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数十台相机同时亮起闪光灯，明晃晃的一片。
刘歧惊恐地抬手挡住差点被闪瞎的眼睛：“？！”
“是学生！有学生出现了！”
“在哪儿？在哪儿？”
“让一让，我拍不到了——”
刚刚还安静无声的街道瞬间人山人海，挤满了记者和警察，四处还停着警车，车灯闪烁。
一群记者蜂拥而上将刘歧围起。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是高三一班的吗？”
“你的同班同学呢？有他们的消息吗？”
“在你们失踪的十七天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能透露一下吗？”
“是大型绑架案吗？还是……”
嘈杂的声音吵得她头晕目眩。
这时，一个头发蓬乱、眼眶通红的女人挤过人群，朝刘歧哭喊：
“怎么只有你出来了？我女儿呢？你看到我女儿了吗？”
“还有我儿子！你见到我儿子了吗？”
“让开……别扒拉我！喂！还有我……”
……警察怎么还不来管管？！刘歧只感到天旋地转，话都说不利索了。
看来只能出这招了……她咬牙，咕咚一声晕了过去。
记者家长们一同安静下来，随后——
“晕倒啦！快叫救护车！”
**
“……”
刘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神空洞。
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她东拼西凑出事实的全貌——
今天是10月20日，十七天前，林才中学高三一班全体学生以及班主任沈老师全部失踪，整个校园空荡荡的找不到一个人影。
搜查队寻找了学校以及附近的每一个角落，毫无进展。
然而就在今天，林才中学北门居然走出了一位女高中生，经过照片对比，此人就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之一……
刘歧眯起双眼。
这么看来，在他们被不断轮回时，外界的时间是在正常流逝的……只不过，好像有一层屏障罩住了林才中学，隔开了内部和外部地时空。
这样的话……
“……刘歧同学，刘歧同学？你在听吗？”
她床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青年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啊……？哦、哦。”刘歧缓过神来，含糊不清地应着。
眼镜青年抱歉地笑笑：“打扰你休息了，我是常云飞。”
“嗯，嗯……”
“我左边举着摄像机的是在记录的记者，这次来是想对你进行简单的采访和慰问。”
“嗯，嗯……”
“啊，我右边这位是地方教育局局长，同时也是你们学校的前校长——唐治局长。”
“嗯，嗯……嗯？！”
刘歧猛地抬头。
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冲她温和一笑：“你叫刘歧，是吧？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晕不晕？”
“这……这，这，我感觉好多了。”刘歧结结巴巴，错愕不已。
唐治一个眼神示意，举着摄像机的人立刻凑近，怼着他们的脸拍摄。
“唉，虽然当了局长这么多年了，我的心一直没离开过林才中学……在那里呕心沥血的日子历历在目，它已经融入了我的一部分……”唐治局长深沉地说。
“啊，我、我也听说过一些您的光荣伟绩……”
唐治大手一挥：“不要提，不要提，不就是将学校升学率带到历史新高，稳居全市第一，家长们好评如潮嘛，总是提这些干什么？重点是学生，学生们啊！那些学生在我眼里，就是我的儿子女儿，看着他们快乐学习健康成长，前途一片光明，我的内心就暖洋洋的……”
“哈哈，是嘛……”
唐治关切地看着刘歧：“这次大型失踪案，我也一直在关注新闻报道，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赶来了……听警察和医生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受惊了吧，别害怕，我绝对不允许林才优秀学子受到一点伤害！”
“……”
他陡然提升音调，慷慨激昂：“我决定尽我所能，给警方提供最大帮助，希望能够早日破案，救回老师学生们，让不法分子绳之以法……”
这时，唐治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尴尬地停下自己的演讲。
“不好意思，稍等。”
他点头示意了下，转身离开病房。
那个叫常云飞的眼镜青年顿了顿，对身边举着摄像机的记者说了些什么，记者转身离去。
病房里只剩下刘歧和常云飞。
“呃……那个……”见气氛有些诡异，她不由地惊慌。
常云飞深吸口气，抬头望向刘歧：“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常云飞，五年前毕业于林才中学，现在是位记者，沈老师……曾经是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
刘歧骇然：“你是……我的学长？”
“姑且算是吧，”常云飞咧嘴苦笑，“我只想告诉你：发生在你们身上的那些事，每三年都要重演一遍。”
她愣住了，这信息太令人震惊，她的大脑受到了冲击。
“那些事……是指……？”
“那些恐怖的噩梦和轮回。”
“你们当年也经历了那些……”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脱口而出，“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常云飞古怪地看了她眼：“你还没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说来话长。”
他叹息般说：“沈老师……早就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温和纯良的人类教师了。他的学生们，也早就不是当年那群怀揣着热忱的天真青年。”
“……？”
“他们都被祂扭曲了心境，被祂操控了。”
刘歧拧起眉头，又是“祂”。
“祂利用了他们的怨气和愤怒，将他们转化为自己的傀儡，源源不断地替祂吸食能量。”
常云飞严肃地逼视着她：“祂是不可战胜的，刘歧，不要尝试和祂作对。”
“怨气和愤怒……”刘歧垂下眼眸，“等等，你还没说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们？哈……”他眼中闪过一丝苦涩。
她警觉：“只有你？你们班其他人呢？”
“他们死了，不，那不算死。”常云飞捏紧了双手，指甲发白，“他们被吸食干净，变成躯壳了……世界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关于他们的一切都被抹除。除了我，没人还记得他们，包括他们的父母……大家都说根本不存在这个班，我是在另一个班读的高中，但我清楚地记得，他们高中三年陪伴我的每一天……”
他指尖颤抖：“这也将是你的同学们的结局，很绝望吧？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刘歧沉吟：“……你们没有反抗过吗？”
“反抗？呵，猎物还是要挣扎的，但我说过祂不可战胜……”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你能想象吗！？面对那个选择，我根本无法拒绝，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个普通人！我……”
“你、你冷静一下。”
半晌，他幽幽地说：“当时……沈老师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当「献祭者」。”
刘歧：“！”
**
献祭者。
刘歧心里掂量着这个词。
记者们都散去了，病房冷清下来。
真是个绝妙的名字。到底是在献祭别人，还是献祭自己？
“沈老师说，我只需要放弃反抗，暗中帮助他。等班里所有人一个不落被吸食干净，我就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
“哦，就是让你当叛徒？”
“你说话还真直白……”
“抱歉。但你怎么确保他不会反悔？”
“签了契约，就得到了祂的默许，没有人可以违背的……”
……
刘歧将双手枕在脑后，陷入沉思。
这时，护士叩响房门：“003号床，你的家属来了。”
她瞬间慌乱：“什——”
“歧儿——！”
一声洪亮的呼喊穿透墙壁。
“妈？！”
妈妈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眼眶通红。
“歧儿，你，你可算回来了……”她声音哽咽。
刘歧愣住了，睫毛微颤：“妈妈……”
“他们说你失忆了？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唔，我只是……”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警察解释，直接说实话的话，会被当成精神失常吧……
“——那你还记得高中的知识点吗？”
“……？”
妈妈手忙脚乱地从精致的皮包里掏出一张卷子，在刘歧面前摊开铺平。
“来，把这套卷子做了，让我看看……”
“妈妈！”
刘歧不可置信地喊。
“不会做？”妈妈脸色刷得苍白，“这可是你最擅长的数学啊！”
刘歧瞪着眼前这个大惊失色的女人，说不出话。
“可恶的绑架犯，到底是谁？是谁把我女儿变成这样的？！”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歇斯底里道，“呕心沥血十二年……就是为了这一刻！现在都白费了！”
“女士，冷静一下……”
妈妈一把甩开护士的手：“我告诉你，我女儿马上要高考了，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十七天，整整十七天，就这么浪费了，现在还变成一个智障！”
“女士，这里是医院……”
“我不管，两天之内必须给她治好，听到没有！？”
“妈。”刘歧冷冷地唤了一声。
“好孩子，你好好看看这几个视频，都是你爸挑的，是专家讲该怎么活跃脑细胞的，你每天看两眼……”
刘歧淡然地将手机放到一边，翻身下床。
“你去哪儿？别乱跑了！”
“洗手间。不用跟过来了。”
一直在给文件传输助手发消息。。好害怕手滑发班群里了
下一章发疯预警！剧情需要，大家请勿模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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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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