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香越走越气,回到家老头正半躺着抽烟。
忍不住恨恨一拍桌子:
“都怪你,让我去提醒。结果好心人家当驴肝肺,我就当没她胡玉凤这个姐……”
傅建设看看妻子阴沉的脸问道:“咋了,大姐不领情?”
胡玉香如此这般说了经过。
傅建设忍不住长叹:“文礼平日瞧着温温和和的,没想到内里是这么个性子。”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我看说的就是文礼这号人,叫她不领情,以后有她胡玉凤好受的……”
胡玉香愤愤开口。
“行了行了,人家不领情就算了,咱作为亲戚义务尽到了,丢的是他们的脸,以后少来往就是……”
夫妻二人的自有一番盘算。
老秦家。
胡玉凤关上门,想了想对杨秀说道:“你大姨和你爹都是没脑子的,你劝劝文礼别往心里去。”
杨秀应了一声,各自回屋。
堂屋里。
胡玉凤睡在炕头,秦生田远远睡在炕头,两人中间隔着能睡五六人的距离。
说实话,今早的事传出去早在她意料中,毕竟隔壁的大嘴巴不是浪得虚名。
文礼他大伯娘那人,是巴不得自家名声坏掉,是没事制造事也要让自家倒霉。
今日的事她生气,但还有更紧要的事待她去验证。
西厢房。秦文礼翻着本武侠小说,满腹心思全不在书上。
杨秀哄着两个孩子睡觉。
这才拿过针线筐,边纳鞋底,边斟酌开口道:“还气着呢?”
秦文礼不答。
杨秀戳了他胳膊一下:“别气了,大姨她那个人,妈骂多少次了。说话还是没脑子,你跟她置气划不来。”
秦文礼摇头:“我没气这个……”
“那就是爹给你气着了,那更划不来了,爹他……”
杨秀想了半天,也没个啥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的公爹。只好道:“反正你别气了,气倒了还得我伺候你……”
秦文礼失笑:“我还当你来劝我,结果是害怕给自己添麻烦……”
杨秀见丈夫笑了,心下一松:
“我说真的。咱们结婚了六年了,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就像奶奶说的,是砖头瓦块凑的一家人。我和娃只能靠你,你气到了我们三个咋办。”
又声音低低道:“再说了,万一哪天没地方去,可全靠你带路呢……”
秦文礼闻言顿了顿,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道:“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
“你先睡,我把剩下的这半截纳完,妈等着穿呢……”
秦文礼闻言没有再劝,默默拿起书翻看。
这日天不亮杨秀就起床了,她要和秦文礼去磨面,小沟村没有磨坊,只能到隔壁上河村去。
收拾好自个儿,把两个孩子托付给老太太看着,她快步出门。
锅里浸润了一夜的小麦干湿合适。
两人麻利的装袋、扎口、装车。
两人拉着麦子刚走到院外,便见胡玉凤站在过道上。
见二人过来,胡玉凤开口:“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磨点黏米。”
两人这才发现胡玉凤身后蹲着半个袋子。
胡玉凤理了理梦境,发现了一件事。
梦里这日秦文礼两口子去推磨,杨秀的后腰被滚落的土块狠狠撞击,帮忙救人的乡亲不懂急救常识,在抬的过程中拽拉导致杨秀腰椎神经受损,最终高位瘫痪。
26岁的她后半辈子都靠轮椅为生。
她心下复杂,遂打定主意跟着二人一起。
上河村离小沟村三公里,走的话得二十来分钟。
一路上秦文礼在全面把着车辕,杨秀在后面推车。
胡玉凤时刻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天渐渐透亮,这是一个下坡,杨秀松开手抬头擦汗。
就在这时,胡玉凤听见耳边“咔、咔”土堆裂开的声音。
“秀儿,跑,快跑……”
胡玉凤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破着嗓子喊道。
杨秀不明所以,被婆婆一嗓子吓得不由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秦文礼刚下到坡地停住车,就见一个大土疙瘩从媳妇身后滚了下来。
“往里跑,秀儿,往里面……”
胡玉凤撕心裂肺的喊道。
杨秀听见便望道路里侧拐进去,土块滚出路面顺着斜坡滚下去。
后边土唰唰的往下淌。
秦文礼往坡上跑,边跑边喊母亲:“妈,妈,你快往上走走,我看这块土要塌了……”
杨秀直到和秦文礼汇合,才停下脚步,和死亡擦肩而过的阴影让她腿脚发软。
胡玉凤听到儿子喊她,这才往回走了走。
等了一会儿,土壁毫无动静。
秦文礼这才走到一丈外看了看,“应该就那一块松动了,没事儿了,妈,你下来吧。”
三人快步远离这段路。
胡玉凤像是猛地反应过来,一手紧抓着杨秀胳膊,“秀儿你刚没事吧,那大土块有没有擦到你身上……”
劫后余生,杨秀任由婆婆抓着,红着眼眶道:“我没事,差一点,不过没碰上。”
“妈,你俩坐着歇会儿……”秦文礼心有余悸道。
胡玉凤像是跑了长跑,听见杨秀亲口说没事,腿瞬间脱力,跌坐在地上。
几人缓过神。
杨秀感激道:“妈,刚才多亏你,要不是你开口喊我赶紧跑,我怕是凶多吉少……”
“呸呸呸……别说这不吉利的。”胡玉凤瞪她。
“妈。多亏你跟着来了,要不是你在后面及时发现,我们在前面啥也不知道,后果不堪设想,谢谢你,妈。”秦文礼发自肺腑的感谢母亲。
刚才的情形有多凶险他看在眼里,要是撞上非死即伤。
胡玉凤看着儿子儿媳感激的眼神,没在言语。
顺势起身,“走吧,一会儿迟了还得排队。”
秦文礼夫妇忙起身继续上路。
胡玉凤远远跟着,心下惊涛骇浪。
若说这几天她对这个梦半信半疑,通过刚才的事,她现在已是深信不疑。
那梦就是预言,梦里的情形也真的会发生。
想到梦里一桩桩一件件,死的死伤的伤。
她心下沉重。
日头高升,暖暖的日光洒在前面年轻夫妇身上,像镀着一层浅淡的光辉。
梦里残疾消瘦的杨秀和前面步伐沉稳的杨秀渐渐重合。
她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
可也不是不能改变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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