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泪的味道

雕梁画栋,碧瓦朱檐,四海八荒的神,身着盛装齐聚于碧虚宫,场面无比盛大。阿聿环视着碧虚宫殿,连声惊叹,真美啊,怪不得那小子想当水神。

“阿聿,坐这里!”远处枥木灵流年兴奋地朝阿聿挥手。阿聿有些日子没见到流年了,两个小姐妹聚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

“阿聿我跟你说,我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天上都没有的好地方。那里草肥水美,风光旖旎。你摸摸我的脸,我皮肤都变好了。我打算把真身搬到那里,想在死之前,多过些快活日子。下次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玩。你现在灵力修的怎么样?能走多远?”灵力低的植物,灵识只能在真身附近范围内活动,灵力修得越高,活动范围就越大。

“我还不能走得太远,不过我会努力修为的,到时候,我去找你。你说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叫……”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争吵声,大殿里的神都被声音吸引,朝着碧虚宫大门的方向看去。

碧虚宫守卫严肃地说:“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门外的人很气愤,“为何不可?水神继位,普天同庆,我们人族不配前来道贺吗?”

守卫又重复了一遍:“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门外的人更气愤了,“水神好大的脸面,瞧不起我等人族?我们真心前来贺喜,为何将我们拒之门外?”

门外的人族想要闯进去,却被两个守门的天兵用力挡了回去。人族勃然大怒,抄起武器与天兵搏斗,碧虚宫大门处瞬时乱作一团。没想到人族更厉害一些,两个天兵被打倒在地。这时,一位小天官着急忙慌地跑过去,大声宣:天帝有旨,迎人族进殿,共贺水神继位。

人族的几位壮汉听闻,收起武器,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走进碧虚宫,边走边评价碧虚宫,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这人族,真狂妄啊。”阿聿在流年耳边悄悄说。

流年点点头,压低声音,在阿聿耳边说:“这些年,人族不得了,他们脑袋聪明,学东西又好又快,能力强的人,可不比神差。他们精于算计,城府又深,有些人,不好相处的。哎,你看那边,要开始了!”

吉时已到,九霄仙乐团开始奏乐,众神起身,行礼,噤声,天帝天后进殿入坐莲花台。天帝身着金丝祥云纹龙袍,头戴十二行珠冠冕旒,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天后身着三彩牡丹花纹凤袍,头戴金镶玉制垂珠冠,气质雍容,母仪天下。

“宣水神应淮引进殿!”

话毕,在众神的期待中,一位翩然公子随着仙乐如踏着轻云般缓缓入殿。一袭白衣随风摆动,一头乌黑长发在白玉簪下随风摇曳,看似是被风偏爱的男子,实则是被风神偏爱的男子。“一会儿,记得把我吹得帅气一点。”这是大典前他反复叮嘱风神的一句话。

应淮引走到天帝面前,天帝缓缓站起,为新任水神加冕:“自今日起,水神淮引,你将承担起掌管四海之水八荒雨露的重任,愿你不负天地之托,不负众生所望,用智慧和勇气,守护世间的水域,使天下生灵得以润泽,万物得以生长。”

水神淮引接过御水法器,转身答谢众宾客,全场掌声雷动。他在众人中寻找阿聿的身影,很快,他就找到了。从两个人对视的那一刻,淮引的嘴角就再也压不下来了。

吃着宴席,阿聿感觉鞋筒里有东西在动,她把鞋脱下来倒了倒,阿姜从鞋筒子里掉了出来。阿姜发现阿聿发现了它,屁股都顾不上揉,尖叫着撒腿就跑。看来是被青叶斩吓怕了,阿聿偷笑。突然,鞋筒子里掉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宴席结束后,栖星河见——淮引。后面又画了两颗心。

栖星河原名七星河,是北斗七位星君的居所。它不是一条有水的河,而是一条星云团绕的星河,景色非常漂亮,尤其在夜晚的时候。

夜幕低垂,阿聿来到七星河,淮引还没到,但她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这声音她很熟悉,是阿姜的声音,只是此时此刻,仿佛有千军万马的阿姜奔驰而来。它们穿过云海和星光,来到阿聿面前,大概有几百只。

突然,一大批阿姜退去,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留下十几个阿姜。期中一个头上别了一片青叶,一个胸前插着一根白玉簪,剩下的叠叠乐拼成了一棵树的模样。

玉簪姜在树下呜呜呜哭,青叶姜问他怎么了,玉簪姜说自己不会下雨,青叶姜让他菜就多练。玉簪姜兜起一团云,扎着马步比划来比划去,那团小云滴滴答答落下了几滴水。周围的几百只阿姜欢声鼎沸,掌声如潮。玉簪姜指着青叶姜,问她:“你是谁?”青叶姜掐着腰,自豪地说:“老子是都广之野的神树!你连我都不认识,该打!”青叶姜开始追打玉簪姜,周围的几百只阿姜捧腹大笑。这时,玉簪姜突然回身刺了青叶姜一刀,青叶姜“啊”一声倒地。周围的几百只阿姜“唔”的一声,吓了一跳,有的捂住了眼睛,有的捂住了嘴巴,有的吓晕了过去。玉簪姜拿出小药瓶,洒在卧地不起的青叶姜身上。青叶姜dun~一声原地复活。周围的几百只阿姜松了一口气。玉簪姜说:“这是复活药水!送给你!喝下去你就永远不会受伤啦!”青叶姜一口吞下药水,说:“怎么这么臭啊。”玉簪姜边说边跑,“这不是药水,是我养的臭水!”几百只阿姜笑得满地打滚。

阿聿眼泪都笑出来了,为这些可爱的水精灵,更为这段难忘的故事。

这时,周围的几百只阿姜变成了北斗七星和一团一团白云,形成了栖星河的微缩景观。玉簪姜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悄悄来到青叶姜的身后。阿聿看得津津有味,但两个阿姜却一动不动。阿聿突然明白了什么,猛然回头,发现淮引正站在她身后,笑着看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现在的淮引,已经比阿聿高两个头了。

阿聿也笑着看他,想说很多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淮引轻轻擦掉阿聿眼角的泪,尝了一口。

阿聿:“你这是做什么?”

淮引又擦了擦阿聿另一个眼角,把沾了泪水的手指放在阿聿的嘴唇上:“你尝一下,是不是甜的?”

阿聿砸吧砸吧嘴,“好像是有一点甜。”

淮引告诉她:“开心的泪水是甜的,难过的泪水是咸的,生气的泪水是辣的,虚假的泪水是没有味道的。”

阿聿硬挤出几滴泪水,尝了一尝,果然没有味道,并且相比起来,刚才的眼泪确实是甜甜的。

“这个送给你!”淮引把木盒递给阿聿。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阿聿打开盒子的瞬间,一团巨火扑面而来!

啊!

李尽柔做了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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