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盗圣8

他记得昨夜迷了路,恰好碰到追杀他的上官冬朗,经历一番苦斗后二人双双坠下山崖。

宋盏诚环顾四周,推测自己身处于一个范围不大的小林子,土路的尽头似有村庄分布,麻雀钻入寻常百姓家偷食并不饱满的谷粒。

“奇怪……他去哪儿了?”宋盏诚有些疑惑,坐在地上四处张望,身体便像是散了架,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身侧一大堆碧叶上。

碧叶层层叠叠,将上官冬朗盖得紧实,离远看只能察觉是个人形。

宋盏诚忙拨开碧叶,白皙的手指触摸到冰凉的面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装睡的上官冬朗抓起地上的弯刀骤然袭击过去。

宋盏诚一惊,逼得连连后退,被他持刀抵在一旁的大石上,眼神飘忽:“这是做什么呀?”

“你刚才在做什么?”

上官冬朗语气森冷,刺人筋骨。

宋盏诚缓缓移开他紧绷的手,干巴巴道:“我看你是死是活。”

他还真敢说!

上官冬朗冷呵一声,手指紧扣弯刀刀柄,自大石上滑出一道白色刀痕,宋盏诚很清楚,但凡这刀刃再靠近一分,他的头颅便会应声落地。

这家伙,杀心不减啊……

雨似乎下的大些,宋盏诚清晰地看到了丝丝细雨落在他颈侧的弯刀上,凝结成珠。

料想的刀刃没有靠近脖颈,反而发生了偏离,“叮当”一声落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上官冬朗脱力栽到他怀里。

脖颈湿得慌,不是雨,而是上官冬朗的冷汗。

宋盏诚清楚的感觉到上官冬朗在发抖,一双眼瞳迷离,似在强忍着什么,终于呛出一大口黑血。

“你怎么了?”宋盏诚询问道。

上官冬朗没回话,面色苍白,声若蚊咛。

宋盏诚用手背贴近他的额头,滚烫的热意传递过来,定是发烧了。

便只好用一只手扶着上官冬朗的身体,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用嘴咬开木塞将之吐到一边,从瓶中倒出一枚黑色药丸,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是你要杀我,还怕我会害你?”

说罢便将他一把背起,往附近的林中跑去。

要说也真是奇怪,这人像是羽毛一般,没有重量。

“放、放我下来……”上官冬朗趴在他的背上,有气无力地拍着他的肩膀,见没人回话,便有些愠怒:“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宋盏诚突然颠了一下,后肩坚硬的骨头硌得他疼得咬唇。

“是吗?我胆子小别吓我~”

“……”

宋盏诚运气好,趁着雨势尚未汹涌,便寻了处茅草屋将上官冬朗安置妥当。

雨横风狂,草木倒伏。

天色愈发昏暗,宋盏诚点燃了烛火,将屋子照得通亮。

借着烛光,宋盏诚发现手心处不知何时沾染了血迹。

血迹将干未干,可他没受过什么伤,静坐在窗前,思绪骤然明朗,宋盏诚忙到上官冬朗身边撸起他袖子,胳膊处血迹鲜明,伤口由内而外深不可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撕裂。

不仅是手臂,就连小腿、肩骨、脚腕……那些不至于伤及性命的地方,无一不是如此。

宋盏诚凝视着伤口,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将上官冬朗扶起,二人盘膝而坐,运转周身灵力缓缓注入上官冬朗体内。

狼耳也像用尽了力气,簌簌抖了两下,又打了蔫。

枣色的酒坛吊坠自胸口滑出,金色的光芒霎时将二人笼罩,灿若星辰的光辉无孔不入地纳入上官冬朗的伤口处,索性抑制了伤口的蔓延。

一滴汗液自额头流下,滴进了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

待上官冬朗恢复了些血色,宋盏诚便收了灵力,随手给他盖上了自己的外袍。

雨越下越大,冷风呜咽,状似鬼嚎。

上官冬朗睡了足足两个时辰,宋盏诚坐在床边守着,把玩着双刃弯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待他醒转过来,便看到这蓬头垢面的少年双目微阖,半睡半醒。

惨白的手指不自觉地落到吊坠上,反被弹开。

彼时,宋盏诚睡足后抻了个懒腰,起身托起桌边的蜡烛托盘,在火光的照耀下细探茅草屋,这里可谓是一穷二白,好在还留有灶台,虽然落了些灰,但擦擦应该还能用。

上官冬朗目睹着烛光的消失,他睁着眼睛躺在铺着柴草的床铺上,将淡淡枯草气息吸入体内,不知不觉中,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自背后传来一阵米香,上官冬朗拽过破旧的外袍又嫌弃地丢到一边。

荒郊野岭的,哪来的米?

“啊,真香。”宋盏诚坐在床边端着一碗米汤,故意凑到上官冬朗身边展示了一下:“确定不喝一口?那我可喝了!”

说罢便假装痛饮的模样,上官冬朗咽了口唾沫,缓缓拉过袍子一角,烛光变得幽暗,他低声道:“喝。”

宋盏诚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将他扶起,将露着一个口儿的瓷碗递到上官冬朗手边,上官冬朗伸手去拿,可谁知本静静待在手里的碗却险些打翻,幸而宋盏诚手快将它接住,只是略微洒了些汤。

上官冬朗静止不动,似觉得有些丢人,便将头扭到一边,看着什么。

“啊呀,嫌弃这碗,它比你兜都干净,喝吧!”

说罢便自己端起旁边的碗,咕嘟嘟几口下肚。

热乎乎的米汤自喉咙而下,温暖了心肠。

“我受了禁制,三日内四肢百骸都将无法施力,你若想永绝后患,我给你个机会,就算是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上官冬朗脱口而出,便再不言语。

宋盏诚放下汤碗,先是一脸严肃。

果真和他料想的一样,他也听说过这种禁制,据说此禁制威力巨大,施术后短时间内功力大增,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筋骨寸断,承受随时爆体的危险。

上官冬朗体内若隐若现的灵力,怕也是这个缘故。

而后他又笑了笑,不怀好意地将胳膊搭在床板上,将另一碗米汤推到上官冬朗手边,突然变了脸色:“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悬崖陡峭,我爬不上去,赶快补充好体力,系统那边都断线了。”

上官冬朗抬起双眸,端起米汤一饮而尽,遮挡面颊的银色面具下,更多的是冷酷肃杀。

窗外阴风瑟瑟,漏洞的窗子映出一只似兽非兽的巨手,那东西霎时间长出纤长倒钩的指甲,随时可以撕碎窗棂。

宋盏诚捏着符纸念起咒语,迅速将两指立于身前,符纸簇起淙淙火苗,亦是蓄势待发。

“铃……铃铃……”

清脆的银铃声自身后传来,宋盏诚回眸,便看到上官冬朗披散着头发,有气无力地举起挂在发带上的铃铛不徐不疾地晃动,发出泠泠脆响。

铃铛表面镂空,与上官冬朗的面具相互折射着银色光辉,衬得他一双秀目柔和了些许。

黑发如瀑,顺畅地披散在背后,少许发丝搭在肩前,薄唇微微阖动,削减少许冷意。

烛火幽暗跳跃,将两人一怪,分割开来。

火苗烧的很快,烫伤了宋盏诚的一根手指,这才让他缓过神来,赶忙熄灭了指尖烈火,捂着自己的手指原地蹦哒。

“活该……”

上官冬朗捋了捋胸口,待呼吸顺畅些,也不忘挖苦。

宋盏诚听了他的挖苦,倒是一如既往地摊开手,撇了撇嘴道:“其实也没多疼……”

外面的风雨停歇,陷入一片寂静。

上官冬朗靠在床边,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镂空银铃,海蓝色的发带在皓腕上弯曲缠绕,犹如盘桓着一条细长青蛇,生冷而不可靠近。

宋盏诚斜靠在窗边,目光投到上官冬朗手上的铃铛,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们还真像,怪不得在乌远镇配合的如此默契。”

发带缠绕缩减,后来紧紧缚住上官冬朗的手腕,像是海蛇在嘶嘶吐信。

“不好,那东西是有主人的,此地不宜久留,快跑!”

话音方落,那怪手便冲破窗棂砸开了半面墙,宋盏诚闪身避开碎石,轻盈退到上官冬朗身前。

一道黑影闪过,在将要燃尽的烛光中,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湿冷的夜风趁机钻进房内,火苗颤颤巍巍摇摆不定,将宋盏诚的影子撕扯得凌乱不堪。

站在对面的是一张张人皮,青面獠牙的鬼魅穿着干瘪的人皮,眼仁翻白,左眼眼瞳歪歪斜斜,眼白处布满红血丝,左手手臂断裂,仅有几根筋脉关联,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一侧,露着青黑色的指甲。

上官冬朗抽回发带,将铃铛戴在头上便匆忙下榻,却忘了此时他四肢无力,双腿瘫软站不住脚,一下子栽倒在地,幸而宋盏诚扶住了他的胳膊。

那鬼魅剧烈摇晃着它的头颅,一举一动都在咯咯作响,发顶秃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扯开一般,原本应该沾染上的鲜血早已变成黑渍牢牢凝固在头皮上。

自上而下迸发而出的戾气直逼四肢百骸,双眼落出了两行血泪,在原地不停地挣扎着,恐怖非常。

“铃铛的余力控制不了它多久,赶紧撤!”

上官冬朗额间汗珠滴落,浸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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