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第一学期的寒假结束,章业炘才得知陆旻到国外留学。
很突然,搬到陆家后她没有回过泺乡,因和陆旻大吵了一架,那年寒假她不顾母亲反对擅自买了火车票回家。
心里的委屈无法言说,她不愿看到自己讨厌的人,硬是回泺乡过春节。
假期回来后,陆旻走了,和当初她来陆家时一样,悄然无声,没有任何预兆。
章母还说,“小旻这孩子不知怎么了,因为这事跟你陆叔叔吵了很久,说是当初放弃了出国名额,现在高三冲刺阶段又闹着要去,责骂他儿戏。”
“最后还是去了,那孩子倔,不听劝,也不知道出国后能不能适应,听说那边吃的住的都不好……”
章业炘默默听着,心想关心他做什么,这种血口喷人的垃圾。
同时庆幸陆旻出国了,她的怒气未消心中仍有憋屈,实在不愿意面对他。
如何面对?他说她是手脚不干净的人的女儿。
高三到了,她的九月生日让两人关系有所缓和,可陆老夫人的寿日后,陆旻对她的态度莫名变得奇怪,分明之前已有破冰的迹象,突然落崖式跌至谷底。
相处同住一年多,彼此互相看不惯对方已成常态,起初章业炘并未在意,后来发现他的举动夹带着别的东西。
质疑、猜忌、失望……各种各样她读不懂的情绪,说话更是阴阳怪气夹枪带棍。
关系日渐剑拔弩张,他对她态度不好,她自然要反击,言语必须比他刻薄千倍万倍,以牙还牙,绝不让自己落于下风。
那段日子两人的相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尖锐,过去尚且能装出和平共处的样子,但后来陆旻总是不分场合挑衅她,好像以惹怒她为乐子,哪怕课间只远远见到,陆旻总要瞪她。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章业炘再也受不了跟班长吐槽,“他上辈子指定跟我有仇!”
“这些天陆旻确实奇怪,一张脸黑得十里开外都是墨水,以前也不这样。”赵珏岚猜测,“是不是你惹他生气了,还是在家不小心吃了他的零食,弄坏他东西?”
“没有。”章业炘努力回忆,再次笃定,“绝对没有,他就是神经病故意刁难我。”
“那我没辙了。”
“我现在每逢周五就害怕,从心底里发慌,一想到回陆家就不得劲。”
章业炘烦不胜扰,“年末叔叔阿姨工作忙经常不在家,祖母一到天冷手脚就痛,我妈忙着照顾,多半是我煮饭,他老是到厨房转悠,对我各种挑刺,说我这不好那不行,语气又差,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啊,我真的一刻都不想跟他多呆。”
然而这些话全被陆旻听到了。
同一层楼共用同一间打水房,午休时间她俩打水闲聊,正要回教室,一转身看见站在水房外的陆旻。
面色阴沉难看,分明已听见章业炘对他的诸多不满。
就这样僵持了下来,两人关系本就堪比红油与清汤,此刻可谓火上浇油,赵珏岚见情况不对连忙劝和,然而还未出声,陆旻已冷讽开口,“不愧是一家人,手脚不干净,女儿也搬弄是非。”
短短一句话,精准踩中了她的逆鳞。
他嘲讽她,中伤她的母亲,章业炘愤怒难堪,气得大声让他出示证据,否则告他诽谤。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陆旻却一言不发抬脚就要离开,硬生生受了冤屈的章业炘哪能忍,新仇旧恨重重垒加,冲动之下脱了鞋子就往他头上砸。
赵珏岚惊呼,声音惹得陆旻回头,运动鞋带上的硬塑料装饰扣划过了他的下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印。
更无法收场了。
章业炘怒目圆瞪,陆旻抬手抹走脸上的血迹,互不让步。
从此结下梁子。
以前在陆家她尚且为了母亲和陆家长辈忍耐,后来不愿意忍了,时常以复习为由躲进房间,刚好临近寒假,为避开陆旻,她不顾母亲反对买了回泺乡的车票。
不敢查证陆旻的话,他声称章母手脚不干净,她根本不相信,几次想开口,却怎也问不出‘妈,你偷了陆家的东西吗’这样的话。
踌躇痛苦,她的对陆旻的怨恨有增无减。
再一次庆幸他出国。
旧事过于恶心,光是回想已浑身颤栗,她的眼神比十二月的寒风锋利。
对不起?她可说不出‘没关系’!
双手握成拳,勉力压抑心底愤懑听他解释,“祖母的生日后,有天晚上我经过父母书房,偷听到他们说我送给祖母的玉佩不见了。”
“当时我没当回事,可一周后回家,玉佩还是找不到,他们犹豫是否报警处理。”
陆旻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私底下也找过,但是找不到,那时我很混乱,也承认自己过于冲动不理智,没有证据却怀疑桂姨。”
“我担心父母真的报警,所以……”
“所以你又买了一枚相同的玉佩,偷偷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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