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突然一颠,朱仙翁擦了擦口水,自柴草垛子中掏出一个小洞,刚好可以看清前路,很明显......有人推了车子。
推车子的人步履急促,朱仙翁被颠的够呛,整个人头昏脑胀,向四处栽倒。
“这俩人走这么快是赶着投胎吗?上官冬朗被晃的头晕,幸有柴草遮挡,这才感觉不到疼,口中忍不住咒骂道。
“什么人?”
森冷的嗓音自车前响起,推车那人低着头,语气平静道:“送柴草......”
上官冬朗也想看看发生了何事,奈何自己胆子小,不敢轻举妄动。
朱仙翁眯着眼睛一看,这不是那位执拗得不行的邱看守吗?
前几次救孩子,差点没被他抓包,好在自己当时蒙着面,他应该也不清楚朱仙翁的庐山真面目吧?
邱看守慢步扫视了一眼推车之人,又看了一眼柴草,默默抽出腰间铁剑斜斜插入柴草之中,脆响声吓得上官冬朗心颤,幸被推车人眼疾手快制止,不然剑刃便要刺到躲藏在柴草中的两人了。
“你竟敢拦我?!”
说罢,便恶狠狠盯着推车人,自黑暗处钻出来几名持剑看守,手搭剑柄,蓄势待发。
“我想您是误会了,那位大人吵嚷着睡不好,咱们这儿什么样想必您也清楚,这不得了令寻些柴草.....和美人嘛....”
推车人挤眉弄眼,邱看守手部一顿,转而又剑拔弩张:“胡说八道!来人!把他抓起来!”
“慢着!”推车人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妖奴司分舵统领王缺”的令牌,一改方才举止,十分正色地举着令牌冲着看守们的呵斥道:
“王统领的事你们也敢拦?究竟你们是何时入的妖奴司?这么点事还搞不清楚?!”
邱看守被吓得后退两步,其他看守也都窃窃私语,但他眼神里还是掺杂些许不信任。
“那你说的美人呢?”
“就在此地!”
推车人直接掀开柴草,在碎落的柴草碎中,二人猛地站起身来,上官冬朗头上绾着两个发揪,衣袍反穿,腰间还凌乱地系着矮个子穿的衣服,整件衣服零零散散地搭了下来,隐隐露着香肩。
丢人丢大发了!
事发突然,朱仙翁那手也不知怎长的,抓鸡似的把他拽了过去上下其手,结果弄了这么个行头,然而谁又能想到一个大男人,竟还随身揣着胭脂水粉!
上官冬朗忙用衣袖遮住脸,在清冷的夜风中耳朵却热的通红。
“哎呀死鬼~”朱仙翁圆盘大的脸颊涂满了胭脂,因为其身体胖,便勉强撕了块衣服,露出了所谓的“香肩”。
“哎嘿嘿~”朱仙翁一步三扭,兰花指轻轻推开上官冬朗,凑到邱看守跟前用两指捏着泛着寒光的剑刃弹了一下娇羞道:“都怪你,差点扎到奴家白嫩的肌肤了~吓死奴家啦~”
周围传来的作呕声气的朱仙翁直跺脚,“吐什么吐?没见过美女么~”
看守忙收回剑,低头拱手道:“职责在身,恕邱某讨饶了.....您请.....”
朱仙翁傻笑着,宽大的身躯僵硬地移开,视线偏移到在那儿忍住憋笑的推车人,眼神都快把人盯穿了!
就说谁这么变态,果然是宋盏诚这个臭不要脸的!若不是自己随机应变的快,还真接不住这损招。
宋盏诚似乎察觉到了杀意,忙打个圆场冲着邱看守道:“那便放行吧,您等得起,王统领可就不好说了。”
邱看守摆了摆手,那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守便退了下去,继续隐身于黑夜,而他也在有令牌的情况下,伴随着邱看守恶狼般的监视,大大方方穿过结界。
结界里面是一些错落有致的茅草屋,大多数房顶都坍塌凹陷无法住人,阡陌交通的沙土路上稀疏安扎几个帐篷,专门用来防风御寒,个别几个小帐篷应该是用来关押妖奴的。
夜色幽深,天幕上只有零星几颗星星,散发着幽暗的光。
待确定附近没有潜藏的看守后,三人这才小声计划对策。
“你搞什么?!”上官冬朗又气又怕,
小声嘟囔着:“你怎么说这么个谎?我这...."
宋盏诚低声安抚二位情绪道:“分舵统领‘王缺德’是个大色迷,这样说才好蒙混过关,有劳二位啦~”
上官冬朗不清楚的,朱仙翁可清楚得很。
“这个王缺以前是总舵的,狗蛋说的没错,况且这邱看守也是个厉害人物,一定要小心....”
朱仙翁难得的正色,宋盏诚是一点儿也没捕捉到。
谈到王缺,对于宋盏诚或者朱仙翁来说并不陌生,记得宋盏诚接连攻破妖奴司三个分舵的事曾经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不过那时他还未拜入武修府,妖奴司内部以为出了内应与宋盏诚里应外合,殊不知这内应正是朱仙翁。
妖奴司分舵统领各自执掌四个分舵,前三个分舵好巧不巧正是王缺管辖,而今天这个......自然也是,只能说......都是运气了。
王缺这人头脑简单并且极其重色,所以此事并不难办,眼下只有先探出妖奴司的下一步计划才是要紧。
“呦~邱看守,都到这儿了还想着奴家啊......”朱仙翁突然开嗓道,“那可不行~奴家是王统领的人....”
夜色无边,就在宋盏诚暗自慨叹朱仙翁反应迅速时,邱看守早已穿过黑夜站在车前。
“咳咳咳......”上官冬朗简直不想和他在
一块儿坐着,忙向外边挪了挪。
邱看守收回视线,严肃拱手道:“王统领在西帐,你们往东帐去做什么?”
推送柴草的人自然是不会走错路的,宋盏诚清了清嗓子,对答如流:
“那就要问问这位朱二美人了,他说...他想如厕.....这人有三急,不过分吧?”
邱看守看了看在一旁娇羞扭捏的朱仙翁,虽然朱仙翁此刻非常想下车掐死宋盏诚,什么戏都往他身上抛,他可真信得过自己啊....
邱看守的眼神像把冰冷刺骨的刀,直直要把朱仙翁戳几个窟窿才痛快。
“嗯~”朱仙翁泪光点点地伸出手道,“还请邱看守宽容.....”
邱看守叹了口气,一把将朱仙翁给拽下车,这一举动吓得朱仙翁脚下一顿,险些没站稳。
“我替他带路.....那么......”邱看守指向西帐,“有请....”
“有劳!”宋盏诚推着车,四人相挫而行,虽然朱仙翁一脸的不情愿,但好兄弟就是要两肋插刀的嘛......都是男人,不吃亏的。
西帐附近重兵把守,铁链叮叮当当的声响时远时近,还有皮鞭抽打的声音自帐篷内传来。
上官冬朗吓得牙齿打颤,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我...我不去.....我不去!”
看他被吓成这样,宋盏诚自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得再心生一计:“那我去!先把衣服换换,别穿帮。”
铁链之声摩擦轻撞,帐篷内觥筹交错,宋盏诚简单改了下衣服,撩起一把柴草盖在身上,静等着被上官冬朗推进帐篷。
皮鞭噼啪抽在地上,是何等的清脆响亮,上官冬朗低着头,四肢抖个不停,见守卫上前查看柴草更是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问你话呢!就你一个?”
守卫粗犷的嗓音吓得上官冬朗一颤,宋盏诚直接从柴草堆中坐了起来,眼神轻瞟几个持剑看守,直接翻身下车道:“我不是人吗?长着两个眼睛是混饭吃的?”
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看守拔剑呵斥,宋盏诚根本不想理会,轻哼一声便直接掀开帘子闯了进去。
“呦,美人儿!”
看守还未开口,便见王缺那老匹夫举着酒杯踉踉跄跄下了台阶,醉醺醺地凑到宋盏诚身前,抬指想要撩拨,却被他直接扇了个耳光。
“放肆!王统领您没事儿吧?”
看守一把推开宋盏诚,忙去看看他伤到没。
宋盏诚倒是无所谓,这一巴掌扇王缺老脸还真是痛快!
王缺的风流史都可以写一本传记,男女通吃,老少皆宜.....无赖中的变态,前两次他还亲眼见王缺强掳良家妇女,为了救人他也扮了次女装,把王缺灌醉后挂在树上一天一夜,顺便把他那分舵一把火点了。
每每想到此处,宋盏诚都觉得痛快,太痛快了!
王缺一抬手,示意看守退下,看守只得不情不愿地与宋盏诚擦身而过,眼睛瞪的老大,火药味极重。
宋盏诚也不让份,趁王缺不注意给那人扮了个鬼脸,因有王缺在身边,那看守气的骂人牙痒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左手搭在刀柄上有些想取他项上人头的意味。
“哎呦美人儿,没吓着吧?”
王缺说罢便要抓过宋盏诚的右手,结果又在另外半张脸上迎来滚烫刺痛。
可能是条件反射,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这手脚就不听使唤。
摸着脸上的热意,王缺非但不气,转而示好请他上座,帐篷外面的上官冬朗完全没看懂这两人究竟在做什么,王缺奸笑道:
“美人儿,上次一别,可真是如隔三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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