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司命，呼吸急促。
他察觉到异常，几乎是立刻赶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小小全身，没有伤，叶司命放下心。
小小察觉到叶司命盯着她的眼神，心下有些不妙。
自己一个盲女，半夜出现在死尸旁边，怎么看都有端倪，想着怎么开口狡辩一番。
“我……”还未张口，就听他说。
“小小姑娘，离远些，这是我待月阁最近搜查的命案，只是没想到尸体竟然会出现不悔山！”
叶司命皱眉，看来不悔山的看守还是太松懈了！
“怎么了？”小小依言退后，掩着鼻子，终于能呼吸了。
她靠着叶司命，不敢使劲用鼻子，只是用嘴巴大口呼吸，发出一声声“哈～哈～”。
叶司命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扔给她捂住鼻子。
叶司命施咒隔绝了味道，上前掩鼻查看尸体，一边戴上手套翻看尸体一边和小小说清缘由。
他最近就是为了最近频发的“无面案”而头疼不已，都是发生在新婚之夜，新郎离奇失踪，等发现新郎尸首的时候，他们的脸已经全部被溶解，腐烂溃败，身上也满是被折磨的痕迹，接连发生数起。
面前这具腐烂的尸体也不例外，面部血肉模糊，爬着蠕动的蛆虫，凸出的骷髅眼珠花白。
最重要的就是这些面容被毁的新郎皆是面容俊秀之人，民间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叶司命每每快要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之时，都会出现新的尸首，作案间隔之短，手段之残忍，这让待月阁毫无头绪，只是可以确定的是同一妖怪所为。
叶司命用法器在每一个新郎尸首身上探寻到的都是同一个妖的灵力，气息虽然很淡，但可以确认。
但就麻烦在此妖留下的气息过于浅薄，无法通过法器追踪来源，可这样每日毫无头绪，徒有死者在增加，叶司命的眉头更深了。
叶司命对案情毫无保留的和小小袒露案件细节，似乎不在乎该女子来历不明，亦不是待月阁内部人员。
“那这个妖怪还会来不悔山吗？”
小小只关心那该死的妖怪要是再来不悔山抛尸，可是严重影响她的吃饭质量了。
叶司命沉默片刻，有些不确定：“这说不准，现下抓不到妖邪，哪里都会出现尸体。”
“啊……”小小低声不满地叫着。
叶司命将尸首收入到法器中，清理了周围环境，可尸臭的味道还是经久不散。
小小心中有些烦躁，她可不想不悔山再出现第二具尸首了。
可是换个角度，不悔山实在是抛尸灭口的绝佳地点，人迹罕至。
小小不由得多问了几句，“你们查清楚是什么妖了吗？”
“还未查清楚，应该是女妖，她所杀男子皆是面容俊秀之人。”
“应该？你们猜的呀……都没有证据的吗？”小小不禁提高了音调质疑道。
叶司命被堵的一句话也说出来。
“那到现在死了几个新郎了？”
“连今天这个是七个。”
“七个，那你们可得小心，等到九人怕是有大灾。”小小无心一说。
“为何是九人？”叶司命反问。
小小不自觉地摸了摸眉头，总不能说自己是妖，知道一些，而若邪妖吃人的话，逢九，灵力积蓄到一定地步就需要更多的尸体集中献祭，到时候就不是死一个新郎那么简单了，可能整个婚礼的宾客都得陪葬。
“我祖上传下来的书上写的，你不知道很正常。”小小继续发挥胡编乱造的本事。
叶司命也只是了解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小小姑娘，近日不悔山不太安全，你独自一人在此实在危险，白日可去待月阁的内府中，那里也什么人打扰。”
小小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不太高强的灵力，还是瞎子，还是等风头过去再说吧。
小小点点头，又期期艾艾地仰着脸问道：“那要是过几天不悔山没有妖邪的话，我还能回来吗？”脸上浮现一些可怜祈求的神色。
叶司命移开眼睛，“可以。”
叶司命看小小的脸色一直不对劲，呼吸声很重，便一直走在小小身旁。
没走几步，小小终于忍不住肚子里翻滚的恶心，她刚想一把推开叶司命，别吐人家身上，可是手刚伸出去，叶司命却又靠得更近了一些。
小小的手刚碰到他的衣袖，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向上冲腾，“哕！”一股脑全都吐在了叶司命身上，身形不稳，叶司命几乎是立刻撑住了小小摇晃的身体。
从自己嘴里哕出一堆白花花、又酸又臭的秽物，让小小更恶心了，一直干呕，生理性泪水连同口涎挂在嘴角处。
一直到胃里全都空了，小小几乎要虚脱，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气。
她连连后退几步，太丢人了，她现在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只想回头跳进湖里，把自己浑身上下洗个遍。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几眼叶司命的方向，他比自己更难堪，身上脏一块，臭一块，手上也黏黏糊糊的。
叶司命脱下外袍，用干净的衣角将手擦拭干净，才上前走到小小旁边。
伸出双手，“还想吐吗？”
小小看不到他的动作，心里满是不好意思，说道：“那件衣服我会赔给你的，真的抱歉。”脸上满是真诚的歉意。
叶司命又问了一遍，“还难受吗？”手在空中没有放下。
小小胃里有些空，浑身都是虚汗，摇了摇头。
“对不起，是待月阁看守松懈，才指使腐尸脏了姑娘的眼睛，你闻到的味道要比常人更甚，是我考虑不周……”
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小小白天吃的太撑了……
小小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眼，但什么都没说。
叶司命搀扶着小小到水池旁洗漱，给她递水送毛巾，待她清理干净才清理自己身上的秽物。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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