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起来了?”章业炘面露惊喜连忙按医护铃,“头痛不痛?还想起什么?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陆旻凝目注视着焦急又激动的她。
终于缓缓问出声,“为什么转班?”
“什么?”似乎没理解他的话,章业炘反问,随即又反应过来,“你是问高二的事?”
莫名追问如此久远的过往,她不禁往坏方向联想,“你该不会只记得高中的事吧?”
“陆旻,你知道自己现在几岁吗?今年是哪一年?”
她眼底阵阵慌张,语调也变了,表情紧张无措,他大脑混乱,一时哑言不知如何回答。
他恢复了全部记忆不假,然而旧事实在太难以释怀,为什么转班,过去的每一天他都想问她。
悄然声色离开,真的只是因为学习跟不上?那九月的月考测验又如何解释,章业炘在全班排名前十,成绩并不差。
她在班上不爱说话,总是安静坐在座位上做题看书,原以为是性格使然才独来独往,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在三班她时常笑,身边围着不少朋友同学,每次课间经过,她的神情都是放松的。
那是在四班、在陆家不曾出现过的表情。
所以他想,或许是他的原因。
她不喜他,厌烦他,国庆假期,长辈们外出不在家,只剩下他们两人,为了躲他,她整天泡在图书馆里,晚上才回来。
原定的骑行计划取消了,周谦远气他想一出是一出,他心不在焉并不在意,因放假前莫名萌生的情愫始终无法安定。
就这样饿了一天,硬逼着她接下来的日子都留在家里。
如此幼稚行径,每每回想起都忍不住懊恼,分明有更好的沟通方式,怎么偏偏选了最极端的做法,惹得她烦躁不满。
可十七岁的懵懂年纪,心态远不及此刻成熟,更何况她总与自己怄气,那盘花生蒸排骨便是最好的证明。
头一回知晓这道奇怪的菜,排骨这么多做法,她偏用花生一起蒸煮,还故意在他面前吃得津津有味,那样子明摆是装的。
看得他牙痒痒,于是趁她不备偷尝了一块排骨,意外地美味。
没由来惊喜,没忍住把盘子里的排骨全吃了。
这些年家里严格管控他的饮食,已十多年没有出现过敏症状,本以为不碰花生问题不大,谁料还是高估了自己。
险些喘不过气来时,章业炘吓得在他面前哇哇大哭。
原来她也有这样的一面,惊惶脆弱,慌乱无措,满脸泪痕问他过敏药在哪里。
在她眼里,他的状况一定很糟糕。
然而他不比她淡定多少,家里准备的过敏药并没有多大效果,最后不得不强撑精神让她送自己到附近的诊所。
她颤颤巍巍扶起他,双腿比老年人走路还抖,自然知道自己又高又重给她添了不少负担,但实在迫不得已,那时他可谓命悬一线,中途甚至一度晕厥,是路人帮忙搭把手才勉强走到诊所。
打针后总算醒过来了。
食用量不大,救助及时,没有危及生命,章业炘守在他床边,泪汪汪的双眼红得像兔子。
霎那间心软得一塌糊涂,生怕她自责,于是选择大胆作死,“你眼睛喷辣椒水了?”
预料之中换来一记犀利的白眼。
针锋时刻上演,二人的战争没有硝烟,他故意摆出大少爷的姿态挫她锐气,“我病了,这几天你洗碗。”
“凭什么!”章业炘气得忘记刚才的慌乱,“我买饭煮菜还要负责洗碗?你还有良心吗?”
显然没有,仅需要一个小小的威胁章业炘便马上投降,后来几天每逢章业炘出门买菜他都会跟着,美名其曰‘监督’,“我是为了自己的健康,以免你再买错食材把我送进医院。”
章业炘烦他,他便抬起曾打过针的手一个劲在她面前晃。
鸡飞狗跳的国庆长假就这样吵吵闹闹过去了,这些天的相处让陆旻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两人的关系变融洽了,会一起聊天吃饭,一起出门买菜,不再像以前那样装作不认识彼此。
然而假期结束回校,她转班了。
毫无征兆。
教室最前排的位置清空,桌椅书本全搬走,显然是国庆前搬走的,整整一周,她只字不提,丝毫不把他当一回事。
他很生气,恨不得马上冲到三班质问她为什么私下调班,可名目呢,资格呢,他以什么身份过问章业炘的事?
沮丧。
“是因为我吗?”事隔数年,陆旻终于问出口,“你转班,是因为我吗?”
无时无刻不在想,到底讨厌到何种程度,才宁可转班也不愿与他沾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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