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喜子,你们今儿一共卖出去382根,提成是19块1毛钱,一人分到手就是9块5毛5,你们算一下合适吗?”
胡玉凤数着手里的钱,秦文礼拿着笔算了一遍,利索报出一个数字。
惠子和喜子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惊喜。虽然早说了买出去就能提成,可等真真落到实处才有一种真实感。惠子忙不迭点点头,她只会简单的算数,秦文礼是家里管账的,肯定算的不差。
不过心里也暗下决心,之后有时间就要多学习。倒不是不放心秦家人,但人总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自己学会了也是一份保障。再说了,老秦家不说杨秀和秦文礼了,人家胡婶子这么大年纪了都勤学不辍,就说明学习是有大好处的。
“那行,我就记账了,提成等月底咱们发工资时一起发给你们!”秦文礼补充了一句,提笔完善账目。
惠子和喜子点点头,搓着激动的手去给杨秀帮忙。
……
一晃数日,老秦家新盖的三间厦房干了之后,秦文礼在秦文正的帮助下,给墙面刮了层腻子又粉了墙面。这两日阳光足,秦文礼上手试了试,已经彻底干透了,能往进搬了。
当然,以胡玉凤对社会科学的尊重,搬家开灶当然要看个好日子的。于是秦文礼便又跑了趟赵阴阳家,挑了九月二十八搬家。
把惠子和喜子送到集上,秦文礼便赶紧回家。今儿可是秦家的大日子,连秦生田都没去放羊在家里等着。
十一点吉时到,老秦家众人抬架子的抬架子,端盆的端盆,连老太太和两个小孩都上阵了,热热闹闹两边倒腾。新刷的墙壁怎么看怎么顺眼,几人干活都格外小心,生怕把墙面磕了碰了。
等操作间锅灶都按好,胡玉凤便拿出一个海碗,碗里装着五色杂粮。秦文礼把海碗放在灶台里侧,然后恭恭敬敬地敬了三炷香,这叫“拜灶神”。拜完“灶神”他提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放了,这就意味着可以开火了。开灶开灶,字面意思,灶当天就要用的。于是杨秀给锅里倒上水点火,烧了一锅热水,这灶就算开了,之后做饭就百无禁忌了。
忙活完这头,几人又忙着支架子,把做麻花的一应用具都搬到这边,以后就彻底和家里的厨房分隔开来了。
杨秀站在门口看着宽敞亮堂的操作间,有一瞬间的晃神。新操作间是采纳了她的意见的,不止宽敞又明亮,也比老灶房设置合理。
老灶房里地方有限,三人共用一张大案板,再加上又是水缸又是碗柜的,在里面难免碰来碰去的。新操作间则是几张窄案板排成一排,这样一来就都能施展得开。
这日子真的是越过越好了,好到她都有些不真实。
胡玉凤见她面容怔怔,不由走上前笑道:“文正这活干得不错,这下有了专门空间,你们三个也能放开手干了。”
秦文礼闻言也走了过来:“就是,有了这三间厦房,咱家麻花作坊就有个基本雏形了……妈,我有个想法……”见婆媳二人都看着他,秦文礼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我想抽个时间去办理营业执照,这样咱家就是有场地有证件的正经作坊了。”
胡玉凤眼睛一亮,随机目光柔和地看着儿子:“还得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这个想法特别好,成立作坊咱们出去推销都有底气了。而且这只是咱家的一小步,只要咱们一起努力,不愁小作坊变不成大工厂……”
杨秀和秦文礼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即使知道大工厂什么的离现在还很远很远,可依旧忍不住在脑海里畅想。
……
转眼就是农历十月初一。“十月一、送寒衣”。在小沟村,十月一是姑娘们一年中唯一一个可以上坟的日子。于是这日胡玉凤便给所有人放了假。
杨秀家里需要祭祀的是她的爷爷。几个月没见娘家人,尤其是已经快五个月的小外甥女,她还挺想念的,便准备回去。
胡玉凤父母双亡,往年有时回去,有时就在十字路口烧纸钱。可上次没见着胡德阳,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又想着这种日子胡德阳定是在家,这次便想借机回去看一下。
至于喜子,她娘家虽远,但如果要去也是来得及的,胡玉凤便问了问。喜子手摆的像是赶苍蝇:“我才不去,我爷奶活着时眼里就只有孙子,对我又不好,我才不给他们烧纸……”
都说“人死如灯灭……活人不和死人计较。”可喜子是个固执的,这些道理又和她讲不通,胡玉凤索性也不讲了,不给自己爷奶烧纸,干脆回家看门让玉芳跟她烧纸去!
最后就是惠子。众人只知道她娘家是外地的,可到底那个外地有多远却不大清楚。
“我娘家是梁平县的,我爸妈在我十四岁时就都没了……”梁平县所属的平宁市虽然和清塬市挨着,但并不属于同一个省,怪不得说惠子是外地的呢。
“那你怎么嫁过来这边了?”喜子好奇道,其他几人也竖起耳朵。实在不怪众人好奇,清塬市所属的南省和平宁市所属的辽山省虽然是两个相邻省,可人家那边的日子比他们这好多了。相比于南省半年不见雨的半干旱气候,人家气候适宜沃野千里,自古就是出了名的产粮大区。秦生田的几个叔叔以前就是在那边做麦客来养活全家。只见过往外嫁的,她们还真没见过几个从辽山嫁过来的。
“我姑姑嫁到这边了。父母去世后我在家里待了两年多,可日子艰难,又遇上虫灾,哥嫂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我就过来投奔我姑姑。”
短短几句话却把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苦难都融在里面,众人不禁心里唏嘘。看喜子还要张嘴,杨秀赶紧揽过话头:“咱坡下面刚好是个十字路口,你领着孩子呢就在那烧吧……”
惠子浅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抹了把即将夺眶的眼泪,若有所思地看着惠子。
……
既然定了,一大早杨秀提上烧纸早早动身去娘家。这次不带孩子,她一个人翻沟脚程快,不到四十分钟就已经坐在娘家炕上。
“你今儿咋能回来的?”徐润玲还没出声,姑姑杨会琴就问道。秀儿出嫁这么多年,就第一年回来给爷爷上过坟,往后都是在十字路口烧纸尽孝,今年倒是回来的早。
“我婆婆给我们几个都放了假,我也好久没见云霞和朵朵了,一合计大早上就走呢……”杨秀怀里抱着大侄女乐的眉开眼笑。
朵朵也很是给大姑面子,一笑露出粉扑扑的牙床,“哦、哦”的跟姑姑说这话,姑侄两个有来有往也不知道在说个啥。
杨会琴闻言也笑:“瞧你婆婆这两年的做派,你现在可算是从苦水里熬出来了。”她亲昵地拍了拍侄女的胳膊,这孩子从小她看着长大又看着嫁人,日子过得不好她也跟着煎熬,可算熬出来了。
“人家对你好你便要对她加倍好,过日子就是这样,两好搁一好,家里的日子才能长长久久……”
杨秀眉眼柔和听着姑姑的话,不时点头附和。
过了不久杨惠也来了,几人便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和纸钱去和其他兄弟姐妹汇合。
“哎秀儿啊,你今儿咋能顾上来给你爷烧纸啊,你家可是大户了啊,我听人说都招上工了?”杨秀的三婶刘金玲见到杨秀过来,眼里顿时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
“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咱村上郭家那个害病的媳妇子,听说就在秀儿家呢……”刘金玲不等杨秀开口,又大声和众人分享她听来的消息。
杨会琴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二嫂这当妈的都不知道,你倒是清楚的很,怪不得人家叫你‘刘大嘴’呢……”
刘金玲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她天生一张大嘴,最不喜别人拿这个说事,大姑姐倒是知道那里疼专挑那里。
“三婶,我们几个先去给我爷上坟了……”杨会琴和刘金玲这对冤家不对头也不是一两天了,杨秀也不想姑姑和她过多纠缠,赶紧拉上姑姑抬脚就走。
……
“秀儿,和你三婶说话注意着些,可别给她绕进去。你还不知道吧,她家杨琦嚷嚷着要去南方打工,母女两个正为这个闹呢。以我对她的了解,多半想让杨琦去你家。”杨会琴有些担忧地说道。
杨惠闻言“嘁”了一声:“就杨琦那个懒货三婶她有脸张嘴?不过姑姑说得对,姐你脑子可放清楚,杨琦去了那不是帮忙,是请了个祖宗!”
杨秀的三婶刘金玲也是个奇人。见世人都是重男轻女,她很不屑,她就要重女轻男。统共一儿一女,对儿子就像是压榨长工,有吃没吃要穿没穿,日常生活全靠两个叔伯接济。对女儿则娇惯宠溺,养出了杨琦的一身小姐脾气。徐润玲背地里吐槽她怕和胡玉凤才是亲姐妹,一样的让人牙痒痒!
为了这个党氏没少和她吵,她还振振有辞:“哼,我知道你们就是看不上我闺女,咋啦,闺女不是人,你们都不是女人生的?你们越看不上我偏要娇养,让你们看看女儿不比儿子查……”
党氏简直能气死:谁不让你娇养了,可儿子女儿都是宝,你做不到一视同仁,可也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知道的说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不知道的还当是你仇人呢!
卡文严重,还有朋友在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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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作坊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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