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怀里细细地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他沉默地抱着我,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又睡着了,才听到他极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挫败的茫然: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这混蛋……是在为我担心吗?
我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将额头抵在他锁骨上,汲取着那一点真实的热度。
“……不用你管。”我声音闷闷的。
他身体一僵,随即像是被惹毛了,猛地低头,一口咬在我裸露的脖颈上,不重,但带着惩罚性的力道,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
“我偏要管!”他恶狠狠地说,像是宣誓,“你陌阙的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阎王也收不走!”
“……”
算了。跟这蛮牛讲不通。
我疲惫地闭上眼,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和脖颈上那微微刺痛的印记,竟在一片混乱的疼痛和无力中,找到了一丝诡异的安宁。
也许……就这样吧。
至少,这个火炉,暂时还是我的。
至于以后……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在他霸道又温暖的怀抱里,再次沉沉睡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悄悄洒落,勾勒出我们依偎的轮廓,如同一头伤痕累累的凶兽,小心翼翼圈护着它最重要的宝藏。
而我的意识则像是沉在浑浊的温水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剧痛不再是尖锐的刀子,而是化作了绵密无休的钝痛,如同潮汐般在我破碎的躯壳里涨落。
左眼窝里那灼烧的抽吸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力量的溃散,右耳垂上挂饰的裂纹仿佛直接刻在了我的灵魂上,每一次微弱的能量尝试,都会引来一阵灵魂撕裂般的反馈。
我大部分时间在昏睡,偶尔被灌下苦涩的药汁,或是被强行喂进些碾碎的肉糜。于鹤初的气息成了我感知这个世界最清晰的坐标。他总是离得很近,像个暴躁的守护神,或者说,一头圈定了地盘不肯离开的凶兽。
这天夜里,我难得地清醒了片刻,不是被痛醒,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源于力量本源的枯竭感让我心悸。月光比往常亮些,透过门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冷冽的清辉。我发现自己依旧被他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他的手臂横在我腰间,沉甸甸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我试图微微动一下发麻的手臂,却立刻引来他收紧的力道和一声模糊的咕哝:“……别动。”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手臂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将我往他怀里又按了按,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头顶。这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得让我心头莫名一颤。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能量,正缓缓地从他与我紧密相贴的背部,渗入我近乎干涸的经脉。那能量带着他“寂噬领域”特有的、微弱却不容忽视的吞噬特性,但它并非在掠夺,而是在……反哺?
它像是一股温热的暖流,小心翼翼地绕过我体内那些因为力量反噬而变得脆弱不堪的节点,缓慢地浸润着枯萎的殇域根基,甚至……试图抚慰我左眼窝那持续不断的灼痛。
我猛地僵住。
这不是之前那种粗暴的“支撑”或混乱的“过滤”,这是一种更精细、更温和的……输送?他在主动将他自己吞噬、炼化后的能量,渡给我?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在我昏睡的时候?他一直都在……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投入我死水般的心湖,激起惊涛骇浪。于鹤初的“噬”之力,本质是掠夺和毁灭,他每一次动用都伴随着迷失的风险。将这种力量如此精细地操控,用于“治愈”他人,这其中的难度和对他自身的负担,可想而知。
难怪他脸色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难怪他调息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个笨蛋……疯子!
我下意识地想挣脱,想阻止他这种无异于饮鸩止渴的行为。可我刚刚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力气,就被他更紧地箍住。
“说了……别动……”他嘟囔着,似乎被我吵得很不满,带着睡意的声音含糊不清,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坚持,“……听话,小雀崽……”
“小雀崽”三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轻挠过我的心尖,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错觉?我一定是痛糊涂了。
那股温热的能量还在持续不断地、涓涓细流般涌入。它无法修复我破损的挂饰,也无法让我的左眼重见光明,但它确实在一点点滋养着我近乎崩溃的身体和灵魂,将那无处不在的钝痛和冰冷驱散了些许。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和那源源不断的、带着他独特气息的暖流,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某种滚烫的东西,哽在了我的喉咙里。
这个混蛋。
总是这样。用最恶劣的态度,做着最……让人无法承受的事。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将原本抵在他胸前、试图推开他的手,轻轻放下,转而抓住了他横在我腰间的那条手臂的衣袖。布料粗糙,沾染着血与尘的气息,还有属于他的、滚烫的温度。
我没有用力,只是虚虚地握着,仿佛这只是无意识下的一个动作。
但我感觉到,身后于鹤初的呼吸,似乎在这一刻,几不可闻地顿了一下。随即,他箍着我的手臂,力道微微调整,不再是那种强硬的禁锢,而是变成了一种更紧密、却也……更温柔的拥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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