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暗我明的严峻时刻,她竟然站路边吃小笼包,不知怎么的,她有点想笑。
陆百姓在看她。
看着看着,有点不好意思再看下去,于是转头看四周。
这个小区,无论什么时候都没什么人。他望了一眼晚上黑乎乎的小区楼盘,感觉瘆得慌,这个偏僻至极的小区里几乎都是骨灰房,一栋栋高楼像一具具站立的巨大尸体,而她住这?
时夜快速解决完,清除痕迹,然后忽然站在那儿不动了。
“你在看什么?”陆百姓问她。
她指了指对面便利店旁边黑乎乎的绿化灌木:“你说那里面会不会钻出来一只鬼?”
哈?
陆百姓眯了眯眼,望过去,他和她的夜视能力都格外优异,所以……
只看见灌木丛边被碾碎的一片片落叶。
“就算有鬼,也该住后面的大房子吧,躲在阴森森的灌木里干什么。”他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拉不动,于是他的手随之垂下来,两人的袖口短暂地接触了一下,然后他催促,“快走吧,你的伤口还得换药。”
“不,我不走,是你该走了。”她转头对他说,“趁着时间还早,买最近一班的飞机回家吧。”
“你在说什么?事情没有结束,凶手没有抓到,就让我回去?”
“你不是早就想离开了吗?”她奇怪地看着他,“现在可以走了。”
“那工匠………”
“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情,我会上报的。”
“那你……”
“我?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时夜伸手推了他一把,“走!”
“我不走!”陆百姓倔劲上来,“你要一个人面对工匠吗?我猜到了,他肯定是谭森的人,谭森不死,他还会来抓你的!”
“那也是我的事,而且我不会躲吗?多一个你,我就多一个累赘。”她的脸色冷下来,“你不走,我就先走了。”
累赘?
陆百姓呆立当场。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擅自跑救菲菲暴露了自己,让工匠占据了主动权,我或许现在已经抓到他了。”
她在怪他?
是谁先把他丢下,又是谁不回他消息的,他又不知道菲菲是诱饵!
陆百姓感到一丝委屈,而她已经打开车门钻进去,朝他挥挥手:“再见。”
“你!你好得很!”他气极,指着她的车屁股,人家一脚油门,走远了。
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陆百姓揣着兜,在她所站的地方呆立了一会儿,夜风微凉,忽然他心头一动,往侧面一闪,避开一道冷冽刀光。
“诶?”来人黑衣,蒙面,对他如此警醒感到意外,却不恋战,而是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对准陆百姓下盘,居然是想抓活的!
陆百姓见势扑过去,与他扭打在一起,却发现对方力气极大,自己种过蛊的身体与他缠斗也不能得到半分便宜。
而且此人身体柔韧性极佳,三两下就从他的绞索中挣脱,从后方死死捆住他。
“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是谁,和警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蒙着脸?你和塞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的血亲?”低沉的声音带着死神般的凉意,普通话略带一点奇怪的口音,身上有令人不喜的消毒水味道。
他没认出时夜是谁,还以为塞冈是个男人呢!陆百姓“哈”了一声,用力将他摔到地上,迅速完成一招十字固。
此人的骨骼有些奇异,能完成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角度,关节一拧,居然几下挣脱了他的招数,陆百姓见势不妙,趁机拽下他的面罩。
一张很年轻的脸,有高挺的鼻梁和阴鸷的双眼。
“工匠?”他问。
对方不答,出手如电,反过来要控制他。
眼看不占上风,陆百姓连退几步,居然想跑。
哪有这么容易,对方立刻捡起木仓,但不等他射出子弹,耳朵一动,听见了轮胎擦地的声音,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小汽车如幽灵般出现,直直朝他撞来!
中计!
看见驾驶座上戴着口罩的女人,他这才意识到两人刚刚在演戏,故意落单就是为了把他引出来。
他们不是刚刚在看对面的灌木丛吗,他又不在那!
车头近在咫尺,此人掏木仓“砰砰砰”直击轮胎,自己一个受身操作,趁车身歪斜之际从车下滚过。
这人,有点眼熟。时夜控制方向盘使试图让失控的车转向,分神想了一下,这个人在哪里见过吗?
“砰砰砰!”车身剧烈震动,“工匠”起身后反手又是连续几木仓,打中车身,然后……没子弹了。
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他上子弹。
陆百姓见势就迎了上去。
此人提刀,朝自己袭来的陆百姓,挽了个刀花,直逼对方脖颈。
既然不想活,那就都给我死吧。
陆百姓明显感觉其攻势变了。这才知道对方刚刚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只是不想要他性命而已,现在刀刀刁钻,招招致命,而且一刀比一刀出手更快,越打越兴奋,不出几秒他的身上已经被划了几个口子。
失控的车最终还是撞到了围墙上,时夜抬木仓,黑洞洞的木仓口从车窗伸出,朝着缠斗的二人,此人见状,愈发和陆百姓逼得更近。
“啧。”时夜眯着眼,注视着陆百姓的招数,预判他的下一招走位。
毕竟教过他,所以他不是那么难猜……
“砰”的一声,子弹出膛,擦着陆百姓的胳膊击中对方胸口。
一声闷响,却不见鲜血。
靠,这货居然穿了防弹衣!
见他被子弹的冲击力击倒在地,时夜乘胜追击,又一木仓击发,对方在地上连滚几圈,抬手回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了子弹,逼得时夜不得不躲开。
陆百姓意图近身,差点吃了木仓子。他可没穿防弹衣,这个人也太难杀了!
眼看二打一也没占上风,陆百姓有点急躁,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此人脸色微变。这个女人刚刚出去假装转一圈,居然报了个警。
呸。
这点子扎手。
此人不再恋战,飞身躲进建筑物掩体,时夜要追,大腿处却有些不舒服,她一摸,一股腥气,是血。
“你去!”她把木仓扔给陆百姓。
陆百姓不知她受伤,接过就直接追出去,看对方居然准备了摩托车,立刻盲she几发,对方歪了一下身子,启动速度不减,他再抬木仓———没子弹了。
这是从“工匠”死去的队友那里顺来的,子弹有限,没了就是没了。
闻着摩托车的尾气,他骂骂咧咧折返,发现她滑坐在地,大惊失色,冲过去将她抱住:“伤哪了?”
“慌什么,我怎么教你的!他人呢?”时夜问。
陆百姓垂头丧气:“受了伤,跑了,对不起。”
“qiang伤,跑不远,我找人查。”
“你的伤……”
时夜撕开裤子,冷静地查看伤口:“没事,不是贯穿伤,子弹应该是从墙上反弹进入了腿部,没伤到骨头……”
“夜师,夜师!”一辆挂着假警笛的五菱宏光mini本来开得很慢,因为不知具体情况,特别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时夜出事,立刻加速冲过来,猛刹油门,戴着口罩手套鸭舌帽的菲菲从驾驶座跳下来,指着陆百姓的鼻子骂:“姓陆的你怎么回事!”
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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