透明的营养液，标签上写着“安神配方，补充精神力”。他走到床边坐下，拿起营养液，却没有立刻喝，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枚小小的通讯器——是他和陆毅专用的，之前在深海里，就是靠这个保持联系。他看着通讯器屏幕上陆毅的头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客厅里，陆毅已经打开了通讯器。屏幕亮起时，发出淡淡的蓝光，照亮了他的脸。他在联系人列表里找到“风小队-凌队长”的头像——那是一个短发女性的头像，她穿着黑色的战术服，戴着黑色的战术头盔，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背景是风小队的队徽，一朵银色的箭头花。他点击“通话”，等待音只响了两秒，就被接通了。
“陆毅？你们从深海实验室出来了？”凌队长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前联系不上你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陆毅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语气，从之前的放松变回了严肃——毕竟要讲的是关乎“域”核心秘密的事。“我们没事，就是遇到了点麻烦——影队突袭，还有实验室自毁，耽误了点时间。”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次联系你，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们在深海实验室里，找到了‘域’的实验日志，还有‘初始者计划’的线索。”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述：从进入深海实验室遇到的“深海拟态触手”，到破解主控室电子锁时遇到的“畸变安康鱼”，再到发现实验日志里“灵魂提取”的真相，还有照片里林舟和陈峰的关联，最后是影队的突袭和实验室的自毁——他没有漏掉任何关键信息，提到“灵魂提取”时，语气不自觉地加重，提到影队首领的自爆和“管理员”时，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
通讯器那头的凌队长一直没有打断，只有偶尔发出“嗯”的回应，表示在认真听。直到陆毅讲完，她才开口，声音比之前严肃了不少：“‘初始者计划’……我们之前也查到过这个名字，但是没有具体数据，没想到和林舟教授有关。还有‘灵魂提取’，这比我们想象的更残忍。”她顿了顿，“你们手里的实验日志很重要，我会立刻召集小队成员分析，明天给你们答复——关于乱码修复，我们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应该能帮上忙。另外，影队的后续动作你们要小心，他们既然没拿到日志，肯定还会再来找你们。”
陆毅应了一声：“好，麻烦你们了。明天我们再联系，有什么发现随时沟通。”
挂了通讯，陆毅将通讯器放回茶几上，抬头看向窗外。安全区的窗外，夜色正浓——不是深海的漆黑，是带着暖意的墨色，远处安全区的防御塔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像守护的灯塔，偶尔有巡逻的玩家从楼下走过，脚步声很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战斗还没有结束。“域”的真相还藏在深处，管理员还在暗处窥视，影队随时可能再次出现，林舟和陈峰的下落也还没有线索……但他不慌。
屏幕亮起时，淡蓝色的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疲惫，只有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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