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我嘴角抽搐、心神动摇的瞬间,又迅速黏上来,得逞后从鼻子里发出满足的哼唧。
我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被“屠夫”打坏了脑子,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营地里的风言风语早就压不住了。夜莺汇报工作时,眼神总在我和他几乎长在一起的身影上微妙地停顿;铁岩回来复命,那岩石般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堪称“欣慰”的古怪笑容;连青蔓小姑娘,现在给我送药都只送一碗,眼神里写着“反正你们分不开喝一碗就够了省点药材”的了然。
我麻木地坐在控制节点旁,于鹤初的重量大半压在我身上,他倒是睡得心安理得。我一边要维持营地防御的基本感知,一边要忍受这家伙无意识的蹭动和过高的体温,还要分神压制左眼越来越频繁的幻痛——奇怪的是,每当他贴得特别紧时,那幻痛确实会减轻些许,但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我说,”我忍无可忍,用手肘往后顶了顶他结实的胸膛,“你到底要赖到什么时候?”
他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嘟囔道:“……别吵……老子困……”
“于鹤初!营地还有很多事……”
“让铁岩去,”他眼睛都没睁,理直气壮地安排,“老子现在是重伤员,需要静养。”他还特意把“重伤员”三个字咬得格外重,顺便把脸在我颈窝里埋得更深。
我气得想把他掀下去,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夜莺罕见的、带着一丝惊疑的声音:
“陌阙大人!于大人!营地外围……有异常!”
我和于鹤初同时一僵。
他瞬间睁开了眼睛,刚才那副惫懒无赖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血红的右眼里锐光一闪,周身那慵懒的气息被凌厉取代。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我,单手撑地,利落地站了起来,动作间虽然还带着一丝伤后的凝滞,但那挺直的脊梁和瞬间爆发的压迫感,宣告着“弑域者”的回归。
“说。”他声音低沉,带着未尽的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夜莺快步走进,甚至来不及对于我们鹤初突然“痊愈”表示惊讶,语速极快:“东侧巡逻队在三公里外的废弃信号塔下,发现了这个!”
她摊开手,掌心躺着一片羽毛。
不是普通鸟类的羽毛,也不是虫族的甲壳或膜翅。那羽毛长约半尺,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流光溢彩的暗紫色,边缘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却让人极不舒服的能量波动——阴冷,魅惑,带着一丝熟悉的……腐化气息。
我的右眼猛地刺痛了一下,殇域自发运转,感知到那羽毛上残留的意志。
于鹤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比刚才装重伤时难看十倍。他盯着那片羽毛,右眼底暗红纹路浮现,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
“紫、嬛。”
三大执行官之一,魅惑与毁灭的代言人,紫嬛!她麾下的虫族,确实常带有这种妖异的紫色特征!
“只有这个?”于鹤初追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戾。
“目前只发现这个。巡逻队检查了周围,没有发现虫族活动的痕迹,也没有战斗迹象。这片羽毛……像是故意留在那里的。”夜莺眉头紧锁。
故意留下?挑衅?警告?还是……陷阱?
我的心沉了下去。“屠夫”的威胁尚未完全解除,紫嬛的触角竟然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到了这么近的地方?两大执行官同时将目光投向“磐石”?
于鹤初一把抓过那片羽毛,指尖用力,几乎要将它捏碎。那羽毛上的暗紫流光在他指间挣扎闪烁,散发出更浓烈的魅惑与腐化气息。
“妈的,”他低骂一声,眼神凶狠地扫向我,“看来老子躺了几天,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门口撒野了!”
他身上的“寂噬领域”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带着贪婪与毁灭的**,似乎想要吞噬这片羽毛上的能量。周围空气陡然变得沉重。
“于鹤初!”我立刻出声制止,殇域展开,强行压下他躁动的力量,“冷静点!这可能是诱饵!”
他喘着粗气,血红的右眼瞪着我,里面翻涌着杀戮的冲动和对执行官的刻骨仇恨。但最终,他还是强行压下了吞噬的**,将那片羽毛扔回给夜莺。
“查!”他命令道,声音冰冷,“营地周边五十公里内,所有可疑痕迹,尤其是与这种紫色相关的,全部给我翻出来!让吴足那个墙头草也动起来,他不是消息灵通吗?老子倒要看看,紫嬛那个毒妇想玩什么花样!”
夜莺领命,迅速离去。
于鹤初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额头的符文隐隐发亮。他转过头,看向我,眼神复杂,那里面有关切,有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看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静养’结束了。”
他朝我伸出手,不是之前那种带着无赖意味的拉扯,而是一个明确的眼神。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恢复冷硬和锋芒的侧脸,明白那个需要靠着我才敢喊疼的于鹤初已经暂时消失了,此刻站在这里的是“磐石”最锋利的矛,是足以让虫族闻风丧胆的“弑域者”。
危机当前,个人那点别扭和尴尬,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我沉默着,没有去碰他的手,而是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将右耳垂上微微闪烁的翠绿挂饰扶正。
“走吧,”我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带着殇域者特有的沉凝,“去看看紫嬛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于鹤初盯着我看了几秒,收回手,哼了一声,眼神却缓和了些许。
“跟紧点,小雀,”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背影重新充满了那种一往无前的悍勇,“别又让人捡了便宜。”
我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营地外隐隐传来的、属于紫嬛的那股阴冷魅惑的意志残余,左眼的幻痛似乎又在隐隐作祟。
风暴,再次来临了。
而这一次,我和他,必须并肩,直面这来自“渊寂”的、更加诡谲莫测的威胁。
我迈步跟上他的脚步,阳光将我们前一后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布满伤痕的土地上。
短暂的、荒诞的宁静,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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