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什么,是谁要来?
章业炘傻眼,连忙翻出手机,说个空气,一条新消息也没有,这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章业炘:「你要来我家!?」
没有回复,章业炘更急了,一连发出好几条消息,「陆旻!陆旻!陆旻!」
数秒后,一条语音通话拨了过来,章业炘接听,刚喊出一句‘陆旻’,不料话筒那头竟传来陆父的声音,“小炘呀。”
小炘险些被咬断自己的舌头。
“陆……陆叔叔。”她话语结巴,窘得手颤唇抖,“怎么是您接电话,陆旻呢?”
“他在开车。”对面似乎传来谁的偷笑声,陆父又道,“我们还在高速公路上,得两三个小时后才到泺乡,到时麻烦你帮忙带路了。”
“不麻烦。”章业炘态度无比恭敬,“这是晚辈该做的。”
“对了,你找阿旻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事,只是让他好好开车,那我不打扰您们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好。”
又是一番客套,挂电话时章业炘魂儿都升起来了,陆旻那臭崽子铁定是故意的。
“炘炘表姐,还去买好吃的吗?”感受到她烦躁的情绪,小珑奶声奶气揪她的衣摆。
“去,当然去,可不能因为一颗臭坏蛋让我们计划落空。”章业炘抱小珑上车,又给他戴好小安全帽,“出发!”
待客用的水果和零食一样没少买,她盯着货架上的花生不满腹诽,先斩后奏玩得可真溜,居然敢瞒着她偷偷来,她全买花生芒果猕猴桃看你吃什么!
对,就得这样,章业炘气巴巴将炸花生芒果干放进购物车。
结果结账时,“抱歉,这几包零食我不要了,还有这个花生味的小熊饼也不要了。”
并非心软,要是某人真的不小心吃下去,她的罪名可大了。
小珑却不乐意了,“炘炘表姐,小珑要吃小熊饼。”
“小珑乖,我们换巧克力味的。”章业炘哄表弟,“如果小珑听话,表姐额外奖励一个大雪糕。”
“小珑听!小珑最听话”
“不许告诉爸爸妈妈,也不许告诉大舅母,谁都不许说。”
“小珑一定保密!”
回到家,章母道,“民宿的房间你小姑已经安排好了,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你帮忙看着汤。”
“大暑天熬汤?”
“炖的牛骨,赶上你王婶今天杀牛,我买了十斤鲜牛肉,回头等客人们到了,烧烤还是火锅随你们年轻人安排。”
十斤……
特意熬的柴火汤一刻也离不了人,章母送小珑回家午睡,章业炘盯着灶里的火苗发呆。
脑门被灶火烘得热烫,她膝盖曲起,双手撑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百无聊赖。
快下午四点,汤熬得香浓,不知陆家人是否平安到达,陆旻的微信安静,没有半条信息。
较于往时多条未读信息,章业炘有些不习惯,往上滑动手机屏幕,才惊觉陆旻曾对自己说过那么多话。
只是她视而不见,多半不回。
家门前的院落很大,夏风乘着满围墙的三角梅香荡进院中,撩起她鬓边的碎发。
她解开头上的鲨鱼发夹,重新将散落的长发挽起。
踌躇半晌,终究还是主动发去信息,「到了吗?」
中规中矩的三个字,对方没有回复,章业炘看了一眼他之前发的那句‘以后我也故意晾着你不说话’,放下手机到厨房去。
章母摘菜回来了,先到邻居家换了些新鲜土鸡蛋,进客厅见章业炘仍在家,惊讶,“你怎么还不出门?”
章业炘疑惑,“出门去哪儿?”
“接你霜姨去啊,我不会发家里的地址,转发了你小姑昨晚接我们的地方,算时间他们也快到了。”
“妈,这种事下回早点说。”章业炘匆匆拿车钥匙。
“我以为小旻跟你说了。”
说个废气,陆大少爷还在装高傲,章业炘边出门边给陆旻发信息,「下高速了吗?」
这次大少爷总算回了,发来一个粉色‘猪头’小表情。
章业炘恨不得揍他:「正经点!」
‘猪头’怂了:「刚出服务区,还有二十分钟才下高速。」
「陆叔叔开车?」
「嗯。」
「我重新发一个新地址给你,这个地址离我家近,不用特意绕去县里的车站。」
说着章业炘把新地址发给他,「我在这里等你们。」
时间变得充裕,章业炘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不知穿了多少年的旧短衫和运动裤,转身上楼回房间换衣服。
开车出门,她给陆旻的定位是镇上一家有名饭店,在附近算是显眼地标,饭店老板是江冉的堂叔,见着章业炘来很高兴,热情把新摘的香蕉塞她车尾箱。
“江叔,我们吃不了那么多。”
“能吃能吃,自家种的东西健康,你婶还种些小芒果,你不是爱吃芒果吗,叔给你拿。”
等人期间章业炘吃芒果吃欢了,坐在饭店外和江婶聊天,不知多久后手机响起,她才想起接陆家人的事,手忙脚乱擦嘴,刚要接听,铃声停了。
正疑惑,陆旻本人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章业炘?”
她抬头,对上陆旻窃喜偷笑的表情。
还有他的潦草小黄狗。
回家的路上,章业炘全程板着脸。
她烦躁无比,懊恼自己狼狈的吃相被看见,可陆旻就坐在自己身边,不得不维持云淡风轻的姿态,属实尴尬。
小松毛犬可爱,安安静静地缩在陆旻怀里,一双圆溜溜大眼睛东张西望。
她本不愿陆旻坐自己副驾,可这人嘴上一堆理由,说什么要是她车速快了或陆叔开车跟不上走错路,重新调头去接很麻烦,顶着陆家父母赞同的眼神,章业炘不得不让步。
“那是观景田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只是普通的稻田。”
“看着不像……”陆旻还要说什么,章业炘打断,“本人新手司机,请安静坐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之前她也说过类似的警告,原以为依旧奏效,谁料这人一把捂住小狗的嘴,“听到了吗灯灯,你太吵了,不许用嘴巴呼吸。”
小狗委屈地发出呜呜声,耳朵也耷拉下来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
这小子肯定在指桑骂槐。
回到章家,章母等在庭院,小姑一家也来了,小姑丈正在架搭烧烤用的炉子。
她家庭院大,停两三辆小轿车不成问题,想着晚饭在院落吃,便把自己的车停进屋后的车库,让陆叔的车子停在庭院。
陆旻抱着灯灯下车,“你家小别墅有花园还有私人车库,我压力很大。”
瞎说什么废话,章业炘只当他喷风。
章母与小姑一家对陆家人的到来很是欢迎,数年前小姑曾带江冉到郦市探望嫂侄,陆家人也盛情招待,这次小姑作了主张,早早备上不少新鲜食材。
“夏天烧烤别有风味,我丈夫以前是饭店大厨,烤肉最是拿手,刚好嫂子买了鲜牛肉,让你们尝尝香。”
“谢谢,真是太叨扰了,劳烦你们辛苦准备。”霜姨说着拿出礼品和儿童玩具衣服,“临时登门,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
“哎呀霜姐你太客气了,连小珑的礼物也准备了,这怎么好意思呀。”
长辈们一番客套寒暄,傍晚时分,小姑丈烤肉,章业炘帮忙备调料切配菜串肉串。
陆旻来帮忙切肉,只是大少爷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肉切得大小不一,分外的丑。
实在看不过眼,章业炘拿过菜刀让他让开,利落把肉均匀切成方块。
这么一对比,陆旻切的肉就像恹巴的菜干条。
“这些怎么办,放烤架上很容易烤焦吧?”
“喂狗。”
“……”
乡间晚风带着草木香,章母搬出两台风扇放置庭院对角,风清凉宜人,再点上蚊香,明灯高亮,院落轻松惬意。
席上气氛欢快,众人夸赞小姑丈的手艺,聊说食材味道的新美,陆父与小姑丈还饮上了冰啤酒,其中要数小珑最高兴,他得了新玩具,又能和灯灯玩,小短腿一扑一跳追赶腿更短的小松毛犬。
章业炘盯着灯灯看了一阵,心想这狗可真矮,肚皮都快碰地了。
“在看什么?”陆旻走过来,手上端着刚烤好的牛肉串,他向小姑丈讨教烤肉的方法,掌握窍门后停不下来,被陆父调侃多了一门生存路子。
“你的狗几岁?”章业炘不许小珑再闹腾,让他去洗手擦脸,又给灯灯喂了水,“看着很小一只。”
“快一岁了,捡到它的时候才刚出生没多久,比我的手大不了多少。”
“带小狗回国很麻烦吧?”
“嗯,办手续折腾了大半个月,不得不延迟回国。”
无法想象陆旻照顾宠物狗的场景,这人以前总摆着一张了无生趣的脸,压根看不出他情绪上的喜怒。
把灯灯唤到身边,章业炘轻抚小狗柔软毛发,“为什么喊它叫灯灯?”
“你忘记了吗?”陆旻看着她,轻声低喃,“这个名字是你取的。”
章业炘心升不解。
“吴桀那只小仓鼠,你给它改的名字不也叫灯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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