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
叶清语不忍,只能安慰,“快了,叔叔阿姨,最晚下个月。”
她下午问了在法院的同学,得到确切的消息。
老两口:“还要下个月啊。”
叶清语偏过头,将头发掖到耳后,“叔叔阿姨,你们吃饭了吗?天太冷了,我们边吃边聊。”
“吃过了,不麻烦叶检察官了。”
“我分内的事。”叶清语看看时间,“挺晚了,我送你们回去。”
老两口:“叶检察官,不耽误你下班时间,我们自己回去。”
叶清语说:“不耽误。”
她和他们一齐向外走,刚好撞上来送饭的傅淮州,他站在树下,正好看到她。
“叔叔阿姨,你们等我一下。”
叶清语快步走过去,和傅淮州说:“我要送他们回家,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她自动忽略他手里的保温桶。
男人拉住她的胳膊,晚风撩起她的发,“我给他们叫车了,保证平安送到家。”
这时,一辆黑色汽车停下,是傅淮州的专属司机。
叶清语放下心,“啊,行吧。”
她交代老两口两句,亲眼看着他们上车离开。
傅淮州喊她,“先吃饭。”
叶清语:“我等下吃,云溪还在楼上等我。”
这句话似是启动胃疼的开关,胃部突然绞痛,她抬手按按。
“打电话说一声,你先吃饭。”
傅淮州冷声说:“逞什么强。”
叶清语无奈,“云溪,你来一下保安室,有好吃的。”
“这就来。”
“陈叔,借你的地方用一下。”眼下能吃饭的地只有保安室,叶清语在屋子里等云溪。
室外温度降至个位数,她怕冷。
“姐夫亲自来送饭啊。”肖云溪原以为是外卖,看到冷冰冰的傅淮州站在保安室门口。
叶清语瞥见门外,“是哦,怎么是他来的,可能安姨有事吧。”
肖云溪总算看明白了,“姐,你和你老公是真不熟啊。”
叶清语小声说:“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两只手能数的过来,你信吗?”
“信。”全身上下写着‘不熟’二字。
女生在屋里吃饭,剩下两个人在门外透气。
陈叔上下打量傅淮州,通身的豪华气派,问他,“你是叶检察官的爱人?”
爱人?一个体制内的称呼。
傅淮州颔首,“是。”
陈叔唠叨,“小叶这丫头哪都好,拼命三娘,就是倔,天天不按时吃饭。”
傅淮州来了兴趣,“大叔,你也知道她有胃病?”
陈叔:“知道,有次给我送东西脸色惨白,你要带她去看医生,不能再拖了,绑也得绑去。”
傅淮州用余光望叶清语,“好,我一定带她去。”
他们的对话没有压低声音,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
“陈叔,又在说我坏话。”
陈叔笑呵呵,“没有,夸你人好。”
叶清语哑然失笑,“陈叔,我耳朵不聋。”
这份熟稔这份鲜活,傅淮州从未见过。
“清姐,这波我站陈叔。”肖云溪高声喊,“姐夫,你必须把清姐绑去医院。”
傅淮州微扬唇角,“一定。”
三比一,叶清语完败。
吃完晚饭,她瞅了眼作业的路灯,“我们还要忙一会。”
傅淮州:“你上去吧。”
她朝办公楼走,他去路边开车。
没有感情的夫妻,不存在多余的依恋,只有被身份裹挟需要承担的责任。
叶清语忙到十一点才回家,推开家门,傅淮州坐在沙发上等她。
风水轮流转。
“你还没休息吗?”
傅淮州则问:“胃是老毛病,没去看医生吗?”
原来是有事情问她,难怪没有休息。
“去了,胃病嘛,就是要养。”
叶清语蓦然想起,“要给你看最新的体检报告吗?就是普通胃病,不是大病,没有想瞒你。”
显然她想多了,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
傅淮州反问:“那我这去了国外一年,是不是也要给你看体检报告?”
叶清语轻声说:“你愿意给的话,那也可以,夫妻间的身体状况还是有必要坦诚的,是吧?”
微斜的光线打在她清亮的眸中。
宁静又柔和,真诚而纯澈。
傅淮州直起身,“明天找给你。”
“我也要找找我的。”
叶清语问:“今天怎么是你来给我送饭?安姨呢?”
傅淮州:“安姨年纪大了,来来回回麻烦。”
叶清语心里过意不去,“我和安姨说不用送的,我自己会去食堂吃饭。”
傅淮州脚步顿住,声音低沉缓慢,“可能有人不听话吧。”
“才没有。”叶清语严重怀疑他说的是她,奈何没有直接证据。
这番反驳坐实她此地无银,她哂笑,“很晚了,我先去洗澡。”
“去吧。”男人道。
— —
周五傍晚,叶清语被姜晚凝一通电话喊走,听朋友的语气,应有大事发生。
叶清语到达《暮色》酒吧,在卡座找到朋友。
姜晚凝正在买醉,蓝色的鸡尾酒一饮而尽,若是她没看错,这款酒的名字是‘明天见’。
一款常见的断片酒。
“凝凝,怎么了?谁惹我们姜大小姐了?”
姜晚凝愤愤骂道,“西西,陈泽森来南城了。”
陈泽森是朋友的前男友,两人高中暧昧,高考后在一起,历经六年异地恋考验,却在毕业前夕分手。
叶清语脱掉外套,“啊,他竟然来南城了,他不是拿了哪个大厂offer留在南方了吗?”
姜晚凝很恨说:“对呀,我好不容易放下他,他又突然出现,这个狗男人。”
“是挺狗的。”叶清语摸摸朋友的脑袋。
当初毕业加失恋,她全程参与,深刻体会到真心易被辜负。
姜晚凝摆摆手,“算了,不提他了,今晚不醉不归。”
“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叶清语要了一杯龙舌兰日出,她今晚不能醉。
只是,一旦喝上头,很多事便不受控制。
每一种鸡尾酒尝试一遍。
舞池中央,有个男人喊住郁子琛,耳语道:“队长,我好像看到叶检察官了。”
叶清语经常去市公安局,加之她和郁子琛的关系,刑侦队的警察认得她。
郁子琛:“在哪儿?”
同事指向九点钟方向,“那里。”
郁子琛一眼看见,“你们继续盯着,我去看看。”
叶清语看清眼前人,“子琛哥,真是你啊。”
她晃晃手掌,人没有消失,不是梦是现实。
“子琛哥,你又在……”
姜晚凝捂住嘴巴,“我懂我懂。”
郁子琛板起脸,“你俩赶紧回家,酒吧人多眼杂,万一发生危险多不好。”
叶清语脑袋晕晕,尚存一丝清醒,“子琛哥,你这句话说得不对,喝酒不是伤害人的理由。”
郁子琛要被她气笑,“甭管对不对,喝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了。”
姜晚凝附和,“对,我明天还得去值班。”
成年人的世界,再难过再痛苦都不能影响第二天上班。
“那我们快回家。”叶清语转圈找她的外套。
姜晚凝撺掇她,“西西,打电话给你老公,让他来接你。”
叶清语困惑,“我老公吗?我老公不是出国了吗?怎么接?哆啦A梦的任意门吗?”
姜晚凝点点她的头,“你傻了吗?傅淮州他回国了。”
“好像是。”叶清语反应慢半拍。
她拨通傅淮州的电话,超大声说:“喂,傅淮州,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不能开车。”
酒吧里光线昏暗,音乐声嘈杂,晃得人头晕眼花加耳鸣。
听筒对面噪声太大,傅淮州勉强听见她的声音,“你在哪儿?”
叶清语扯着嗓子,“暮色,日字底的暮,色彩的色。”
防止他找不到,发微信告诉他具体的地址。
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也是郁子琛的责任。
他拎着两个姑娘,在廊下等傅淮州。
二十分钟后,傅淮州赶到酒吧,叶清语和她朋友靠在一起休息,想来喝的不少。
而郁子琛的手掌扶住叶清语。
郁子琛看到他,眼底情绪冷漠又疏离,“傅先生,西西交给你了,麻烦你照顾她了,她很少喝酒。”
“西西?”
“清语的小名。”
傅淮州的黑眸闪过冷寒的意味,目光扫过郁子琛,在他脸上停下。
森冷、漠然和他对视。
麻烦?照顾?
西西?他老婆的乳名?
一个他不知道的小名。
从另外一个男人口中说出这些话,怎么听起来不对劲。
傅淮州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会照顾好她,不劳郁警官操心。”
郁子琛攥紧拳头,“你最好说到做到。”
静谧夜色里,两个男人隔空对视,眼神寸步不让,暗流涌动。
傅淮州冷笑一声,“那是自然,毕竟叶清语是我的太太。”
郁子琛:“不准让她难过。”
傅淮州漫不经心地摩挲无名指的婚戒,这枚代表约束、忠诚的戒指。
“不知郁警官是从什么立场说这句话,哥哥还是暗恋者?”
男人的视线犹如锋利的剑,紧紧锁在叶清语的胳膊上。
冷眼瞥过去,那里有一只碍人的手。
始终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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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假正经,真闷骚,脱的是真快呀
最近流感很严重,大家保护好自己[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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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雾夜-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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