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突然闯进来一个人,顾栖七跟在后面,一脸歉意的盯着她:“不好意思,辛医生,这位患者有边缘型人格障碍,我不太敢拦她。”
“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事吗?”
辛安点头表示了解,示意顾栖七出去。
“辛医生,不好意思冒昧前来打扰。容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懿卿,叶池佳是我的同学。我从她那里知道你是治疗好她自闭症的心理医生,所以想来见见你。”
“很感谢你愿意相信我。但是如果看诊的话需要预约,但很不巧的是我之后有休假的打算。我向你推荐我们诊所的其他医生,他们的专业素养都不比我差。”
“可是我没有办法信任他们,我并不知道他们手底下治愈过的患者,我只知道你。”
不可否认,林懿卿十分聪明,知道辛安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所以打算采用这样的方式让辛安向她妥协。这已经不止是求助了,她甚至企图控制这场咨询,以求再之后的的咨询中占领主导地位。
这算是比较典型的一个边缘性人格障碍的特点,越是这样越要坚决而温柔地拒绝,不然会给这类人不合时宜的心理暗示,所以辛安依旧面带微笑:“不好意思,真的不行。如果你想要寻求帮助的话,我们诊所的另外几位心理医生会是不错的选择。”
见自己的请求遭到了拒绝,林懿卿也不再坚持,而是礼貌道谢之后走出了辛安的办公室。这其实也是边缘型人格障碍的一个特点,在要面对拒绝时不会低三下四,而是以同样的态度还给那个人。他们害怕被人抛弃,并尽可能在遭受抛弃之前主动抛弃掉那些让他们可能面临抛弃的对象。
这类人的特点在于不稳定,会突然情绪高涨,也会因为一些原因突然情绪极端低落。
但在治疗的时候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过于迁就,之前小助理的做法就不对,她之后要好好再和她说说。更何况她这样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继续治疗病人,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为自己休假了。
上次旅游结束早就制定好了这次的旅游计划,结果已经错过了最佳游玩时间,不过现在去一次也不错,当个短期旅行了。本来嘛这个季节其实并不适合外出游玩的,要不是之前耽搁的那几个月,她的计划早就实现了。
离开诊所之前,她今天第二次光顾了牧野的办公室:“之后一个月我要休年假,有事没事都别找我,手机不会开的。”
“你先别慌,杜小若回来了,你要是出去玩的话,可以叫她一起。她在阿富汗驻扎了那么久,这几天在家里嚎呢。别这么看着我哈,我是帮你去打听朝颜妈妈消息的时候无意中知道的。”
“行,我知道了,这次的旅行倒是挺适合她的。”
“你这次计划去哪啊?”
“坐火车,看风景。”
辛安的话搞得牧野一头雾水,怎么出去玩就坐火车了,出去玩难道不是去逛那些景点吗。但他还没来得及问,辛安已经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烦死辛安这个模样了,简直不近人情到令人发指,多的话一句也不会说的,搞得跟他多想和辛安说话一样。
他其实有时候特怀疑这样一个脾气臭得要死,做事风格还刻板得要命的老干部怎么学了心理学,做了心理医生。怎么和杜若那个小可爱气场那么合拍的?甚至在杜小若面前,辛安这个老干部也会变得贴心备,平日里不近人情得要死在面对杜若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如果不是仅有的几次杜若没有伴侣参加重要宴会的时候拉着辛安救场,他都不知道辛安竟然和杜若关系会那么要好,毕竟他之前很少参见那种无聊至极的宴会,也很少在牧先生的交际圈混迹,从前的他对那一切打心底里厌恶至极。
现在嘛。他低垂着眼睑,坐在办公椅上,他想,或许心理诊所需要外聘一位新的心理医生兼管理人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两头兼顾的能力。母亲去世之后,牧先生有意无意将手中的项目交给他做,尽管他一直很抗拒,但牧先生只用一句话就将他的反抗熄灭了。
——“这些都是你母亲和我一起打拼下来的,我答应了她会将这些交给你。”
有时候他其实有在想,牧先生对于家庭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商场上的那一套原来也可以这么照搬照抄到与家人的相处中吗?
离开心理诊所的辛安这个时候正在步行回家。
以前朝颜还没来她家的时候,她下了班都是走回家的。沿途的风景可以帮助她切换掉工作了一天的状态,回到家中就是以她最真实的状态来面对了。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因为牧野说杜若回来了,刚好两人都休假,想到了自己搁置了很久的旅行计划,拨通了杜若的的电话。
“安安,怎么了?”
“听说你回来了,刚好这几天我年假,一起出去玩?”
“好呀好呀,你是不知道我这大半年遇到了好多无语的事,等见了面我和你慢慢说。对了,在这次你打算去哪边玩?上次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好像是去的十几个岛屿吧?”
“嗯,这次我们从京城坐火车去莫斯科,之后一路玩到西欧。最后从伦敦坐飞机回□□。”
“哦哦哦!那条线我知道,传说是世界上最长的火车之旅!可惜没到夏季,不然还可以去漠河看极光,不过比起阿联酋那些地方好多啦,刚好可以让我转换心情。不过好像要办很多国家的签证,你那边都办齐了吗?我是外交官,签证还算齐全,不过你的……啊,是我多虑了,你连瓦努阿图,文莱,斯里兰卡,斐济那些地方都可以去,沿途那些国家应该问题不大。我先去看票,买好了给你说!”
说完杜若那边就挂了电话,尽管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辛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摇了摇头,收起了手机。
上次见杜若好像还是第一次见朝颜时候的那一场宴会吧,之后朝颜就被公派到驻阿富汗的大使馆去了,那段时候好像和那边有什么合作还是撤离中国公民的事情。总之杜若失联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今天牧野告诉她她才知道杜若回来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旅行,辛安心中隐隐有了点期待。
毕竟那条线路她其实从高中开始就想走一遍了,只是那时候没有经济支持,后面工作了又没有那么长的假期让她耽误在来回的火车上。高中那会儿学费生活费都是她自己兼职挣得,平时还多亏了杜若平日里三不五时请她吃饭,缓解了她的经济压力,不然别说旅游了,就连生存都是个问题。但杜若读得懂她心中那点儿自尊,从来没有直接用钱接济她。
好像回忆起高中,也只有这点薄得可怜的记忆了吧。再远些的就更少了,倒是最近记得多,但是不久之后也会忘记。并不是每个成年人都可以很好的面对离别,没有那一本教科书是教人如何离别的,也没有那两场分离是一摸一样的。成年人也是送孩子过来的,离别也是从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中学会的。
可惜的是还是有很多人还是没有办法好好道别,所以她最后往往不会说再见,而是祝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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